傑西聚精會神地盯著屏幕。根據迪恩發給他的信息,他很快找到了那輛賓利——那又有什麼用?既然這是惡魔的手筆。那輛老賓利在監控中上一秒還停留在那裡,下一秒就消失在鏡頭中。毫無預兆,毫無規律。
傑西的電腦屏幕被分為四個部分。他調出了這幾個月所有的交通監察記錄,用八倍速播放——一開始他放了十六個屏幕,但他畢竟剛剛通了個宵,很快變成八個,直到現在四個都有些費勁。哦,等下!
傑西快速地敲下暫停鍵。這裡,哦不,倒退,倒退。這裡。五天前,意大利餐廳的門口。老賓利和戴著墨鏡的紅發男人。他和一個白發的英倫紳士一起上了車,然後那輛賓利帶著他們消失了。
該死的,如果不是在外麵傑西肯定要狠狠地砸一下桌了。他把那段監控截取下來,拖動鼠標逐幀分析:這一幀,賓利還好好停在那裡。下一幀,賓利變得模糊了。再下一幀,賓利消失了。
傑西疲憊地捏了捏眉心。他去過了老賓利曾停放過的地方,連硫磺的痕跡都沒找到。怎麼,他終於遇到了一個有公德心懂得不能隨地亂扔垃圾的惡魔嗎?
“嘿,帥哥,介意我坐你對麵嗎?”
他是不是見過這集?傑西有點遲鈍的抬起頭。
哦,不一樣。這回是兩個漂亮姑娘,向他搭話的那個看起來更活潑一點,另一個紅發姑娘則顯得成熟不少。
紅發。紅發也不代表什麼,他有點太精神緊張了。
“旁邊還有很多空位。”他慢吞吞地說。
“彆對女孩子這麼冷淡。你好,我是斯蒂芬妮·布朗。啊,抱歉,看樣子你沒休息好?”出乎傑西意料的是,她們自顧自地拉開傑西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好。芭芭拉·戈登。”紅發的女士撩了撩頭發。
戈登?傑西心裡咯噔一下,驚醒了。他爆手速關了電腦上的所有窗口,電腦屏幕閃爍了一下,數個程序便悄無聲息地從桌麵上消失。他還記得哥譚中心醫院的護士提到過“戈登警官”。
傑西稍微坐直了一些,揚起一個標準的笑容,“不,沒什麼事。我讓你們感到不快了嗎?是我的錯。兩位,我請客如何?”
斯蒂芬妮咯咯亂笑了起來,幾乎要倒到芭芭拉身上的那種。芭芭拉嘴角也微微翹起,“不用了。事實上,我隻是來找你的。”
“我的榮幸。為了什麼?”傑西的笑容遲疑了起來。他有些警覺。
“你一個月前從GCPD偷了一套警服不是嗎?”芭芭拉說。
噠噠。傑西用指尖很快地敲了兩下桌麵,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芭芭拉繼續慢吞吞地說:“還有你入侵了警用監控和數據庫,調出了屍檢報告,警方筆錄和交通監控記錄……”她低下頭去喝了口咖啡,“還要繼續說嗎?”
其實GCPD根本發現不了。但提姆是個能乾的好孩子。
“折服於您的敏銳,戈登警官。”傑西不受控製地又敲了一下,“聽著,我可以解釋……”
“你不用解釋。”芭芭拉和斯蒂芬妮湊在一起耳語了一句,兩個姑娘又咯咯地笑了起來。“我不是警官。還不是。戈登警官是我的父親,我沒準備把你關進大牢。你為什麼在查東區的凶殺案?”
傑西為她們的行為呆愣了一下,“……我認為可能還會有下一起。我不想再有人死。”
“為什麼?”芭芭拉的臉上依舊掛著微笑,但語氣卻不怎麼客氣,她吐字又快又急,卻十分清晰,像鐵錘砸到鐵砧上。“很少有人會管東區的人死活。連很多GCPD的警官調查都沒你上心。甚至死者本身也不無辜,你查過了吧?科爾·漢克,死者之一。經常毆打自己手下的工人。托尼·安德森,另一個死者,家暴。”
“我查過,隻是為了確認他們的人際關係來排查嫌疑人。這不是他們被……”傑西的話磕絆了一下,“被隨便什麼人殺死的原因。”
他幾乎是一個一個字地吐出這句話,緩慢而堅定: “我在乎生命。而且不是誰都不在乎。你看,你們還有蝙蝠俠。”
兩位姑娘看他的眼神已經堪稱溫柔了。
“我喜歡你的回答。交流一下線索?”
“我認為這可以按照連環殺人案的特點來分析……死者隻有兩位,但已經具備了連環殺人案的特點了。他們會出於某種特定的目的,選擇某些有共同特質的對象,以特定的手法或者線索將他們串聯在一起。我已經詢問過認識死者的人,他們沒有共同的敵人。我想不是熟人作案。這樣殘忍的手法也不像普通人作案。”傑西把電腦轉過去給他們看。
芭芭拉很快提出質疑,“但從動機來講,兩位死者都樹敵頗多。不幸的是,嫌疑人都有確鑿的不在場證明。”
斯蒂芬妮的思緒轉得飛快,“有案底的人也調查過了。最大的可能是有一個有前科的、流竄的連環殺人犯,在哥譚犯案。儘管還沒有發現任何符合要求的對象,哥譚外的也沒有。有想過死者有什麼共通點嗎?”
“案例太少。一個三十多歲,一個四十多歲,除了都是白人男性,外貌,體型,職業,人際關係……從C7到B9,哦,抱歉,你們知道□□劃分地盤的方法嗎?”
“繼續說。”芭芭拉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
“跨了一個大街區。隻有兩起案件,沒法確定犯人的活動範圍。我想唯一的共通點是他們可能有些暴力傾向?但哥譚這樣的人可不少。我打聽到死者生前幾天都變得更加暴躁了。嘿,你們覺得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嗎?也許以前發生過類似的案件。”傑西不動聲色地引導。
“我會查的。”芭芭拉和斯蒂芬妮異口同聲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