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祖宗真是半點不摻雜水分, 直係血緣親的不能再親,再考慮到幾個家族的互相聯姻,廣泛一點算的話,這個僵屍不僅是布魯克的祖宗, 還是安西婭的祖宗。
大表哥布魯克感覺自己的三觀都炸裂了。
安西婭沒空去安慰自己的大表哥, 坐在棺材板上,嚴肅的追問起了附近的古怪事情。
她又不是滿腦子“詩和遠方”的大表哥, 特意跑過來作這麼一趟大死, 當然是為了搞點重要情報, 趕緊弄清楚“綠色邀請函、黑暗之人、身上的黴菌”這一連串古怪事情背後的真相,再趕緊想辦法破局。
這些問題就和定時炸彈一樣,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炸了。
想到這裡,安西婭又忍不住隔著衣服撓了撓自己的鎖骨處, 感覺到那裡的腐爛部分又擴大了。
可惜僵屍先生失憶的跟傻白甜似的,腦子裡麵的記憶碎片斷斷續續,根本連貫不起來,冥思苦想了很久,才勉強給出來幾條線索。
他們幾個的家族好像從三百年前的殖民時代,就開始在這片土地上定居,並且為了融入這裡,信仰了一個在印第安人間流傳的古怪神明(安西婭:……這都多少個邪神了,基督教在這方麵怎麼這麼弱雞?拿出點中世紀火刑架的魄力啊!)。
不過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已經變成了老掉牙的傳說,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安西婭: ……根據墨菲定律來看, 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信仰的這個神明之後,每隔一百年時間,子孫後代就需要舉辦一個祭典, 時間就在朱爾節、也就是聖誕節前後(安西婭……你可彆告訴我今年剛好一百年?)。
密大的萌新調查員安西婭:祖傳邪·教徒竟是我自己?
“那個神叫什麼名字?”安西婭問道。
這一次僵屍先生沉默了更長的時間,他眉頭緊皺冥思苦想,讓那張枯槁的麵容看起來更加恐怖。
“我……我不知道,也許知道,但想不起來,我隻想起來兩個綽號……”僵屍先生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卓越之青炎、獨尊之聖主。”
安西婭想到了喬治安娜在向她描述自己的夢境時,也提過這兩個呦口單詞。
行吧,看來這就是大boss了,終於找到了線索,安西婭又問了問1692年的塞勒姆女巫審判案。
她之前看了馬塞諸薩州的卷宗。
根據記載的信息看,那是當時女巫審判風氣影響下的一出冤假錯案。
有個牧師女兒和她的玩伴生病了,她父親塞繆爾·帕裡斯覺得女兒是被撒旦影響了,於是給她舉行了驅魔儀式,並且讓她說出害自己的女巫是誰。
這個牧師女兒指認了村子裡的三個女人,分彆是家裡的黑人女奴蒂圖巴、一個女乞丐和村子裡一個從來不來教堂的老婦人。
法官立刻逮捕了這三個女人嚴刑逼供,正所謂毒打之下什麼都招,這三個人很快認罪了,並且指認了其他人也是女巫,村民們也開始把那些行跡可疑的女人全都當成女巫逮捕審訊,為了不被懷疑的活下去,村民們也開始互相指認,最後女巫審判的事情越鬨越大,一直到除死二十個女性才停止。
這案件對於馬賽諸薩州的曆史來說是個大黑點,唯一的好處,就是因為這件事的影響太惡劣,美國再也沒有發生過女巫審判。
可能這件事在他生前的記憶裡比較深刻,僵屍先生這次回答的很痛快,告訴他當時有四名女巫確實是真正的女巫,並且和他們家族有著遙遠的血緣關係,但做沒做過壞事,隔了一百多年的他就不清楚了 。
“……我明白了。”安西婭若有所思的說道。
喬治亞娜的前幾天夢裡,這四名女巫還和這位曾曾曾曾曾曾曾孫女托過夢,要是哪天真出現在現實世界裡,安西婭也不會驚訝。
喬治亞娜——十九世紀。
僵屍先生——十八世紀。
四名女巫——十七世紀。
要是哪天這祖孫三代能一塊出現,那時間線跨越的都不是百年孤獨,而是美國曆史了,到時候她一定要舉起相機,給他們照一張全家福!
考慮到這位莫名其妙死而複活的僵屍先生,目前表現的真的很慘很慫很孤獨,安西婭決定乾點人事,先納入高風險待觀察模式,任由僵屍先生在這個廢棄教堂定居,不把他當成危險因子鏟除了。
“布魯克表哥,你覺得呢?”安西婭偏頭微笑問道。
布魯克之前還想著入室搶劫獨居老人……如果他還想著把僵屍先生帶到人類世界,再為了出名而登報宣傳,把一個有自我意識的智慧生物像猴子一樣四處給人展覽,那就證明這表哥的人品沒救了,她現在就和僵屍先生聯手,物理說服布魯克當個好人!
深山密林裡二對一,優勢在我,安西婭默默的想。
大表哥布魯克的心思已經完全不在這上麵了,他皺著眉頭,灰綠色的眼睛狐疑看來,似乎有滿肚子的疑問要說出口。
看到表妹和這個死而複活的怪物都在期盼的盯著他,知道他們在擔心什麼,大表哥淡淡的說道:“為了勞倫斯家族的體麵,我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向其他人透露我們家族的墓地情況。”
安西婭放心了,嘴角上揚,露出一個真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