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望著這個小鎮, 布魯克滿身冷汗,手指顫抖的幾乎拉不緊韁繩。
這個小鎮……這個小鎮和他做夢時做到的一模一樣!
布魯克的胯·下,好像也意識到了某種不祥, 駿馬不安的嘶鳴起來,身體激烈轉動,想要把馬背上的主人甩下去, 他幾番安撫都沒有用處之後,怕被摔斷腿,隻好先從馬背上離開。
他剛一跳到地上, 馬匹順著離小鎮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很快消失在了茫茫黑夜裡。
“等等!”
布魯克往前追了幾步, 但人類怎麼可能跑得過馬匹,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坐騎消失。
這下沒辦法,隻能接著往前走了。
小鎮和噩夢當中的一樣,道路崎嶇的很容易讓人迷失,隻是這一次布魯克有所準備, 一路上都做出標記,確保了自己不會迷失方向。
這裡寂靜無聲,一路走來荒無人煙, 但布魯克總有種有人在盯著自己的感覺,他連續幾次都猛然回頭, 想要找出偷窺者, 卻隻看到了黑暗的窗口。
也許真的是錯覺吧。
布魯克生壓下心中不斷升起的寒意, 在鎮子當中胡亂走動著,腳步越來越快,最後狂奔起來!
碰——
他在雪中重重摔倒了!
等布魯克忍著疼痛爬起來之後,就感到眉骨處原來一陣刺痛, 他胡亂的抹了一下鮮血,眯眼,看到了這條小巷的第七棟房子裡,二樓亮著微弱光芒。
布魯克先是一喜,緊接著又忐忑起來。
——能夠在這種怪異的小鎮生活,屋子的主人說不定會是惡魔。
他剛剛升起這個念頭,就看到二樓一扇窗戶的窗簾被拉開了。
窗簾後,一個穿著黑色古典長袍的人正俯瞰整個小鎮,他麵孔英俊,但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漆黑一片,比最深的夜色還要黑暗。
他看著摔倒在小巷裡的布魯克,嘴角微微翹起。
明明這隻是一個普通的表情,布魯克卻下意識感覺到了恐懼,猛然低頭,全身都瑟縮了一下,就好像小動物看到天敵一樣。
等到布魯克再抬頭去看時,二樓的窗簾已經被重新拉上了。
那棟房屋的大門並沒有關嚴,門縫裡隱隱約約透著亮光,還有怪異的金屬碰撞和摩擦聲,不知道裡麵正在發生什麼。
從雪地上爬起來,布魯克忍著恐懼和逃跑的衝動,躡手躡腳的跑到門縫前,悄悄向裡麵偷窺。
潮濕陰暗的客廳裡,有著熟悉背影的少女,被繩索牢牢地綁在了沙發上,頭微微偏向內側,就好像昏迷或者死亡了一樣,她脖頸和鎖骨處,全都是蔓延而出的黑紅血肉液!
兩個滿臉皺紋的老人,就站在少女的身邊,手中分彆拿了古怪的藥劑和一隻中世紀的羽毛筆,不知道在忙忙碌碌的乾些什麼,但隨著他們落下的動作,更多的黑紅鮮血順著脖子處潺潺流出,劃過身體和沙發,滴滴答答的落到地板上。
地麵上,腐爛的綠色黴菌和黑紅血肉被攪和在一起,變成了極其刺眼的古怪色澤!
“啊——!”
布魯克膝蓋發軟,慘叫出聲!
……
布魯克怎麼也出現在這個鬼地方了?
乍一聽到大表哥的土撥鼠尖叫聲,正側躺在沙發上,接受無證醫生治療的安西婭感覺耳朵都要震聾了。
老婦人說要救治她,就半點不帶耽擱時間門的,去隔壁房間門通知了那個老人一聲,就一左一右的,重新把她帶回了一樓樓客廳裡。
走下樓的時候,安西婭試探性的說不急於一時,等到白天再治療也可以,被兩個老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他們似乎比安西婭自己,還要注重她的身體健康。
這其中必定有什麼原因。
沒有其他好辦法,又考慮到這個不斷加速擴大的傷口確實拖不下去了,本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安西婭沒有多加反抗,順從的跟這兩個古怪老人來到了客廳躺下,隻是暗暗把這個異常之處記在心裡。
根據老婦人慢吞吞的講解,她鎖骨的傷口表麵上看起來隻有巴掌大小,但內裡腐敗的地方更多,再加上血液流動,其實全身上下都被感染了,等到明天晚上,綠色的黴菌就會從全身冒出來,再經過一晚上的發酵,第二天早晨,這具身體就會徹底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