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咚——”
長安城門口的大鼓被人敲響。
官兵,遊人,全都被吸引過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擊鼓人身上。
江流淡定的丟下鼓槌,轉身看著世人:“我就是佛子江流。”
“佛子江流?”
“你?”
江流點頭,在對方懷疑的眼神中,他攤開手臂轉了一圈,自信滿滿:“對,我。”
“頭上長著青茬,穿著破破爛爛,腰間還掛著酒葫蘆,看你嘴角油花應該是吃了烤雞沒錯吧?”
“沒錯。”
“就你這樣的,還敢冒充佛子?”
江流:“對,對,對。我是冒充的。既然你們都不信,那我可就走了。”
“慢著!”
領頭那個叫住了江流,他指揮一小兵前去彙報:“彆想走!若你是假冒的,正好治你個擾亂市安之罪!”
江流:“罷,罷,罷。我便與你一起等著。”
不出一刻鐘,小兵就回來了,湊在領頭人耳邊嘀咕了幾句,江流就被帶進了皇宮。
文武官員,高僧名宿,皇子王孫,所有人都在等著看佛子江流。
在萬眾矚目之下,身著破爛,野人一樣的江流坦然走到了皇帝太宗陛下跟前。
這,就是佛子江流?
就這?
陛下眉頭微皺,身邊隨侍開口問到:“你就是佛子江流?”
“然也。”
“可有何憑證?”
江流道:“並無任何憑證!是觀音菩薩讓我來的,若是爾等不信,那就當我在說謊吧。”
“……”
誰也不敢問,既然你說菩薩讓你來的,菩薩人呢?
在場哪個不是人精?
哪怕江流在麵見陛下之前,被官兵要求簡易梳洗過,以免衣冠不整,失儀冒犯陛下。
可誰都能看得出來,江流與殿上高僧們的差距。
單看他頭上那板寸長的頭發,就委實委實不像什麼佛子!
更彆說他的態度,囂張得簡直像是在故意激怒人,為觀音拉仇恨一般。
這個當口上,朝堂眾官員對視一眼,閉口無言。
倘若江流是假的,他自然沒有命活過今天。
倘若江流是真的……
誰也不想突然攪進‘佛子’和菩薩之間的紛爭裡。
當然,總有人頭鐵。
此時,靜候在一旁的釋道玄站了出來,沐浴著眾人注視勇士的目光,朝著天子行了一個禮,隨後就向江流發問:“不知佛子主講什麼經。”
江流:“什麼經也不會!”
釋道玄又問:“敢問佛子可有什麼參禪感悟?”
江流:“半點兒感悟也無!”
“古有佛祖割肉喂鷹,佛子可是以行跡感動眾生?”
江流大聲嗶嗶:“佛祖乾什麼割肉喂鷹啊,割肉喂我多好?”
釋道玄皺起眉頭:“敢問沙彌是何寺僧人,身份度牒可在?”
江流坦然道:“原是哪裡的僧人就不提了,因我殺生吃肉犯了清規戒律,現在已經被收繳了身份度牒,逐出佛門。”
所有佛陀夢寐以求的東西,江流卻是毫不在意,如此輕慢,好脾氣如釋道玄也被氣得臉色漲紅:“你!還請端正態度!”
眾僧更是對他怒目而視。
江流攤手一派無辜的樣子。
殿上眾僧完全想象不到,為何佛祖選定的佛子是這樣的人物。
殺生吃肉,觸犯戒律清規,毫無悔改之心。
嘻嘻哈哈,藐視佛法。
不念佛經,不尊佛祖。
甚至連正經身份度牒都已經被收繳,被寺廟逐出佛門的人。
他,真的是佛子嗎?
他最好不是真的佛子!
天子唐王環視大殿眾人,後將視線落在了江流身上。
江流半點兒不懼,直接對著眾僧人露出一個微笑,然後坦然的任由眾人打量。
兩人對視幾息。
唐王陛下麵色越發嚴肅,猶如發怒一般揚聲:“來人,將他壓下去!”
仿佛下一秒就要叫江流人頭落地。
帶刀侍衛快速從兩邊靠近,一邊一個就將江流反剪了雙手解押著,下一秒就要拖出去行刑。
江流臉上不見半點兒慌張,無所謂極了。
不僅不為自己辯解,甚至連反抗都沒有,極其順從的被扣押,仿佛活得不耐煩了,故意找死。
下一刻。
佛音空靈,天花亂墜,祥雲朵朵,禪音四現。
“且慢。”
觀音菩薩站立雲團之上,腦後圓光讓她自帶光圈調整,整個人光芒四射到讓人無法直視,殿中眾人下意識的就跪了一地,唯獨剩下個江流站立著,宛如鶴立雞群。
江流嘴角微微勾起,下一秒又回到原本的角度。
他就猜到自己不會死,菩薩不會殺他,也不會允許彆人殺他。
至少在祂們的目的達成之前,他的性命是安全的。
如今一試,果然如此。
而且,還附帶了小驚喜!
他看著滿殿僧人,十分的膨脹,一副我有菩薩做靠山,你們能耐我何的得意表情。
主打就是一個刺激心態。
如果祂知道‘孩子靜悄悄,多半在作妖’這句話,就不會輕易的放鬆了對江流的警惕,讓他搞出這樣不好收拾的場麵來,如今不得不出來收拾殘局。
“爾等既然質疑江流,何不用袈裟試他一試?”
觀音菩薩倒也聰明,並沒有直接保證江流就是佛子,反而高深的指出方法,讓眾人自己去驗證。
唐王陛下聽完,揮了揮手,身邊隨侍就已經麻溜的去拿錦襴異寶袈裟了。
至於明明榜文上寫了袈裟試佛子,這位陛下卻在見麵的時候壓根不提這事又存著什麼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