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往四周一看,好嘛,這些值日的神佛早就跑得沒影了。
這不擺明了怕看到菩薩扮老婦人出差的樣子被穿小鞋嗎?
他們果然是串通一氣的。
此時距離菩薩扮成的老婦人還有幾百米遠。
老婦人頭上始終沒亮血條很大概率是觀音用了類似於神降之類的手段,暫時替代了身體主人的意誌,而身體還是老婦人自己的,他要是一拳下去還不知道沒的是誰,反正肯定不是觀音,那不是造孽嘛。
那他也隻好玩點兒不一樣的。
江流心裡過了一遍計劃,又找孫悟空確認了一遍:“你看那個老婦人是人是妖?”
“師傅,你問這個做什麼?”孫悟空雖然很疑惑,但還是聽話的定睛看去,然後肯定的告訴江流:“是人。”
果然,孫悟空的火眼金睛看不穿祂的裝扮,或許是正是因為這並不是法術變化的偽裝。
江流開始胡說八道:“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山路上,突然出現這樣一個年邁的老婦人,我隻是覺得有點兒奇怪罷了。”
“你看她穿著衣裙爬這樣難行的山竟然沒有半分淩亂,也不見喘氣聲,這難道是一個簡單的老婦人能夠做到的嗎?”
越說還越像那麼回事。
“要知道,出門在外,老人小孩都是最不能招惹的存在。”
孫悟空真是一個合格的捧哏,立刻好奇問到:“師傅,為什麼這樣講?”
“老人、小孩本是弱勢群體,想要在這個世界上存活都已經不容易,出門在外奔波的就更是少見,要是遇到獨自在外行走的他們,這難道不說明他們本身就不簡單嗎?”
“是這麼個道理。”
江流又道:“不過我打賭他肯定要著了道。”
孫悟空也笑:“師傅你這是賴皮!根本賭不起來嘛,他肯定又會中招。”
釋道玄:他!聽!得!見!
釋道玄走在前麵的背影都僵硬住了,默默放慢了腳步等著江流和孫悟空趕上來。
這反應看得江流直樂,也不去戳穿他。
怎麼說呢,無聊的趕路途中,逗逗高僧,也是一種樂趣。
江流暗自翹起嘴角。
很好,全部搞定!
沒想到吧?菩薩,你的戲台被我全砸啦。
接下來,菩薩會怎麼往下演呢?
三人路過老婦人跟前的時候,孫悟空和釋道玄同時閉嘴屏氣,一副小心警惕的樣子,繞過老婦人行走。
看著三人路過以後,馬不停蹄的加快速度跑路,老婦人一臉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竟沒一個人問問她為什麼在這荒蕪的路上哭得這樣傷心!
特彆是你,釋道玄!
你的佛家慈悲之心呢?憐憫之心呢?
釋道玄:吃一塹長一智,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
他二人剛鬆一口氣,老婦人又出現在了下一個路口。
祂一臉森森的看著三人,配合著老人那褶皺蒼老的臉,像極了冤鬼索命。
剛鬆的那口氣直噎得釋道玄差點背過去。
江流: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雖然知道祂沒有達成目的不會罷休,但是他也沒想到,這菩薩演技那麼拉跨,現在更是裝也不裝了,直接就跳躍出現在那麼遠的地方。
沒看見最憐憫的釋道玄都僵硬了嘛。
嘖嘖嘖。
眼看三人靠近,祂直接舍棄了虛偽的前戲,自顧自的撲倒在江流跟前,哀聲哭泣,原地碰瓷。
菩薩:這戲你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祂哭訴得那叫一個聲聲催淚,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當然了,不包括江流這個鐵石心腸的。
他不僅不傷心,甚至還有點兒想笑。
菩薩真是下了血本啊!
他心裡升起警惕,打算看看菩薩到底想乾什麼。
還沒等他開口,釋道玄已經滿臉不忍心的將老婦人扶了起來。看來釋道玄確實有所長進,但也實在不多。
“……”
江流和孫悟空齊齊後退了兩步,仿佛那是什麼汙染源一般,退出一個真空帶來。
釋道玄:“……”
老婦人還在哀哀戚戚的哭:“我的兒啊。”
“我懷裡這件綿衣和花帽,原本是我兒子穿的東西,隻是我兒命苦,隻當了三天和尚就不幸去世。我才去他寺廟哭了一場……”
老婦人叭叭說著,隻有釋道玄一人認真聽,焦頭爛額的不斷安撫著她。
老婦人最後看向江流:“我一看你就覺得麵善,這個小師傅是你的弟子吧?他當是與我兒年紀差不多大,如今穿著這樣破爛也是叫我心疼,這綿衣花帽不如就給這個小師傅穿用吧。”
釋道玄:“……”努力安慰你的我就像一個笑話。
孫悟空連忙拒絕:“還是留著給老夫人做個念想吧!我穿著這虎皮裙正好,破破爛爛的還涼快些嘞!”
大冬天的說穿得破爛還挺涼快,這話也就孫悟空說得出口。
而菩薩扮做的老婦人居然也沒發現不正常,真是到處都是馬腳。
不過也是,菩薩早就寒暑不侵,早就忘了當初還是人的時候感觸了,哪裡能發現得了這其中的不正常。
祂又到底是為什麼非要把那些衣帽給孫悟空穿?
難道是為了收買人心嗎?
江流不信,暗藏探究的看著祂聲淚俱下的沉浸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