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日看著這衣裳花帽都要哭上幾回,眼睛都要哭瞎了,大夫叫我緩解哀思,不如將東西丟了,燒了,可我是真的不忍心,也舍不得。”
祂目標很準確,就是孫悟空:“如今好了,不如叫小師傅你帶走穿用,我這一片思念孩兒的心情也就有了個寄托。”
眼看孫悟空經不住勸說就要接過衣服帽子,江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原先看孫悟空應答得體,江流還當自己說的那些話起了作用,他也算是有點兒警惕心。
現在看來,有是有,但不多。
真是沒想到孫悟空身為一個妖怪,居然還有點兒傻白甜,被人隨便哄幾句就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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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給你看病的那大夫可真是庸醫,哀思鬱結於心,一不小心可是會要人性命的,他不叫你發泄出來,反倒讓你燒了衣帽是個什麼道理?”
“和你對兒子的思念、你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來,一雙眼睛又算得了什麼呢?”
老婦人目瞪口呆:你聽聽你這說的是人話嗎?
江流又道:“我有一個好法子!”
“你既不舍的把衣服燒了給你兒子穿,不如留著你自己穿,穿戴在身上你自己也就看不見了,如此也能讓你留個念想,還不用時刻看著,忍不住就哭瞎眼睛。”
“如此,豈不是兩全其美?”
老婦人:我[嗶——涉及不雅言語,手動打碼消音],真就是一個大寫的無語。
麵對如此喪心病狂的江流,老婦人無計可施,她隻好招了招手,壓低了聲音小聲說到:“和尚,你過來。”
江流:“法通,叫你呢,快過去。”
釋道玄:就讓我安靜的當個背景板,好嗎?
老婦人已經習慣了江流的各種騷操作,隻當江流這話是玩笑。
她主動湊上前來,壓低聲音說到:“我看你這徒兒毛臉雷公嘴的,顯見得是一個妖怪,怕是不會聽從你的使喚,所以才要把這套綿衣花帽送給他穿戴嘞。”
終於,祂露出了真正目的來。
“這可是個好寶貝!還有一篇配套的咒兒,叫做‘定心真言’,又名‘緊箍咒’,我口述給你,你暗暗記好了,再哄他把花帽戴上,他若有不服從的,你隻要一念這咒兒,保管他再不敢有半點兒不服。”
江流越聽越怒。
原來菩薩是想給孫悟空上個狗鏈,好叫他往東不敢往西,叫他趕狗不敢攆雞!
憑什麼?!
真當祂是菩薩,就可以隨隨便便插手彆人的人生,可以不顧彆人的意願強行就把人拘住嗎?
越是憤怒,江流就越是冷靜。
他原本隻想戲耍菩薩一番,今兒個卻是非得叫這個不當人子的明白明白什麼叫做自由的可貴!
“這樣看來還真是個好寶貝。”江流先是點頭認可,隨後話音一轉:“可我這徒弟聽話的很,用不著這好寶貝,你還是自己留著用吧。”
若非想著江流是佛門長大,從小就受到熏陶,一時叛逆也不會如何,祂真的恨不得把這金箍套在江流頭上去算了!
祂真是沒見過這樣難纏的人,忍了又忍,才接著勸道:“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他畢竟是妖怪,就算能乖巧一時,難道還能乖巧一世嗎?你還是得早做打算!”
江流拱手作揖,裝出一副感動的模樣:“多謝老夫人這般替我著想。”
老婦人這才又笑了起來:“也是你有這個造化!若不是你像我那苦命的孩兒,我可不會舍得就這般把寶貝給了你。”
江流又問:“那他要是脫了這花帽又該怎麼辦?到時候,我豈不是隻能等死?”
老婦人自信的很:“我這寶貝可了不得!隻要他戴上了,就算是大羅神仙來了也脫不下來!”
江流還是不接受,一副瞻前顧後、擔心受怕的樣子連連追問:“這猴子神通廣大,據說還曾打上淩霄寶殿,認識的厲害人物可是不少,他要是從哪兒知道了這解咒的咒語又該怎麼辦呢?”
祂完全沒想過,膽敢對祂動手,半點兒不怕死的江流為什麼麵對孫悟空會這樣的顧手顧尾。
或者說,凡人在祂的眼中都是非常渺小,不值一提的。
所以江流隨便裝一裝,祂就信了。
看他這般擔憂這擔憂那的,老婦人心裡焦急,決定再添一把火:“我這寶貝,隻有‘定心真言’一篇咒語,隻要他心不定,這寶貝就一直有效,你隻管放心!再者說,就算他心定了,那也不會再對你起半點兒殺念,壓根不會有什麼風險,你隻管放心用!”
江流順勢道:“那你先把咒語教給我看看。”
老婦人聽了都沒遲疑,靠近他的耳邊,將這咒語念了一遍:“記住了嗎?”
“記住了,記住了,好記得很!”
老婦人笑吟吟的將綿衣花帽交到江流手上。
江流拿起帽子左右打量:“你這咒語聽著還像點兒樣子,隻是這花帽卻平平常常,真叫人有點不敢相信。”
大概是江流作了太多次,祂半點兒沒有多想,居然還好聲好氣的問他:“那你想怎麼樣?”
江流回答:“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眼看老婦人有所察覺的樣子,江流立刻抓住老婦人的手腕,一個手起帽落,這頂花帽就牢牢的套在了老婦人頭上。
他笑道:“這緊箍咒到底有沒有彆的解法,試一試不就知道了嗎?有誰能比得上寶貝的主人以身試法得出來的結論更加的精準正確呢?”
“你這妖孽,自己戴去吧!”
這番言論真是歪理中又含著幾分道理,老婦人都驚呆了。
但是,這一切事情發生在江流身上,又好像很合情合理。
菩薩:我以為我們是心知肚明的在演戲,結果你居然來真的?
他到底有沒有認出我來?
難道真把我當成妖孽附體了?
下一刻,疼痛驟然而至!
祂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再感受到這樣的疼痛了!
一時之間仿佛有千萬把錘子在重重捶打著祂的頭顱,又像有千萬根針在紮著祂的心神,萬千種痛苦讓祂根本無暇再想其他。
隨著江流念動咒語,那頂花帽立刻就變成了一個金色的頭箍,並且明顯的在往裡縮。
老婦人瞬間就疼出一臉的冷汗來,祂還扛得住,一手抓住頭上金箍,一手抓著江流的袖子大喊:“停——快停下!”
江流掀開眼皮看了一眼,閉上眼睛又繼續念。
似乎頭都要炸裂了一般,祂徹底堅持不住,整個倒在地上,疼得祂已經喊不出話來,隻是本能弓著身子雙手抓著頭箍滿地打滾,更是用頭撞地企圖緩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