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能量一遍又一遍的衝刷著他的身體,然後慢慢的行成一條固定的內循環。
就在這個循環將要行成的瞬間,江流又再次將它打斷,讓這些凝聚起來的能量在他的身體裡潰散開來,洗刷每一個細胞。
以江流為中心的氣旋還在源源不斷的倒灌能量進入他的身體,比第一次頓悟更甚。
“就是這樣!”
“當時師傅也是這個樣子,頓悟得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
頓悟有多羨煞旁人,那他的倒下就有多讓人恐慌。
那可是屹立不倒的江流啊!
下一刻,仿佛過去的場景重現。
天上的氣旋慢慢散去,江流直接跌倒在了地上,渾身鮮血直流,眨眼之間就成了一個血人,沒剩下半點兒可看得過眼的皮肉。
隻是這一次,江流心裡早有準備,又了第一次抗著疼痛的經驗,倒是沒有疼暈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
“原來如此。”
豬剛鬣說錯了。
通過豬剛鬣口中那些在天庭不算隱秘的過去,以及孫悟空誕生的時間上的巧合,再加上江流自己身上發生的種種,他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整個事件的開始恐怕不是從武王伐紂起,而是天道要人族大興在前,才有了神佛算計再後。
吃進他們嘴裡的東西,他們當然不想吐出來。
更彆說權利本來就具備排他性。
天地間的格局早就注定,天道突然要一方崛起,豈不是在跟他們開玩笑?
大家都是陪著你吃苦過來的老員工,結果你轉頭分分鐘要扶持彆人上位,哪怕新員工該得這個待遇,老員工也不會樂意。
如此,才有了武王伐紂,人族氣運被瓜分。
萬物先有因後有果,這般的順序,才是正常的因果關係的順序。
隻是神佛不會甘心。
江流一點一點的捋時間線。
已知孫悟空拜師多少年,被壓多少年,那麼他出生的年份,大概就應該商朝末年。
人皇氣運已經被瓜分。
所以孫悟空是天道降生的有大功德的猴子,為的就是他一身桀驁不馴的反骨,好除去這些扒在它身上吸血的玩意兒。
可惜空空被鎮壓了。
這是神佛對天道的算計,與試探。
祂們成功了。
當然,在這場算計中,恐怕他們也留下了不少的傷,比如如來那絲血的血皮。
孫悟空一壓就是那麼多年,不可能再完成滅神佛的任務,所以它又弄出了一個新的天道代言人——江流。
也正是因為江流是它手中的棋子,所以江流可以單憑借罵就能夠召來天雷,也會麻溜的給他降天道功德,更會在他有需要的時候,放開了天道供應他去感悟。
而之前為什麼大佬們一直沒有下黑手呢?
大概就是因為天道站台的太明顯了。
他們心有顧慮,不敢在明目張膽的算計,隻敢暗中作祟。
江流也沒被天道看中就喜笑顏開,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就好像剛才的大笑不是他發出來的一樣。
他看著萬裡無雲的天空:“凡人都知道想要馬兒跑,就要給馬兒吃飽。你想要用我,又為何不肯多給些便利呢?”
天道不言,它哪能讓彆人叫他去乾什麼,他就乾什麼。
倘若江流要死了,它自然還能再選出彆的來,對他根本構不成多少威脅。
江流仰麵躺在地上,非常有耐心的等待著天道給他一個答複。
‘這是你存在的意義,非吾要用你。’
江流不聽祂的鬼話,堅持問自己想問的東西:“我猜的對嗎?”
‘對。’
天道不在乎人間的評論,卻還是要在乎一下神佛的合力。
然而祂不知道,隻一個問題,就足夠彆人把他身上的蛛絲馬跡都剝乾淨。
比如,這位他回答一個對字,就足夠江流明白,天道已經不是大公無私的天道,它有了自己的喜好。
這無疑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隻不過,這應當是一個新誕生的天道,還很稚嫩,否則神佛不會敢搞那麼多的動作。
江流眼珠子一轉就有了新的注意。
他表現得像是屈從了天道一樣,表現得一如他從前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做法,開口就要補償:“既然沒有便利,可不可以讓我看看天上的那些神佛打鬥成什麼樣子了呢?”
“畢竟您也知道,您的計劃想要成功,讓他們鬥得不可開交,才是最佳選擇。”
‘好。’
這對祂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一眨眼,那些打鬥的畫麵就直接出現在了江流的腦海裡。
九辰天外的神佛戰場上,普通的小兵們打生打死,他們打的就很血腥,基本上一眨眼間,就有無數的底層小兵死去,然後又被兩方的後勤用各種方法複活。
相當於打出來一地血,但是一個減員都沒有。
中層的坐鎮,比拚的更像是戰場的調控,後勤的保障。
除了神佛們會飛,會法術,這一個一個的和凡人之間戰爭也沒有什麼區彆。
大佬們則都進了不同的空間。
隻是這些空間隔閡對肉眼凡胎的江流來說看不穿,對天道來說根本不起作用,簡直形同虛設,江流想要看,祂就全都轉播過來。
在這裡,頂級的大佬們肆意的玩弄著時間與空間,他們一抬手一動腿,不像普通人打架那樣地動山搖,反而輕飄飄的,將所有力量都利用到了極致,沒有一絲一毫外泄的能量。
這兩則法則的強大自然不用說,他們輕描淡寫的一揮手帶來的能量撞擊之可怕,比起禁製來說也不差什麼了,碰到一起就能激起一片動蕩。
呈現在江流腦海裡的高清的轉播畫質也會因為這兩種基礎法則力量碰撞而出現動蕩,糊屏,甚至直接黑屏。
這種頂級的力量美學,一般人看不懂,就算看得懂,也學不會。
兩方的大佬正對峙著,劍拔弩張,又風雲變色。
突然,祂倆都轉頭看向了江流。
這是江流第一次看到三界之主,玉皇大帝。
可他的臉就像有一層混淆籠罩著,讓人看了也記不住他的長相,隻有顫栗的靈魂還記得那種被頂級大佬投下漠然目光的感覺。
“哪裡來的小老鼠——”
下一秒,江流腦海裡的視屏投影消失了。
江流又在心裡喊了兩聲天道,沒有得到回應。
他又笑了起來。
新誕生的有了自我意識的天道果然不是一個多強大的天道,祂被各方鉗製著,甚至連神佛都不敢正麵去剛,而是選擇開啟代理人戰爭。
明知道他江流是一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天道怎麼就覺得自己是格外不同的,他江流就一定會乖乖按照他的想法進行呢?
未免太自信了。
不過能看到他們打成那樣不可開交的樣子,也算是替他解了‘饞’。
到時候,他也要像玉皇大帝捶如來那樣捶得輕輕鬆鬆。
隻不過再展望未來,也不會忘了腳下的路還需要一步一個腳印的去走。
“師傅——”
江流抬起手揮了揮,以示自己沒事。
隻需要躺半個月就可以了。
等到江流能夠起床的時候,整個火焰山的溫度早已經降了下去,回歸了正常的溫度。
那些移植過來的高大樹木也在孫悟空他們的幫助下生了根發了芽,不用擔心適應不好死去。
看著入目全是生命的綠色,這一次,哪怕懶惰如豬剛鬣,都乖乖的種樹澆水,替孫悟空還清因果。
“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江流感慨了一句。
釋道玄緊接著對農民們洗腦:“砍一棵樹很容易,砍一片森林也很容易,但是,種一棵樹多麼不容易,種一片林子更難。如今這第一步都走完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這個地方是我們一點一點的建設起來的,是所有人親力親為,還可以防沙固沙,改善大家的生存環境,所以我們更要愛護這森林。”
“是呢,大家都指望著這些過日子的,絕不會短視,若有誰敢砍樹,我第一個不放過他們!”
最積極響應的就是他們村子的村長。
鐵扇公主不知道怎麼想的,竟也答應下來要保護這片樹木。
見到鐵扇公主前來,江流也沒有表現出驚訝的樣子,十分淡定的給她倒了一杯粗茶。
鐵扇公主一身清修,也不是什麼無惡不作的妖怪,她真心悔悟,孫悟空要放了她,江流也由得他去。
孫悟空和牛魔王一家的事情,孫悟空沒說,江流也就沒問。
孫悟空能夠處理好這種事情,那他就隻要把關就是,反正結果是好的就行。
等到動員大會結束,取經組也該繼續上路。
“如此,我們便走吧。”
消了一樁因果,江流又帶著幾人繼續前行。
他們在祭賽國平平靜靜的換了通關文牒,也沒見什麼人跳出來找茬,也沒見到什麼妖怪跳出來說要吃金蟬肉。
他們卻是不知道,有了鼉龍這個紈絝在前,龍子龍孫裡麵那些不著調的全都被教訓了一遍,若是還不肯好好工作的就直接攆出去,是死是活全與他們無關。
這裡原該有的那位九頭蟲就是被了他的老丈人給削了,然後給他換了一個距離西天更遠,更不在一條線上的洞府。
這些個龍王也真是人間清醒。
除了九頭蟲,還有本該下界考量江流的心性感情的杏仙也沒有下凡來,忙著神佛之爭呢,壓根走不開。
整個西遊之路其實已經被江流攪和崩了大半,不可能再湊齊九九八十一難了。
他們一路走啊走,走過了一個四季,終於看到了一座佛光寶殿雷音寺。
“這座宮殿倒是佛音彌漫,霞光遍地,不知是不是到了靈山雷音寺腳下?”
“還遠著呢,從這裡到那兒才這麼大點兒地方,還能夠佛祖撒歡。”
“說不定是哪個妖怪變的。隻是這地方照著靈山寺建立的罷了。”
取經組這邊還在討論著,寺廟之中傳來了佛音:“唐朝使者,你等自東土大唐前來拜見我佛,求取真經,怎麼還敢如此怠慢我佛?”
江流:???
這是哪個山旮旯裡出來的人物,還拿著過時的劇本在這裡演?
難道說佛門把他們灑出去布置關卡以後,就算有變動,也不管不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