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靈氣還在瘋狂的湧入。
江流本就走得天雷淬體的路子, 身體細胞脈絡全都經過無數次的捶打,倒是不用擔心這種湧入會給他造成負擔。
可在這樣下去,內循環徹底成型, 他也就無路可走了。
江流當機立斷,直接震斷了自己的經脈, 遊走起來的靈氣立刻岔了道路,就像是一直好好就躺著的河堤突然有了一個缺口,所有的‘水’立刻從他斷裂的經脈往外瘋狂的湧出。
在江流的放任下, ‘水’直接擴散到了全身。
這是一個非常瘋狂的舉動。
要不是他的身體強度實在非人,在頓悟中震斷自己的經脈隻會造成身體承受不住,爆體而亡。
而這其中的痛苦, 更是常人無法想象。
哪怕江流早已經習慣天雷淬體, 也依舊被這種痛苦折磨得身形微顫。
頓悟中止。
氣旋慢慢的消失, 攪動的雲海也慢慢的恢複了正常。
一切平靜的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江流鬆了一口氣, 嘭一聲倒在了地上的大坑裡。
這變故太快, 豬剛鬣都沒能反應過來:“師傅, 你怎麼渾身是血!”
他飛奔過來撈人的時候, 江流已經昏迷。
這下簡直沒了主心骨。
彆看江流平日裡在取經隊伍裡話不多,都是豬剛鬣等人在插科打諢, 可實際上拿主意的還是江流。
他從一開始邀請孫悟空進隊伍, 再到與小白龍明確隊伍頭領,就已經牢牢的把握住了取經團隊頭領這個位置。
哪怕他話不多,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那種背後有人支撐的厚重感, 全心全意的信賴著他, 真真正正的把他當做主心骨,領頭羊來看待。
現在,他倒下了。
“師傅!”
豬剛鬣此時無比的痛恨自己平日不努力。
他現在連江流身上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都不清楚, 隻能先把江流抱回農夫家,然後去找孫悟空。
孫悟空借扇子的事情也很不順利。
他本來以為這種事情,他出麵去借,再許點兒好處作為交換,應該就能夠把扇子借回來。
誰知道孫悟空剛報上自己的名號,原本還願意以禮相待的鐵扇仙子立刻就翻了臉。
直接給孫悟空吃了一個閉門羹。
孫悟空:???
為了熄滅火焰山,為了償還他欠下的因果,他忍了下來,好聲好氣的問到:“不知鐵扇仙子這是何意?為什麼突然就惱了我?若是有什麼冒犯的地方,還請鐵扇仙子饒恕則個。”
空空什麼時候這樣服軟過?
那扇門打開,他還欣喜兩分,沒想到出來的鐵扇公主身穿披掛,手持青峰雙劍,宛如一個威風淩淩的女將軍。
她一出來,柳眉倒豎:“你隻要叫了孫悟空這個名字,就已經是冒犯了我!”
“看劍!”
鐵扇公主說罷,手中雙劍就衝著孫悟空殺去。
這兩柄劍鋒利無比,卻壓根奈何不得孫悟空,近不了他的身。
“仙子仙子,若俺老孫名字妨礙著了你,我也可以改名叫做孫行者。再不濟,還能叫做行者孫。你看哪個好聽,我就用哪個。”
孫悟空並沒有動手,隻一味的閃躲,並不想把情況變得糟糕。
可他不知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
“非是你叫孫悟空,或者行者孫,孫行者,隻要你是你,你就是我的仇敵!”
鐵扇公主眼中的恨意萬分明顯,孫悟空自然看得出來。
沒等他開口調停,鐵扇公主又說到:“我與夫君結為夫妻多年,隻得紅孩兒一個孩子,那孩子雖有些頑皮,卻也聽話孝順。”
“天不假年,叫你這猴子把我兒打死了!”
“陪我兒子性命來!”
紅孩兒。
孫悟空瞳孔一縮,真沒想到之前打死的妖怪,還有這背景。
也不怪他看到鐵扇公主的時候沒往紅孩兒身上想。
誰能想到一隻羅刹鬼仙和一隻牛魔生出來一團火雲?
他想要芭蕉扇,如今還不知道那個東西在哪裡,隻好先與這位鐵扇公主講道理:“我觀你是有道清修的地仙,你的孩兒怎麼反而吃人為惡?”
“你撒謊!”
鐵扇公主的雙劍武得密不透風,可她根本沒有傷到孫悟空分毫。
她的眼眸通紅,竟有入魔的前兆:“我的孩兒一貫孝順聽話,怎麼可能為禍一方。”
“嫂夫人有所不知,我與你夫君牛魔還是結拜的兄弟——”
“噌——”
一柄寶劍從他麵前削過。
提起牛魔這個傷她心的冤家禍頭子竟激得她實力又上一層樓,要不是孫悟空閃躲及時,臉麵都要被削平了去。
左提不得,右提不得,孫悟空也隻好認了:“嫂夫人,如今已成定局,再傷心也無濟於事。”
“不知要如何才能叫你消了怒火,將芭蕉扇借給我?”
“我要你給我兒償命!”
談判破裂。
孫悟空不可能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這裡。
更何況,紅孩兒禍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百姓,他該死。
如此,少不得就要強搶了。
孫悟空抽出金箍棒控製著戰力,與鐵扇公主戰在了一起,一點一點逼迫她動用扇子,自己拿出芭蕉扇。
眼見僵持不下,鐵扇仙直接就收了法寶,轉身回了屋,把洞府門一關,把陣法一開,直接將孫悟空攔在了門外。
孫悟空:???
都打到這個程度了,不應該掏出芭蕉扇了嗎,怎麼突然臨陣脫逃?
還沒等孫悟空想明白自己的謀劃哪裡出了問題,豬剛鬣已經雙眼通紅的找了過來。
“猴哥,師傅他。”
“他渾身是血。”
“經脈寸斷。”
豬剛鬣氣都喘不勻,一個句子被他斷成了幾節。
孫悟空聽的著急,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鐵扇仙、芭蕉扇,直接騰雲起飛去找江流。
此時,江流已經醒了。
他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渾身疼痛湧來,痛到手指都在痙攣,但是他卻是扯出了一個笑容。
任何讓對方不愉快的事情,他都很快樂!
快樂守恒定律,就是那麼簡單。
至於身上的這點病痛,養一養就好了。
沒有誰比他自己更加明白他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之所以會經脈寸斷也是他自己打斷的。
都頓悟了,總不好浪費了那麼多狂湧而來的靈氣。
畢竟,他是有點兒瘋狂在身上的。
天生反骨。
就不愛按照彆人的計劃行走,不是覺得他除了一二三沒有彆的選項可以選了嗎?
沒想到吧,他還可以什麼都不選!
本來他就已經打算走以力破巧的路子,如今又有了頓悟送來的能量儲存,自然可以在這個道路上走得更遠了。
“師傅。”
孫悟空人還沒到,聲音先到了。
下一刻,一個猴兒一溜煙躥了進來,顧不得修整立刻來到了江流的身邊,看著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江流,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仔細查了查自己的袖裡乾坤,也沒有找到什麼合適的藥物。
“師傅你彆擔心,我去找我師父求藥去。”
孫悟空轉身就要走,被江流一把抓住了。
“不用。”
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張口也隻說了兩個字,就讓江流幾乎力氣耗儘。
“彆擔心。”
“去忙火焰山。”
“真不用?”
“無事,我心中有數。”
聽到這話,孫悟空才定下心神來,又想到芭蕉扇的事兒,一抹臉說道:“鐵扇仙是紅孩兒的母親,那芭蕉扇怕是難借,強搶也不行,隻好想些其他的法子了。”
“無妨。”
孫悟空也不是個拘泥手段的人,為了拿到芭蕉扇,他自然有得是招數使用出來。
目送孫悟空離開以後,江流就隻能躺在床上發呆。
好在他身體恢複的也快,不過兩三天就能下床,半個月就可以自由行走。
碎過一次的經脈變得更加的寬闊,能夠儲存更多的能量。
也算是因禍得福。
不過,他還要再驗證一下,這一次的頓悟到底是他的開悟,還是彆人的算計。
這一天,江流又在種樹。
孫悟空花錢買的樹種已經運到了火焰山,火焰山去了火焰被孫悟空徹底的熄滅了,又有甘霖落下,使得土地滋潤長了許多的小草,正適合種樹。
取經四人組老老實實的在原先挖過的坑上種樹。
一棵一棵的運,一棵一棵的栽,原先還光禿禿的山頭隨著他們的勞動成果出現就已經出來了大片大片的綠色。
一鏟子,兩鏟子,三鏟子……
江流很快進入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對彆人來說難如登天一樣的頓悟到他這裡比吃飯喝水都還要簡單。
氣旋再一次出現,那些儲存在他身體裡的能量又一次慢慢的彆調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