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果真拿江流沒辦法, 天雷在江流的身邊劈來劈去，就是沒辦法傷害到江流半分。
當然，江流也拿天道沒辦法。
他就算把麵前這個小孩子打扁, 天道也隻是散去了軀殼, 又恢複成無形無相的存在而已。
一人一天道耗著, 也隻能大眼瞪小眼。
他真想覆滅眼前這個天道，還需要從長計議。
“江流,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天道飛了起來, 在半空中如履平地一樣, 圍繞著江流轉了一圈, 小短手報臂環胸, 翹著二郎腿斜斜的靠在半空中：“你能覆滅佛門, 是因為信仰。”
“你能覆滅天庭，還是因為信仰。”
“而這一切, 都是我在背後替你做好了鋪墊。”
“否則, 你以為唐王為什麼會那麼容易的就答應了讓你去西天取經？”
關於這一點，江流是相信的。
畢竟當初在大殿之上, 唐王是實實在在的想要殺了江流這個不受控製的‘佛子’, 他一直都是希望釋道玄能夠成為西天取經的主事人。
“可千萬彆說是為了我在做鋪墊, 這不都是你應該做的嗎？”
“是你想要覆滅佛門。”
“也是你想要剿滅天庭。”
“那麼你為你的計劃鋪路，不是理所當然？”
江流又道：“我還要感謝你給了我提醒。”
天道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那一雙眼睛中全是漠然，仿佛江流說出什麼奇奇怪怪的話來，它都不會有半點兒波動了。
卻聽見江流說到：“常言道, 最了解你的人除了你自己就是你的敵人。”
“這世上或許沒有人能夠稱得上你的敵人。”
“但是，你自己一定是最了解你的。”
“無論是佛門還是天庭，都是因為信仰而被覆滅, 這是不是說明，信仰這把好用的刀子同樣能夠誅殺你這位新生的天道意識呢？”
就像是一個人的行為處事總是會脫離不了自己的個人認知一樣，它的認知是否也會限定了它的行動手法。
是不是正是因為信仰對它也是一把利刃，所以它才會在覆滅佛門和天庭的時候也下意識的使用這把利刃呢？
“無稽之談！”
江流笑眯眯的看著它：“如果我說的是無稽之談，那你又為什麼一副破防的樣子？”
覺醒了現代的那些記憶以後，哪怕是在網絡中日常接觸到的一些人物剖析都已經足夠用來套用這位新生的天道意識的。
天道又一次的冷靜了下來，它冷眼看著江流：“就算你猜測的一切都是真的又如何，普天之下不會有人幫你。”
它明明白白的說到：“而且，單單是信仰，也殺不死我。”
“我無形無相，無處不在。”
江流抬手給它鼓掌：“那我還真是要多謝你替我給出最佳的辦法了。”
明人不說暗話，江流也甚是直白的回答它：“想必你沒有聽說過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樣的話。”
人是最現實不過的物種。
哪怕天道又怎麼樣，他們能喊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也能喊出青天大老爺等等關於天道的稱呼。
一旦他們覺得這個天不好了，那麼，這個天就該死去，換成更好的一個天來。
單單隻是天道為了殺死玉皇大帝而降下的潑天的雷劫就已經足夠江流拿去做文章了。
天道冷冷的看他一眼，仿佛不屑，又仿佛無所謂，直接消散在了天空之中。
“你這個說法，靠譜嗎？”
如來也是一個玩弄人心的能手，陰謀陽謀祂都能上手。
單從江流說的那些話來看，但也是有一定的道理。
隻是那是天道。
它無形無相又無處不在。
“誰說它無處不在的？”江流在內心裡反問如來：“你看，我這魔障的世界裡，它不就不存在嗎？”
江流身上有那一支毛筆，所以天道拿他沒有任何的辦法，同時，它自然也不可能了解得到江流內心到底在想什麼。
如來也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領悟了江流的畫外音：“你想把天道騙到魔障世界之中然後誅殺它？”
祂默默思考了一番，覺得這個提議好像還真有搞頭。
隻是天道根本近不了江流的身，更彆說進入江流的內心世界，而江流一旦放棄了毛筆，那麼他立刻就能被天道抽死，說不定天雷套餐，挫骨揚灰都能給他安排上。
所以，這個提議直接就卡在了第一步上。
“你不是說天道碎片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麼？如果我把這個碎片直接吞噬了，會不會順便也把天道給吞下去？”
如來也看著這隻毛筆。
祂對於筆的研究還不如玉皇大帝，並不清楚這支筆被江流吞下去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祂也知道，江流現在還能活著，完全是仗著這支筆的緣故。
倘若江流胡搞亂搞把這支筆給搞沒了，那天道絕對是第一個做夢都要笑醒的人。
江流又把筆塞了回去。
自從學會了空間禁錮以後，江流一下子就把吞噬黑洞玩出了新花樣。
黑洞由吞噬本能進化而成，歸屬於江流的天賦神通，是旁人學不會搶不走的東西。
有了空間禁錮以後，他就可以把黑洞內部的消化空間開辟一塊出來，當做是儲存空間，可以存取使用。
除了他本人，沒有任何人能夠從他的天賦黑洞之中翻找奪取東西，就算是魔障如來，都無法從他的黑洞中把這支筆取出來，那是完全隻屬於他一個人的地方，方便又安全。
天道當初直接抽取了現代網絡上的一節宇宙科普視頻當做他頓悟升級的傳承畫麵，大概是沒想到他還能從這些亂七八糟的猜想中領悟到黑洞這樣的吞噬技能。
而這個天賦神通落在江流的手中，也確實被玩出了花來。
坑死如來就少不了這個天賦神通的緣故。
“站在你打算去哪裡？”
“當然是去找我們的唐王陛下了。”
他至少要確認一下唐王陛下還願不願意為他的行為大開綠燈。
孫悟空在這個時候也找了過來。
他之前不在正是因為他去把那些刺頭天兵天將全都給削了一頓，防止他們去了人間以後還會造成更多的傷亡。
一聽江流要回唐朝，他也沒有什麼意見，正好現在去唐朝還能和豬剛鬣他們彙合。
兩人一起騰雲而去，飛速之間就到了大唐境內。
那些天兵天將已經和地上的凡人們有了接觸。
唐王是最先反應過來的，龍虎山武當山的道士還被他關押著呢，正好拉出來對上了王靈官。
“先祖，是我啊，算起來還是您的嫡傳二十一代掌門弟子。”
而這位道士實際上卻是這位神官的不知道多少代的後輩。平日裡燒香拜佛的時候，還要先敬一敬這位祖宗呢。
真正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
有了這個先例，旁的有過家族記載的也都紛紛去看這些天兵天將裡麵有沒有自己家因功德封神封聖的祖宗。
結果一看。
哎，這個是你家祖宗哎。
這個，是我家祖宗。
一下子是起此彼伏，聽取祖宗一片。
麵對的都是自己的子孫後代，這下子，打還是不打呢？
那自然是打不起來了。
畢竟天庭都沒了，他們也犯不著在繼續為天庭賣命。
那他們乾嘛還要把刀劍對向自己的子孫後輩呢？
不僅不用打了，還白得了一批頂尖戰力保護。
畢竟神佛沒了，可不代表妖魔也沒了，人間多災多難，有了這樣的頂尖戰力保護，也是好事一件。
江流來時，唐王還在招待這些祖宗呢。
他倒是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天邊行來的江流，略走了幾步，迎上了降落的江流。
“陛下，幸不辱命。”
唐王上前一把將江流給扶了起來。
江流這才有了機會認認真真的打量著眼前的唐王。
這可是唐王李世民！
初見的時候，江流並沒有後世來的記憶，一身反骨的他自然不會覺得這位唐王有什麼了不起。
君權也好。
神權也罷。
在他這裡都被他平等的瞧不起。
反正他是不可能因為某個人是皇帝，或者某個人是神佛就獻出自己的頭顱，毫不反抗的任由對方取走自己的性命。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雖然他依舊不會因為對方是唐王就頭腦一熱的獻出自己的性命，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看到唐王的時候心情激動。
誰能拒絕得了迷人的老祖宗。
而且，還是對方親自，禮賢下士，將他扶起來！
十幾年過去，唐王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華的唐王了，他有了皺紋，也生了白發，隻是說話做事依舊讓人無比的信服。
“多虧了江卿家，該朕給卿家一個大禮才是！”
說著，他便正的雙手搭在一起，給江流行了一個弓身禮節：“我李世民代天下人謝過卿家。”
江流趕緊把人扶了起來。
他並非是一個擅長與人寒暄的人，再加上幾世的記憶都在他的腦子裡攪合著，他一時半會也理不出自己該用什麼樣的方式去與唐王見禮，索性就省略了這一步，直奔重點。
“恭祝我王達成所願。”
“隻是，我還有一言想問陛下，真正的幕後黑手，您就這樣放過了嗎？”
“你有什麼計劃，朕都可以配合你。”
知人善用，也是唐王的一個優點，他自知自己是沒可能對付得了天道的，但是這不代表他不知道天道產生了自我意識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
天道要人族大興，就不管其他種族的死活。
神佛也好，妖魔也好，全都被它冷漠的掃進需要剪的垃圾堆中。
可誰又能夠保證，它會一直垂青人類，永遠站在人類這邊呢？
像這樣冷漠的存在，一旦它翻臉，人族的下場不會比神佛好到哪裡去。
一個有魄力下令滅佛打壓道門的皇帝，他又怎麼可能軟弱的對這些危險視而不見？麵對始終懸掛在頭頂的一把利刃，他自然也會生出彆的想法來。
江流俯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你有幾成把握？”
“一成也無。”
唐王沉思了片刻，問到：“如果你們一成把握也沒有，又為什麼要提出這樣的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