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它不能拿大家怎麼樣,為什麼不試一試呢?”
如果贏了就皆大歡喜,輸了也不會怎麼樣。
就算人族做了什麼,天道也不會怎麼樣。它不僅不會拿人族怎麼樣,還要捏著鼻子讓人族大興,因為這是它一早就定下的規矩。
現在這樣絕佳的機會不利用起來,等到以後它沒了約束,再想要動手,那就全然沒有了任何可能性。
隻不過,人族不會被怎麼樣,江流這個提出計劃的人就未必了。
“你可真是一個瘋子。”
江流笑道:“我就當陛下是在誇獎我了。”
“是的,朕是在誇獎你。”唐王拿起麵前的酒杯衝著江流敬道:“朕敬你一杯。”
江流也端起酒杯,與唐王舉杯,然後一飲而儘。
接下來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於是又悄悄的退場,轉而去彆的地方。
“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做不會有任何的用處。”
聽到天道的話,江流連眼皮子都沒掀一下:“倘若沒有任何用處,你又為何要出聲?”
“隻是不想你瞎折騰罷了。”
“我折騰,我樂意。”
天道又不說話了,隻是眼睜睜的看著江流聯係這一路上認識的國王們。
他這一路行過去,也算是與人為善,並沒有真和哪個國家結成仇敵,哪怕是被坑了一把的朱紫國國王在這個時候都還是頭腦清醒,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聯絡完了人族以後,江流又去聯絡了妖族。
有齊天大聖孫悟空在,妖族這邊反而是最好說話的。
他們的生存空間本來就一直在被打壓,天道也好,神佛也好,從沒有給過他們一個好的生存環境。
如今神佛被滅,江流要劍指天道,他們被號召起來,也緊跟其後。
他們隻有這一線生機,哪怕事後可能會被清算,所有的妖族也都義無反顧的加入了其中。
因為他們明白,一個有了偏好的天道,一個下令要人族大興,要滅神佛滅妖魔的天道,隻會把他們逼上絕路。
祭壇建在泰山之巔。
這裡有人族,妖族,明哲保身的道門,殘留的神佛,等各個種族彙聚在一起的信仰。
龐大的信仰之力凝聚成了一個水球,就懸空在祭壇之上。
江流站在祭壇正中央,有條不紊的進行著自己的計劃。
“江流,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
江流輕笑一聲:“看不出來嘛?我在造神。”
也算得上是一回生二回熟。
畢竟當初在烏雞國的時候就乾過同樣的事情。
“你非此世之人,成不了神,也成不了佛。”
天道是真的非常的謹慎了,當初拉來了江流這個安全閥,就已經把滅世者的所有退路都給堵死了。
聽到天道這樣說,江流也不見半點兒慌亂:“我成不了神佛也不要緊,如來能成就行了。”
“如來已經死了。”
江流笑眯眯不說話,直接將魔障如來給放了出來。
他的眼睛瞬間騰起暗紅的煙霧,就好像有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燒一樣,隻是一瞬間,他的氣場完全的變了,變成了魔障如來的氣場。
哪怕五官還是江流的五官,可他看起來就不像江流,反而能從江流的五官之中看出如來的影子。
如來確實已經死了。
現在還活著的是江流的心魔。
屬於如來的記憶全都融入在了魔障之中。
如來的靈魂與肉身佛已經散去,可他的記憶殘魂卻以這樣的方式永遠存活下來。
誰又能說有著所有記憶的魔障如來,不是如來呢?
“你算計來算計去,卻沒想到我還能借著江流的身體重生吧?”
天道確實沒算計到這一點。
它之前也見過江流使用如來的空間禁錮,隻是那時候它以為這些都是江流的吞噬本能帶來的,因為江流吞噬了如來。
它半點兒也沒往如來會寄存在江流身體裡這方麵去想。
更何況,如今和江流本來就是針尖對麥芒的關係,一旦如來進入到江流的身體裡,無論祂是想要奪舍也好,想要做彆的什麼計劃也好,江流都必然不會讓祂成功。
可現在,它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它理解不了為什麼會有人願意把身體拱手讓出,讓心魔占據這具身體。
畢竟在天道規則之中,心魔和江流屬於同一個計量單位,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他二者之間不可能並存。
“一旦你的心魔成了神,那麼你的存在會被徹底的抹消,如此你也心甘情願?”
被點醒的江流:“我既然敢這樣做,自然是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哪怕是清醒著的江流,都像個瘋子一樣。
天道已經無法與他講道理。
雷劫再一次凝聚起來,無數的烏雲彙聚在泰山之巔,仿佛末日來臨一樣,無數的雷電從天空中劈下來,將整個泰山之巔都籠罩在了其中。
整個泰山都被劈成了一片焦土,到處都閃爍著雷電的力量,可這漫天的雷電根本落不到江流的身上。
它根本無法用天雷去劈死江流身體裡的魔障。
因為心魔和江流是一體的。
江流持有天道權柄就等於心魔也持有天道權柄。
雷在他四周閃爍著,如來充耳不聞,隻慢慢的引動著懸空的信仰水球,一點一點的吸收蠶食其中的能量。
他身上的氣息更是節節攀升,越來越接近當初被推翻的如來所有的實力。
天空之中出現了朵朵祥雲,佛音彌漫,天花亂墜。
倘若天道再不出手,如來就真的要再一次成佛了。
這一次,集齊了江流的身體,人族與妖族,神佛等各部的信仰而生的祂會比之前任何一次的祂都要強大。
而天道,也將完全奈何不了祂。
終於,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進入到了江流的身體之中。
它放棄了無形無相的優勢,凝聚的意識攜帶著煌煌天威直奔魔障大本營。
這一次,江流身上的毛筆沒有再抗拒它的存在,反而有與它融為一體的架勢。
江流全程為它大開綠燈,連金光都提前撤了下來,隻等它一進魔障世界之中就立刻把如來也扯了回來。
“你的死對頭來了,機會已經給你,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的了。”
如來:……
祂一時都不知道還說天道可恨,還是江流可恨。
明明祂都快要徹底占據江流的身體成神成聖,永遠擺脫這寄人籬下的滋味,結果江流又一下子就把祂從高處打落下來。
算了。
祂早該明白江流絕不可能那麼好心,犧牲他自己成全祂一人。
所謂的造神也不過是一個誘餌,而江流的身體則是捕捉天道意識的籠子罷了。
祂抹了一把臉,衝著天道就殺了過去。
“天道不死不滅,你是殺不死我的!”
“殺不殺得死再說,我先揍你一頓解氣!”
這倆直接打得天昏地暗。
外界也因為天道意識的消失瞬間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唰的一下就傾盆而下。
明明是正午十二點,整個天地卻都瞬間陷入了黑暗之中。
江流引導著那些信仰之力,一點一點的注入進自己的身體之中。
“江流!你這樣做,你也會死!”
江流不怕。
反正他和天道之間,總得死一個。
雖然如來的計劃在江流的身上失敗了,但是天道的計劃在江流的身上也不可能成功。
看到天道跳腳,如來就開心。
祂在一邊大笑出聲:“難道你是第一次知道你選的這個人有多瘋狂嗎?”
“他就是一個瘋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
“而且還是一個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犟種。”
“他一身反骨,根本不可能乖乖聽從你的算計。”
“彆在幸災樂禍了,他死了你也會死!”
“我樂意。”
江流懶得管他倆吵架,繼續抽調信仰之力。
有如來牽製著天道的注意力,正好方便他搞小動作。
天道能看得出來的東西,江流自己當然也能夠感受得到。
他如今是墮妖,與信仰之力根本不兼容,強行容納信仰之力的結果大概就會像是一個壓縮再壓縮的能量團,最後兩股力量不受控製就會嘭的一聲發生巨大的爆炸。
隻是他卻並非是把信仰之力作用在自己的身上,他想報複天道又不是想自殺。
如今天道意識都已經被困在了江流的身體裡,他當然就可以用彆的手段去對付它了。
從金光道長那裡薅來的金光本來就是靈魂特攻,對魔障如來和天道都是針對性的攻擊,哪怕金光實力不夠湮滅天道意識,這不是還有無數的信仰之力嘛。
他暗中一點一點的抽調信仰之力投喂著金光。
感受到巨大威脅的天道突然安靜下來,它懸浮在江流的內心之中,充滿了冷漠之色,那股玄之又玄的力量在它的指尖凝聚,一股排斥之力襲來,打算將江流的靈魂都給排斥出去。
但是力道並不大。
可能是因為江流身上還有毛筆在,所以感覺和撓癢癢差不多。
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逝。
然後這股排斥之力就消失了。
江流難得有些好奇:“你在做什麼?”
天道:“我把你的靈魂送回去。”
如來:“你成功了嗎?”
天道:“我成功了。”
江流:“那誰被傳送回去了?”
下一刻,金光大盛,所有的聲音都湮滅在了金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