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 玩具,大家的玩……(2 / 2)

太宰治靜默了一下,渾不在意地舔了舔嘴角豁開的傷口,那裡正蜿蜒地流淌出血跡。他的臉下方的肌肉似乎也隨著動脈的節奏一跳一跳的,頃刻間便腫了起來,增添幾道紅痕。

“還是沒有變呢,看到這點我反而有些安心了,時間果然不會改變太多東西。”太宰治緩了一下氣息,似乎擺脫了疼痛的乾擾,終於繼續說道:“還是一樣地不愛動腦筋。”

他的眼前清楚了一些,映入眼簾的是刷得雪白的四麵牆壁,這裡的隔音似乎很好,連門板都黏上了泡沫棉,是一個極具私密性的封閉密室。

“差點忘了你,”太宰治的視線轉移到那個將自己擄來的青年,他像是在點評一樣開口:“這一招也很靈活,見縫插針地將人帶走……不像是你想出來的手段呢。”

太宰治像是歎息一般說道:“畢竟……你的大腦是如此駑鈍,比尋常庸才還讓人感到絕望,這是多麼令人作嘔的愚蠢?”

這話果然將那青年成功地激怒,他本來對擄走太宰這件事有一種滿足感,被他如此點評,更是受不了,大聲吼了起來。

音量的大小並不會影響什麼,太宰搖了搖頭:“你本來隻是想直接跑掉的,不是嗎?如果不是車隊開過來,那精心準備的手帕就派不上用場了,那可真是遺憾……所以說你是軟腳蝦啊。”

“我、我……”

刀鋒組的其他成員並不清楚這其中的細節,這時都看了過來,對方卡殼了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在被他牽著鼻子走,咬牙向旁人解釋道:“本來就是以為他要一個人行動的,誰知道這小子身邊竟然跟了一個大人!”

因為不知道森鷗外的底細,那青年也隻好見機行事了,這家夥膽子本來就不大,正如森鷗外感受到的一樣,基本派不上什麼大用場。

但細想太宰願意跟在森醫生身邊的這件事還是令他疑惑中帶著不甘:“你不是一直都是一個人嗎?!”

這是眾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從太宰接觸刀鋒組開始便一直如此,像是與世界都隔了一層什麼地活著。

因為性格一直都比較孤僻,他會若有若無地刻意避開人群,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無牽無掛地行動。落單的目標,這本身是很好下手的,那個陌生的男人帶著太宰治走出門時,青年似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反複確認了幾次才接受了不是幻覺的事實。

……那個男人從哪裡冒出來的?為什麼短短一段時間未見,他們的相處卻已然看起來十分熟稔?

“不重要了。”青年惡狠狠地說道:“你就在這裡接受你的命運、懺悔你的罪過吧,在你接下來的日子裡,或者一定比死了更痛苦——”

太宰治發出了一聲淺淡的嗤笑,聲音轉瞬即逝。

男人再次掄起巴掌,在他的左臉再度補了重重的一耳光。

直到身後有人的聲音響起:“田中!住手吧,你難道想將他的牙齒打落嗎!”

青年雙手握拳,卻恨恨地退了回來,咬牙切齒地盯著他。

太宰治眼中有著一絲興味,他又張嘴笑了一聲:“哈。”

那有著一頭黑色卷發的孩子麵容秀麗,他似乎從這對話中推敲出了一切什麼,這樣說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你們需要保持‘賣相’,是這樣麼?”

男人們都因為他的話而神情緊繃起來,直到領頭的人開口:“……攔住他的動作!”

太宰隻是想翻個身,就他們一擁而上地被製住了,男人高聲道:“把他的手捆起來,省得他劃爛自己的臉,都注意些!彆讓他掙脫繩索!”

“說什麼呢,蠢貨。”那孩子的譏諷極儘感慨,即便依舊是稚氣未脫的童聲,也依舊帶著令人惱怒的口吻:“我才不會這麼乾呢。”

外表的作用有很多,越柔弱、越精致是最好的,好像一個迷惑他人的餌料,快捷又便利,這是太宰近期從“某個人”那才領會到的新道理。

……

……

……

夜色中,愛麗絲形單影隻地走在路上。

她並沒有采取飛行的移動手段,而是以一個正常的小女孩的速度在慢慢地走著,姿態不疾也不徐。

普通的少女做不到如她一般的長途跋涉,愛麗絲不會感到疲憊,也不會感到困頓,即便走了這麼久,她的呼吸也沒有亂過,依舊保持著均勻的速度,朝著某一個方向筆直地行進。

“來玩捉迷藏吧,治。就像以前的遊戲一樣。”愛麗絲的笑聲在夜色中涼涼地響起,讓人聽得有些脊背發麻。

雖說口吻像是在與人對話,此地並沒有一個聽眾,聽上去更像是女孩的喃喃自語,在這無人的小路回蕩,更顯一絲詭異。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裙擺,然後抬起頭來。

“——什麼人!”

此刻,已經有人發現了她的蹤影,對方粗聲吼道:“滾出去!現在就退走!不要逼我們動手了!”

女孩抬起頭來,白玉一般無暇的麵盤在月光的印襯下近乎完美,好像整個人都在閃閃發光。

“對不起……”

她這樣說道:“我不是有意要過來的,請問從哪邊可以出去呢?”

愛麗絲全身從頭頂到鞋跟都很精致,唇色紅潤,氣色也很精神,眼珠透亮,看不出半點渾濁的陰影,可見她被養得很好,一定是被人飽含愛意、精心照顧著的。

看清她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守門人不耐地揮了揮手,指了個出口的方向,愛麗絲提起裙擺乖乖走去,突然感覺身前覆蓋了一片陰影。

“……”

她安靜地抬起了頭,眨了眨瑩潤的眼睛,如此問道:“叔叔,你有什麼事嗎?”

對方帶著貪婪的目光掃過了她的全身,仿佛這位少女隻是一位待價而沽的貨品,隨後,他猛地伸手,如虎豹一樣用著幾乎掐斷她身體的力氣,摁住了愛麗絲藕節一樣的手臂。

女孩嫩生生的泣音在此地響了起來,任誰聽到都會心裡微微隨之一動:“好痛啊!”

然後,她才這樣驚慌地問道:“你是誰啊!叔叔!好痛好痛!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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