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淮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既然曾文軒都這麼說了,那王隨身上的舊傷必然是外傷。
如果說要考核什麼彆的東西,他還會擔心沈竹把握不住, 但如果是外傷的話, 就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灸的方法,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馮海潮看看曾文軒和王隨, 看看沈竹, 又看看江淮南,疑惑不定的目光在他們幾人身上不斷徘徊, 這感覺這餐飯吃下來, 獲得的信息量有點大。
一個是老朋友身上他並不知道的傷, 一個是這年輕人這麼快就獲得了曾文軒和王隨的信任。
從她進屋到現在才過去不到十分鐘啊!
還得算上他們說廢話的時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如此優秀的年輕醫生嗎?
馮海潮回憶那份擺在他辦公桌上的資料,沈竹的的確確距離成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且才高考剛結束,高中畢業證都還沒辦下來。
如果要進行考試,還得等高中畢業證下來了才能辦。
他在對方這個年紀的時候是在乾什麼來著?
如果沒記錯的話, 他高考結束後,把自己所有的零花錢都拿出來, 舒舒服服地玩了一個月的街機。
當然,也不是全無用處, 後來他玩到看到街機都想吐,結果買的幣都還沒用完, 大學之後學習認真了許多,再也沒有受到街機的影響。
“去告訴服務員,可以準備上菜了。”江淮南吩咐程明。
程明點了點頭,出去安排上菜事宜。
他得動作快一點, 完事回來還能接著看那幾個老頭震驚的樣子,太爽了!
王隨成了主角,他正襟危坐,伸出左手放在沙發扶手上,沈竹搭上了他的脈仔細感受。
大多數中醫看病靠的就是“望、聞、問、切”四個字,“望、聞、問”顧名思義,就是用眼睛看,用耳朵聽,鼻子聞,然後向病人進行詢問,而這個切,指就是摸脈象,一個人從脈象的反應來判斷症結所在。
但沈竹比普通的醫生還多了一種手段,那就是通過內力沿著對方的經脈探查,堵塞之處便是症結所在。
因為要探查具體受傷的位置,沈竹話的時間久了一些,一分鐘過去,她才收回了手。
她向二人頷首而道:“如果沒摸錯的話,這位前輩身上曾經受到過次比較嚴重的外傷,兩次骨折,還有一次無法判斷,感覺像是普通的扭傷,但扭傷怎麼會持續這麼久?位置分彆在胸骨、左手和右腿腳踝。”
王隨聽後瞬間睜大了眼,淩厲的目光看向沈竹,但很快又被他收了回來。
如果在來之前,馮海潮曾把自己二人的情況告訴過對方,她知道這些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問題是他右腿腳踝是在很小的時候傷到的,而且早就已經痊愈了,目前為止知道這件事的隻有他一個人,從未對其他人提起過。
馮海潮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爬長城摔下來那次,但那會兒對方已經回C市了,他隻是撿些不重要的內容講給他聽,他就算知道也不可能這麼明確。
旁邊的曾文軒跟王隨是很多年的老朋友,說的粗俗一點就是:你眼神稍微動一下,我就知道你要放什麼屁。
他一下子就察覺到了王隨的不對勁,但他知道的傷也就胸骨骨折的那一處,多出來的左手和腳踝是怎麼回事?
而且相處這麼多年,王隨的左手和腳踝從來沒表現出問題來,拿重物也不需要搭把手。
“胸骨骨折最為嚴重,裡邊現在應該還固定得有鋼板。左手小臂就是普通的骨折,但是之後受過二次創傷,所以到現在還有一定的後遺症,用力的時候偶爾會失控吧?
至於您的腳踝,這個傷的年代有些久了,我沒辦法判斷得太仔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您受傷之後沒有得到正確的治療,現在能恢複到這種程度,完全是憑您自己的運氣,還有小孩子的恢複速度。
那裡的經脈因為您的傷已經堵塞淤積了很長一段時間,如果沒猜錯的話,在您四十歲以後,腳踝的位置偶爾會傳來酸脹和刺痛的感覺,但又跟風濕不一樣,這種感覺不會因為陰雨天而變得強烈,所以對您的行動並沒有產生什麼影響。”
王隨戰術性喝了一口水,掩蓋自己震驚的神情,全對。
曾文軒不知道王隨在想什麼,但老友能有這樣的表現,一定是被沈竹說中了。
如果他的腿真的有那樣的症狀的話,他一個骨科聖手,就算治不好,也能讓自己的腿獲得緩解。
但一直到現在,沈竹都還能發現,隻能說明他拿自己的腿也沒辦法。
不過比起風濕關節炎來說,他的腿已經算好很多了,起碼不會像個定/時/炸/彈一樣。一到陰雨天就變得十分難受。
為了維護王隨的麵子,曾文軒主動把話題接了過來:“那按照你的診斷來看,應該怎麼進行治療?”
沈竹想了一下:“胸骨骨折我沒辦法,裡邊已經有鋼板固定了,隻要不出意外,應該沒什麼事。至於他左手小臂和腳踝的問題,都可以用針灸加上熱敷的方式緩解、治療,服藥很難有什麼效果。”
如果王隨還年輕的話,沈竹會建議他把腳踝卸下來,把經脈梳理好再重新裝上去。
但他已經六七十歲了,身體很難承受得住,而且也無法恢複到最佳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