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千穗理的計劃不代表七月答應讓千穗理在她身邊“做事”。
其一,為了留下她連“黑吃黑”都說得出來,放著不管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
七月承認目前不太想看到千穗理自甘墮落。
其二,放高利貸的人相當於半隻腳跨進黑|道,背後基本都有幕後人撐腰。
既然如此,讓他們幫忙做個假身份應該很容易吧。
*
等了兩天,催債的一直沒來,七月耐心十足,反倒千穗理急得要死,從早到晚坐立不安,聽到些動靜就馬上跑去窗口查看。
沒見過這麼期待被催債的。
七月看書屢屢被打擾,終於受不了地開口:“你坐下,來了人我會知道的。”
千穗理好奇:“你是讓它去外麵監控了嗎?”
它=幽靈。
七月沒有告訴千穗理太多黑寶的信息,這小姑娘對超能力的熱情實在太高,但知道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沒錯,所以你可以冷靜一點,不要一直走來走去。”
七月抬手翻過一張書頁,接話時頭也不抬。
宅在屋裡的日子十分無聊,她這兩天全靠千穗理家裡的讀物消磨時間。
千穗理勉強坐下。
她心裡有好多話題想要交流……瞥向正在翻閱書籍的黑發女性,忍了忍最後還是憋住。
七月安安穩穩看完了手頭的這個故事。
合上書本,一抬頭就看到千穗理老老實實地在旁邊罰坐,一聲不吭,模樣略有點可憐。
這兩天都是這樣,除了睡覺盯梢,就隻待在她身邊打轉。
七月知道原因。
雖然看似恢複了正常,但實際千穗理還沒有徹底從那些變故中走出來,她連續兩夜都在睡夢中驚醒,然後驚慌地跑到七月緊閉著的門前——七月被千穗理安排在了她姐姐原來的房間,呆站許久才回去自己屋子。
就像無家可歸的小動物會本能地奔向給予過自己幫助的保護者一樣。
然而七月無法成為千穗理的保護者。
這是事實。
以她現在的狀況,在短期內幫千穗理解決一些看得到的麻煩,七月能做的僅僅如此。
忽視了千穗理多次的欲言又止,她從沙發上起身,打算再去書櫃拿一本新的小說。
就在這時,大量的黑色粒子鑽過窗戶縫隙回到屋內,轉眼間組合成了人形姿態。
七月腳步停下。
她轉向門口。
千穗理發現了她的動作,興奮跳起。
“是不是他們來了!”
“可能。”
七月沒見過催債人的模樣,隻聽過千穗理大概的形容。
她示意千穗理去認人。
千穗理迅速竄到門後,扒著貓眼向外望。
半分鐘後,她扭身衝七月瘋狂點頭。
七月擺手示意千穗理去角落裡躲著。
——嘭嘭嘭。
外頭人敲門毫無輕重。
——嘭!嘭!嘭!
黑寶下手更沒有輕重。
門一開一關,兩個肌肉虯結的魁梧大漢瑟瑟發抖跪在地上。
剛拿起拖把想要幫忙的千穗理:…………
她一臉毫無參與感的表情:“……就這樣?”
“不然呢。”
七月坐回沙發,翹起二郎腿,對兩個男人提出要求,“手機拿出來。”
黑寶對他們沒有殺意,目的隻是捕捉,因此這兩人並未看到黑寶的模樣,但未知的恐懼隻會讓人更恐懼。
兩雙手顫顫巍巍地高舉過頭頂,上供似得把手機送到七月麵前。
好家夥,一人兩個手機,業務是真的挺廣啊。
七月隨手拿起一個翻看。
手機裡的電話聯係人有幾百個,每個人名後備注了數字,應該是欠債金額。
唯一沒有標數字的是排在第一的置頂號碼。
七月把手機界麵轉向兩個男人,指尖落在號碼上。
“這個聯係人是誰?”
兩個男人表情更加慌張,支支吾吾不敢說話。
又是“嘭”的一聲。
左側男人的腦袋突然被按到地上。
右側男人驚駭大叫。
千穗理也跟著大叫。
“地板!”
瓷磚開裂,她心疼的要死。
氣氛沒有因千穗理的打岔緩和,兩個男人的恐懼到達頂點。
“我說!我說!”
“是大哥!是我們大哥!我們收來的錢都是交給他的!”
七月點頭,把手機遞過去:“把他叫過來吧。”
說話的男人僵住:“啊?”
七月:“聽不懂嗎?”
男人:“聽得懂!聽得懂!”
一小時後,七月麵前多跪了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