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大修) 亞人(1 / 2)

胸腔內心臟跳動引發的共振仿佛就在耳邊。

安室透死死將其壓製下來。

他承認。

在這瞬間, 想將柴崎奈奈滅口的想法躥上了他的心頭。

方向盤在安室透手中靈活轉動,隻是一個眨眼,車子就急停在了一條路人稀少的街邊。

他冷笑著看向仍保持淡定姿態的黑發女性。

“這種汙蔑我可不能當做沒聽到,辛德瑞拉小姐, 請問你現在的大腦是清醒的嗎?”

七月從容不迫:“我的大腦很清醒, 但你的大腦就不一定了——槍柄都露出來了哦。”

安室透裝作被氣笑,他乾脆把槍拔出, 槍口下壓指著對方。

“辛德瑞拉小姐, 你得理解我, 我相信不管換了誰, 在聽到你那麼說後都會條件反射采取自保行動。”

七月把衣服兩邊的口袋扯出來展示:“我可沒帶任何危險武器。”

她用眼神發出質問:你看看過分的是誰?

安室透:“……不帶槍並不代表你對我這種普通成員沒有威懾力。”

七月將口袋塞回去,心平氣和道:“那我道歉, 沒考慮到你的心情, 我下次會婉轉點說的。”

安室透:“………”

這是該不該婉轉的問題嗎?

七月繼續話題:“我們剛才說到哪兒了?對了, 是你向警方傳遞情報。”

安室透冷漠臉:“我沒做過這種事。”

七月充耳不聞:“你如果非要傳遞也不是不行,坦白說,我對這裡的警察感官挺好, 所以並不考慮把你交給琴酒。”

感謝鬆田警官的努力, 他憑一己之力硬生生拔高了七月對這個世界警察的好感度。

以上是理由之一。

還有理由之二。

安室透既然是警察臥底,那他一定早早就將七月的存在彙報上去, 若真在她這莫名其妙沒了, 到那時七月就徹底和警方成了敵對,這對她才是真正的不利。

同理,安室透也不會在這時候對七月做什麼,那樣他要付出的代價就實在太大了。

動手不可能,被嚇到卻是真的。

自己到底為什麼會被突然懷疑……?

不,看柴崎奈奈這幅樣子, 大概已經跳過懷疑階段,直接認定了他臥底的身份。

是之前和鬆田走的太近導致哪裡暴露信息了?

安室透一直很注意在明麵上與警方保持的關係,連琴酒和貝爾摩德都找不出他的漏洞……柴崎奈奈到底是看到了什麼才會做出如此結論?

態度的轉變是從離開機車店開始的。

安室透極速回憶了自己今天的所作所為。

通知鬆田去拆彈,然後報警讓搜查一課來處理炸丨彈後續,之後……之後他確實趁柴崎奈奈被鬆田拖住的時候給公安下屬傳遞了一條信息——安室透順了一支柴崎奈奈用過的簽字筆,東西被他放在某處,他需要公安的人從中提取出指紋,然後嘗試在係統庫裡調取柴崎奈奈的個人資料——可通話時周圍沒有其他人,他也檢查過沒有監控……

沒到最後階段,安室透死也不可能暴露自己真實的身份,至於柴崎奈奈說的什麼對警察有好感……這種話狗都不信。

安室透暗自做了個深呼吸。

好在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指認臥底——琴酒時不時的捕鼠宣言讓安室透在這方麵積累了不少應對經驗。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安室透麵色不悅,“你現在是我的上級沒錯,可不代表我會毫無反抗地接受你沒由來的懷疑。”

七月歪頭看他。

安室透無所畏懼地和她對視。

七月輕飄飄揭過:“既然你這麼說,那就算了。”

她不指望安室透一下子承認,畢竟是腦袋係在褲腰帶上的工作,但凡安室透腦子沒問題,自然會與她據理力爭。

說起來,留下黑寶監視安室透的決定其實是七月的靈光一閃。

她一開始故意在鬆田陣平麵前表現的極為冷淡,倘若鬆田陣平和安室透私下有聯係,那麼不知道她身份的鬆田說不定就會來找安室透了解情況。

最後沒想到事情發展與七月判斷的完全一致,甚至附帶贈送了一個更大的秘密。

——這位深藏在組織內部的官方臥底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掉了馬。

再誇一次。

黑寶真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現在要加上監視跟蹤的必備技能。

七月無所謂地結束了問話,安室透卻絲毫放鬆不下心中戒備。

比起柴崎奈奈的擺爛式發言,安室透更希望她能像琴酒一樣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

不能讓這個話題停下,否則他將再也無法得到辛德瑞拉的信任。

“辛德瑞拉小姐,我沒有在開玩笑。”安室透緊逼著說,“我可不想哪天起床一睜眼就看到琴酒站在我的床頭!”

七月歎了口氣:“安室先生,如果你非要和我爭這個,那我們今天可能就不能愉快地結束行程了。”

安室透冷笑:“你難道認為我們現在很愉快?”

七月攤手:“好吧,那你說說你的想法,是想殺了我?還是綁走我?”

安室透露出更不悅的表情:“這種低級話術,我難道看起來像是鬆田陣平那種傻瓜嗎?”

不愧是專業臥底,狠起來連自己兄弟都罵。

七月有些好奇他要如何為自己洗“黑”,於是擺出“那你想怎樣”的弱勢表情。

安室透氣勢十足:“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既然你說我給警方傳遞情報,那就拿出證據,人證、物證、視頻,總得有那麼一樣,若沒證據就這麼空口給我戴帽子……”

七月一句話截斷他的氣勢:“證據我當然有。”

安室透心中一顫,穩住表情沒有變。

七月認真注視著他:“你確定想繼續聽下去嗎?我先提醒你,倘若你選擇放棄,那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你堅持,那我會順你的意,但到那時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氣氛都走到這種地步,安室透不可能再踩刹車,況且他也不能踩,真踩了不就更顯得是他自己心虛才會被嚇住嗎?

沒錯。

安室透不認為柴崎奈奈手中有決定性的證據,似是而非的懷疑他聽過不少,但每次都能找到圓回來的方式。

他快速過了一遍所有可能留下破綻的環節。

順簽字筆是在和業務員交流的時候,柴崎奈奈簽完字就去沙發上埋頭玩手機不管事了,之後也沒表現出對桌上簽字筆少了一隻的關注,所以應該是沒發現的。

手機上和鬆田的郵件交流安室透第一時間就清除了,與公安下屬的通話記錄也是同樣,這種要命的小細節他從來不會忽略。

而且在他單獨行動的那段時間裡,柴崎奈奈正和鬆田在一樓廁所處理炸|彈,難不成還能分丨身跑過來監視他的行為?

至於提前布局……幾率更加小,那家店是他臨時決定的目的地,炸|彈出現同樣是偶爾情況,除非柴崎奈奈能未卜先知……這當然是不可能的。

或許是因為今天鬆田出現的太巧合,所以柴崎奈奈才起了疑心想要詐他。

大腦中思維極速轉動,安室透表現出來的卻是更加放鬆,他甚至把槍都收了回去。

“我當然也會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倒是辛德瑞拉小姐,你不用太難為自己編故事,實在不行,我同樣可以當做今天什麼都沒發生過。”

七月觀察著安室透的神情,簡直是教科書般的理直氣壯,沒有任何破綻。

客觀評價,安室透這一套應對方式非常完美,鬆弛有度,有理有據,不僅展現出了“清白人”的自信,還不忘在最後給“犯錯”的上司留了台階顏麵。

但這一切都得基於“上司拿不出證據”的前提。

用正常手段當然是拿不出證據的,安室透根本沒留下任何能拽住的尾巴。

然而七月不講道理地開了超級外掛。

“風見。”她直接給出一個名字。

安室透瞬間瞳孔緊縮。

七月微微歪頭:“他應該就是你的接頭人吧?”

安室透垂在車門邊的那隻手下意識握拳,他仍有借口:“你想隨便拿這麼一個爛大街的名字來——”

七月:“護具購買區第三和第四個櫃子之間的夾縫裡。”

安室透聲音陡然消失,臉上的微表情總算壓製不住地出現了明顯的驚愕。

對比之下,七月的情緒則十分穩定,她語氣不變地緩緩說:“我想你放在那的東西應該已經被你的下屬拿走了,換言之,我依然沒有實質證據,但核實這件事本就沒有必要,你還想讓我繼續說下去嗎?”

安室透此刻心臟的跳動速度已然達到巔峰,甚至在一瞬間產生了思維混亂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