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和下(wo)屬(di)約好了時間, 結果直到現在都還沒能從床上爬起來。
睜眼在床邊看到安室透的時候,七月是懵逼的。
“早上好?”她迷迷糊糊地說。
純素顏的麵容毫無瑕疵。
安室透壓下本能升起的某種心緒,他微移開眼, 抬手將顯示著時間的手機屏幕轉向她。
“現在是下午1點56分, 你還記得昨天和我約的是幾點嗎?”
七月遲鈍的腦瓜艱難運轉, 幾秒後她放棄,重新把臉窩進被子。
“喔……那今天算了……明天再說……”
安室透毫不留情拒絕:“不行,我好不容易才騰出今天下午的時間, 明天就沒有空了。”
七月腦袋還沒出來, 隔著被子的聲線不甚清晰:“那就後天……”
“後天也不行。”安室透歎氣,“你昨天回來到底做什麼了?怎麼會困成這個樣子?”
七月拖著聲音:“通宵——”
安室透彎下腰去聽她說話:“什麼?”
七月慢慢吞吞:“遊戲——”
其實和安室透定在下午一點的主要原因是她大約能在十二點後清醒地下床做事, 然而七月高估了自己的混亂作息, 再加上昨晚新入坑了一個手機遊戲……於是不知不覺就玩到天亮, 現在距離她躺下也才隻過了三個小時。
安室透:“……”
這還是他印象中心機詭譎的辛德瑞拉嗎?
而且在經曆了那麼嚴肅緊張的“攤牌”對話後,這女人居然還有心情回來通宵打遊戲?
床上的“毛毛蟲”一動不動。
安室透無語極了,要知道他從昨天到現在可是一直沒有躺上過床,唯一閉目養神的半小時還是為了能有精力應對柴崎奈奈才強迫自己休息的。
結果他做好了心理準備過來……卻還要哄這個罪魁禍首起床?
看著柴崎奈奈一副堅定要睡懶覺的模樣,安室透隻能迫不得已使出絕招。
他語氣涼涼:“你還沒吃午飯吧, 我給你帶了三明治,不打算起來吃嗎?”
七月艱難睜開眼睛。
不行,三明治還是要吃的。
十分鐘後, 洗漱完畢的七月成功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美食。
美味。
心滿意足。
填飽了肚子, 七月終於想起要問:“對了,你怎麼進來的?”
安室透露出“真虧你還能記起這個”的微妙表情, 他再次拿出手機展示一整排未能接通的撥出電話。
“我誤以為你遇到了麻煩,所以直接翻窗進來的。”
畢竟今天的見麵太重要,安室透並不認為柴崎奈奈會突然毀約, 他甚至都做好了可能會遭遇槍戰的準備……誰知道這家夥居然會因為睡得太死而不給他開門。
不僅如此。
安室透話沉下語氣∶“恕我直言,你平日是不是太放鬆警惕了?”
不鎖窗也不裝監控,連門鎖都保持著原樣沒進行任何改裝。彆說心懷不軌的惡人,恐怕就連普通小偷都能輕鬆在這間屋子裡來去自如。
七月喝完牛奶擦了擦嘴。
“你不是說這裡是全城治安第二好的街區嗎?”
其實並沒有很認真挑選地址的安室透∶“………”
他巧妙轉移話題∶“其他倒沒什麼,但以你在組織的身份,難道就不擔心會遇見殺手嗎?”
七月打趣∶“琴酒嗎?”
安室透露出營業笑容:“我是指針對你的其他人。”
七月瞥他:“你在說你自己?”
安室透並未遮掩:“我要是有心,你現在也不可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吃東西。”
不,如果真那樣做,你大概會親眼目睹三觀破碎的靈異畫麵。
七月在心裡反駁。
但她不打算與安室透在這個話題爭個高下,隨便應付過去就算了。
“我以為鬆田警官和柯南君應該會和你分享關於我個人的某些特殊愛好?”
——比如熱愛奔赴三途川。
安室透:“……”
他發現如今柴崎奈奈在他麵前是真的一點都不裝了。
雖說如此,安室透還是想再掙紮一下:“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和他們關係很好?”
七月:“我認為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安室透嗤笑:“你的意思是組織裡其他人都是瞎子嗎?”
七月甩鍋:“這是你說的,我沒有這麼說。”
安室透一口氣噎住,等了等,自願退後一步:“既然想合作,你也需要坦誠一些吧?”
對方能妥協到這種地步已經很不容易了。
七月不再賣關子:“好吧……嗯,我隻能說你的演技沒有問題,但鬆田警官他們還略有不足。”
對一個人的信任會體現在方方麵麵,傳遞物品,視線交接,條件反射的關注,而鬆田警官在她麵前又不怎麼設防,所以表現的就有些明顯。
安室透接受了這個說法。
至此,他差不多已經相信了柴崎奈奈的“協議”言論。
並非衝動或輕信。
昨日,在確認了自己下屬、風見裕也的安全後,安室透跳過所有繁瑣程序,他果斷開啟緊急通道聯係上了他權限內能聯係到的那位最高上級。
雙方連線時間前所未有地超過了一個小時。
安室透彙報了自己所掌握的所有情報,包括柴崎奈奈主動透露的信息,以及組織BOSS對柴崎奈奈的詭異態度。
上級在談話中詢問安室透的個人判斷。
他自然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推理思路。
最終,上級直接對安室透下達了有關此事的重要任務。
僅由安室透個人與辛德瑞拉單線聯係,辛德瑞拉告知的所有情報、提出的所有要求全部需要他去核實處理並解決。
這種措施能將危險僅限製在安室透身上,倘若對方反悔欺騙,之後造成的危機也不會影響到參與對組織工作的其他公安成員。
聽著似乎很絕情,但這正是最符合安室透心意的處理方式。
這是一場事關生死的賭|博。
或贏或輸,他都會自己承擔所有後果。
安室透凝神開口:“關於你昨天說的那些。”
七月抬起頭。
安室透:“在交涉之前,我還想再問你一個問題。”
七月用眼神示意他可以提問。
安室透並未擺出一絲不苟的認真態度,他用著輕鬆的語氣說:“這個問題或許有點超綱,但我畢竟負擔著超乎尋常的壓力,所以想要再多了解一些也情有可原吧?”
七月露出很理解的模樣,嘴上卻一點不願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