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藤久仁的叫聲中, 神城玲治回過神來。
他捏了捏手中的網球,努力平緩沉重的心情。
或許對方是誤打誤撞才打回了這一球,純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繼續下去對方就會原形畢露。
他是教練的心血,幻影式打法同樣是教練的心血,他不會輸,教練也不會輸。
神城玲治再次用出幻影式打法,可跟之前那一球相同,工藤久仁又一次遊刃有餘地打回了他的發球,黃色的小球再次穩穩地砸在了底線中央。
圓滾滾的小球借著餘力在地上滾動,仿佛在嘲笑神城玲治的自欺欺人。
神城玲治瞳孔驟然一縮, 向來冷漠固化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
“不會吧, 神城的幻影式打法居然被破解了?!”城成湘南的學生目瞪口呆地看著場內,洋洋得意的工藤久仁和陰鬱燥亂的神城玲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立海大的選手, 果然厲害。”華村葵坐回教練椅上,震驚的餘韻還未消退。
從工藤久仁第一次將網球擊回的那一刻, 他就知道幻影式打法已經沒用了。
說真的, 她有料到在麵對正選皆為全國級水準的立海大時, 這種打法早晚會被破解。可是當他看到與玲治對打的選手是一名學習網球不過一月有餘的一年級生的時候,她的心中又抱起了一絲期冀。
她想著, 或許幻影式打法能用到最後也說不定。
如今看來,果然是她想多了。
立海大的選手, 即便隻是一名準正選,那也是通過選拔選出來的。在強者如雲的立海大脫穎而出的人,實力又怎麼會低?
因為對方學習網球時間的長短來判斷對方實力高低, 她還真是眼界小了。
而最令她感到驚駭的, 是這個一年級生甚至都沒有親身經曆一下幻影式打法便輕易破解玲治的幻影式打法從一開始就沒有效用。
若是僅僅用之前看過的資料或是錄影帶, 那這個一年級,可真是不得了的好材料啊!
“明明是在比賽,你卻在發呆,是不是有些不大禮貌?”工藤久仁調整著網球拍線,漫不經心地睨了對麵的神城一眼,語氣散漫淡漠。
神城玲治咬了咬牙。
不,他不信,他不信對方就這樣破解了幻影式打法。
那可是教練的心血,怎麼可能會被這麼輕易擊潰?
不甘失敗的神城玲治擺好動作,再次用出了幻影式打法。
場邊的華村葵見此無奈搖頭。
這種辦法已經沒用了,如今就算強行要他不要繼續用這種打法,隻怕他也不情願,還是等一會兒兩人換場的時候提醒一下玲治,讓他不要那麼固執好了。
第三球、第四球,一整局下來,神城玲治的發球全部被工藤久仁回擊,每一球都精準地砸在了底線中央。
“ga won by工藤久仁,3-0!”
“我可真是個天才!”工藤久仁撥了撥額前的碎發,對方那瞠目結舌的表情真的讓人感到心情愉悅。
神城玲治的臉色很難看。
如果一次兩次是意外,那一整局下來,對方全都精準控球打在同一個位置,哪怕再不願意相信,工藤久仁早就已經破了他的幻影式打法,這是既定的事實。
雙方交換場地的時候,神城玲治叫住他。
“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怎麼能有人第一次麵對一個新的招數不僅無動於衷甚至還能輕而易舉破解的?
如果對方是在失利幾局後找出破解幻影式打法的方法,他也不會感到難以接受了。
“關於這一點,我也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辦到的?”華村葵來到兩人身邊,聽到神城的問話,也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看向工藤久仁。
神城玲治的幻影式打法和往常一般無二,一樣的完美、一樣的足以欺人耳目,她怎麼想也想不出,工藤久仁是怎麼做到第一次就找到破綻,攻破這種打法的。
“這個,沒什麼難度吧。”工藤久仁聳聳肩,無所謂地說道:“網球在半空中的聲音,身體肌肉的變化,這些都可以作為判斷的標準。”
再怎麼厲害的障眼法終歸隻是障眼法,有些東西能欺騙肉眼,有些東西卻始終如一,無法改變。
“這些都是很細微的變化,你能看得出?”
華村葵的問題接連不斷,不等久仁回答,幸村卻從一邊走來,打斷他們:“我們立海大的隊員似乎沒有給您答疑解惑的義務,而且現在在比賽期間,您讓久仁來給他的對手解答比賽中的困惑,這似乎不大妥當吧。”
“不好意思,是我的問題。”不得不提,華村葵的教養很好,即便被人當麵指摘,也絲毫沒有惱怒的意思。她輕輕撥弄了一下自己柔順的發絲,臉上掛起了柔和的笑容,從容不迫地說:“如果你不介意,是否可以在賽後同我進行討論?”
拋下的橄欖枝如此□□裸,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
向來溫柔待人的幸村臉色一瞬間冷了下來,他想要拉過工藤久仁,由他來應對這個意圖挖人牆角的女教練,然而他剛準備將久仁挪到自己身後,卻被久仁按著手腕製止了動作。
幸村愣住了,微微蹙眉:“久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