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的來源應該是景仁的幾次接球都在上麵增加了旋轉。”
大部分打網球的人,隻要仔細看,都能從景仁抖動的手腕中看出來這些,就是有一點,他是怎麼做到給網球增加旋轉後還能和山吹的那兩人繼續幾個來回,卻不讓附加在網球上麵的旋轉這個不穩定因素改變球路?
哪怕他能保證自己擊球時球拍傾斜的弧度、在網球上施加的力量速度以控製球路,又怎麼能保證山吹那兩個變量的行動絕對在自己掌控之中?
不對......根據山吹用了暗示打法那幾場倒是能判斷他們接下來的動作,可難就難在,這其中的計算量很大。
如何才能確保網球脫離山吹兩人的掌控,甚至在最後會來到久仁的位置?
山吹那兩人的位置、擊球的力量和速度、是否會附加旋轉、網球拍麵的角度甚至是拍線的鬆弛等等都是必須要考慮進去的變量。
根據這些東西,才能思考自己要在網球上附加多少旋轉,用什麼樣的動作擊打出去,以達到最終的目的。
這其中的計算量太大了,就連柳蓮二自己都不敢保證能在短時間內完成這麼大的計算量。
能做到這一點的,恐怕隻有他們兄弟兩個了。
“既然這樣,為什麼景仁不附加旋轉直接將球打到其他地方?”切原感到不理解,都能附加旋轉了,應該也能一個回球就能脫離山吹那兩個的掌控吧。
柳看了他一眼,淡聲解釋:“想要做到一次施加旋轉脫離暗示打法的程度,對手臂負擔太大。在有萬全之策的情況下,景仁不會用自己的健康做代價的。”
切原恍然大悟。
運動員的手臂有多重要他也清楚,如果有其他的方法獲得勝利,的確沒必要冒著犧牲手臂的風險去打球。
“Game won by工藤久仁、工藤景仁,5-3,立海大附屬中學領先。”
在破解對方的暗示打法後,久仁和景仁一鼓作氣,沒有給對方反應的時間,順勢拿下了這一局的勝利。
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仍舊沒有從自己的打法失效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他們沒有自大到暗示打法絕對沒有人能夠破解,唯一讓他感到驚悚和不理解的,是工藤景仁怎樣做到精準計算每一步的?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同樣是人類的大腦,為什麼他的就這樣與眾不同?
景仁右手握著拍柄將球拍輕輕砸向自己的掌心,望向對麵半場的兩人,從容不迫地說:“雖然你們是先手,作為黑子還沒有貼子,占據優勢,隻可惜,我的段位比你們高。”
所以即便是處於劣勢,依舊能夠逆風翻盤。
明白,就是你比我們強唄!
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咬了咬牙。
如果對方再贏一局,這場雙打他們就徹底輸了。
換場的時候,幸村坐在教練席上托著腮,笑眯眯地看著麵前喝水擦汗的小後輩。
“我以為像這種精密計算的事情應該是久仁來做呢。”
雖然知道這倆小子都是天才,可是久仁畢竟有個物理競賽冠軍的名頭在,景仁卻是個安安靜靜下棋的人,計算這種東西怎麼都感覺和久仁最搭才對。
久仁聽著話趕緊搖頭糾正:“景可比我厲害多了。尤其他這麼多年一直下圍棋,最擅長統籌全局,提前計算好一切,給人設陷阱了。”
第九局是發球權在工藤久仁的手上。
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還想要在賽末點掙紮一番。
在景仁給網球第一次附加旋轉的時候,他們另辟途徑,沒有再按照之前的路徑回擊,而是選擇了其他的方位,隻可惜,這一切都在景仁的掌控之中。
他甚至已經提前計算好了所有的可能,而他附加的旋轉力度是經過大量計算後選擇出來的最優方案。
沒有人能跳出這盤棋。
在這場戰鬥中,他已經中盤勝出。
落敗的南健太郎和東方雅美失魂落魄地來到伴田教練麵前。
見他們兩人一臉沮喪,伴佬歎了口氣,寬慰道:“你們已經做得很好了,隻不過......”
他突然話鋒一轉,從這場比賽中指出他們的問題:“從一開始,你們就小瞧了那兩個孩子,即便後來見識了他們的實力,仍舊會因為他們一年級的身份免不了輕視。包括之後被他們打亂手腳就方寸大亂......你們從心態上就輸給了彆人。”
“那兩個孩子並不是可以讓人輕視的存在。雙打上漏洞很多,猶存不足,但要論單打......阿南,東方,那個叫景仁的孩子就能以一敵二,和你們一戰。”
伴佬視線落在回到觀眾席上的景仁和久仁身上,臉上仍舊是那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那兩個孩子,他們都有很好的頭腦,如果好好培養,會是一對很棒的搭檔。”
隻可惜,好苗子那是彆人家的,他也隻能過過眼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