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子應該是在陽光下揮灑汗水,耀眼奪目,讓所有人看到都移不開眼。
幸村精市不應該在這種充斥著絕望、痛苦的醫院整日浸在消毒水的味道當中。
至少他不該這麼蒼白無力呀......
“......久仁,久仁?”
一道道輕淺的呼喚傳入久仁的耳中,聽到自己的名字,久仁慌亂地應了一聲:“是!”
“久仁,你剛剛是在發呆嗎?”幸村歪著頭,笑眯眯地看著久仁:“你剛剛一直盯著我,是在想什麼嗎?”
“沒有!”久仁忙不迭地否認,他的嗓音帶著些喑啞,努力壓製住哽咽的喉間,佯裝鎮定地說道:“我隻是,隻是,隻是在想,有時間的話,我想和部長打一場網球。”
“工藤久仁!”真田厲聲嗬斥一句:“你今天網球沒打夠嗎?跑到醫院來要和幸村打?”
幸村無奈,嗔罵一聲:“弦一郎,你才是,不要跑到醫院裡大吵大鬨。”
真田愣了愣,臉色瞬間漲紅,低聲道歉:“......啊,對不起。”他又暗暗嗬斥自己一句:“真是太鬆懈了!”
幸村搖了搖頭,看向久仁,輕聲問:“久仁想要和我打網球嗎?”
“嗯。”
幸村歪著頭,微笑道:“可以呀,那我們現在去外麵的網球場打好不好?正好今天天氣晴朗,很適合戶外運動呢。”他的語氣完全就是哄小孩的那種,或許是因為剛剛帶了許多小孩,現在情緒還沒有轉過來。
久仁艱難地扯了扯唇角,嗓音艱澀:“好。”
真田驚呼:“精市!”幸村現在的身體根本不適合任何激烈運動,怎麼可以打網球?
幸村對著真田安撫地笑了笑:“隻是簡單的活動一下。你放心,我有分寸的。醫生也說了,適量的運動對身體也有幫助的。如果完全不活動,免疫力也會降低。”
既然說到這份上了,真田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他壓了壓帽子,心中也明白,幸村恐怕也是想要打網球的。能夠打網球,對他而言也是一種幸福吧。
幸村拿出自己的球拍,這是他的父母在得知可以簡單的運動時幫忙拿過來的,平時他也會和彆人打打網球。
“那我們出去吧。”他對久仁說道。
久仁點點頭,又拿起旁邊衣架上的一件外套,遞給幸村:“部長,穿上衣服,外麵太冷了。”
雖然有暖烘烘的太陽,但是寒流侵襲,仍舊會讓人受不了。
幸村接過:“謝謝。”
景仁綴在最後,看著麵色緊繃的久仁,若有所思。
“景仁哥。”夏目叫了他一聲,拉回了景仁的思緒。
景仁反應過來,問:“貴誌,怎麼了?”
走在醫院走廊中,夏目搖了搖頭:“沒有,我就是想說,雖然幸村前輩身上沒有上次那種咒靈,但是偶爾會有咒靈從部長的病房飄來飄去。我在想,咒靈既然會給人帶來不幸,就算偶爾碰麵依舊是會不幸。不然我再打電話給虎杖君,看看有沒有什麼符咒之類的,可以讓幸村前輩避開咒靈。這樣對病情恢複應該也有好處。”
景仁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聽你這麼說這確實是個比較好的方法。還是要麻煩你聯係一下那些咒術師了。”
“我是不麻煩,就是擔心虎杖君他們會感到麻煩。”夏目輕輕撫摸著懷裡的貓咪老師,心中難免杞人憂天。
一次兩次拜托彆人幫忙,誰都會感到心煩的。
如果是他自己的事情他絕對不會這麼三番兩次去請求彆人,但是幸村前輩......他總得有厚著臉皮求人的時候。儘量為幸村前輩爭取到最好的幫助。
景仁怔愣了下,伸手摸了摸夏目的頭,笑容和藹溫柔。他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伸手攬住了夏目的肩膀朝著住院區外走去。
這是個不喜歡欠人情的孩子,但是卻甘願為了彆人欠人情。
這樣性格的小孩,真的很難不討喜,很難不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