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將這些資料念出來時,柯南特意去觀察酒井勇太的神色。
酒井見自己被懷疑,明顯激動起來。
“警官先生,我是生氣石田他騙了我,騙我花費了那麼大筆存款去滿足他的利益,但我絕不會為了錢就殺人的。”
“我看這個資料上麵說你家是貧困家庭,供養出你這樣的大學生不容易,那些存款想必也是日積月累好不容易攢下來了。多年以來的心血就這樣付之一炬,始作俑者還整天在眼前晃悠,你心裡就不會有怨恨嗎?”目暮警官提出的問題十分刁鑽,讓人避無可避。
“......怎麼可能會沒有怨恨。”眾人都以為酒井會為了擺脫嫌疑虛偽地辯解,出乎意料的是,對目暮警官提出的問題,酒井並沒有要逃避的意思。
他微微側頭,語氣帶著幾分低沉和不甘:“那是我好不容易攢下的錢,因為石田的一己私欲打了水漂,說不惱怒是假的,最生氣的時候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他。可是我沒有。我不可能為了這樣一個人渣就搭上自己的前途,實在是不值得。”
目暮警官見他神色憤憤不平,也沒有輕易就相信他的話。
恰好這時高木拿著手下剛剛調查的報告交到目暮警官手裡。
這是一份關於酒井深入調查後的資料,目暮警官看過之後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這份資料上顯示,酒井自幼和母親相依為命,是他的母親含辛茹苦將他拉扯到這麼大。
在酒井被石田蒙騙投資的一年後,酒井母親就生病了。而就在不久前,酒井的母親剛剛病逝。
從生病住院到死亡隻有一個月罷了。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本來這也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偏偏酒井母親的病並非是無法被治愈的,隻要錢到位,應該不是問題。
僅靠酒井的存款想要治好他的母親儘管有些緊張,但是東拚西湊應該也能夠湊到治療的錢。
不湊巧的是,酒井的存款在一年前就已經被石田給騙走了。
按照公司同事們的描述,酒井曾經數次為這件事和石田發生衝突,在酒井母親生病後,酒井對石田苦苦哀求希望他能歸還本金,最後卻無疾而終。
毛利小五郎立刻就覺得自己發現了案件的真相。
“我懂了,一定是因為你母親去世,你懷恨在心,所以你才會殺掉石田。”毛利小五郎煞有其事地說道:“或許你最初真的準備壓下這口惡氣,打算就這麼忍了,可是你母親的病逝成為了壓垮你的最後一根稻草。然後你心中就想,如果不是石田,如果你還有那些存款,你母親可能就不會死。沒錯吧?”
毛利小五郎為自己這推測沾沾自喜,越想越覺得事情的走向就是如此。
酒井勇太冷笑一聲,對他的推測不屑一顧。
“原來你們這些偵探破案全靠一張嘴,完全不講證據的啊。”酒井直接冷嘲熱諷地輸出:“真要這樣的話,那我也能破案了。我可以說是你看石田不順眼,所以才將他殺了啊。怎麼樣,合理吧?”
毛利小五郎的臉色一下子就綠了。
目暮警官深覺丟臉,無奈地捂住臉。
毛利果然還是那個毛利,一如既往地不靠譜。
柯南則是捂著嘴偷笑。
正如酒井所說,破案需要講證據,警察也不可能因為覺得對方是凶手就將對方逮捕。
而另一人前田剛和石田澤沒有利益衝突。
隻是根據調查,石田澤常常仗著上司的身份驅使前田剛做這做那,因為有家庭需要照顧,他不能得罪上司以免失去這份工作。前田剛為此隻能忍氣吞聲。
這樣對比起來,前田剛似乎是沒有什麼足夠他殺人的動機。
他們也無法想象到僅僅是這些事情就能夠讓人忍不住殺人。
相較起來,似乎酒井的動機更大些。
聽著大人們的推斷,在角落中休息的太宰治輕輕一笑。
一旁的夏目好奇地看著他,問:“太宰前輩,你在笑什麼?”
“沒什麼,隻是他們低估人性的惡了。”
夏目眨了眨眼,仍舊是一頭霧水。
太宰看向夏目,笑吟吟地說:“貴誌你知道嗎,有時候人在一個壓抑的環境中待得太久,要麼內心逐漸變得變態;要麼就會忍受不了孤注一擲,意圖改變現狀;又或者結束自己。不論哪一種,很多自以為正常的人是無法共情的。‘隻是那麼一些小事,至於嗎?’‘忍忍就過去了,值得嗎?’事情不發生在自己身上,總是無法理解彆人的。”
“......”夏目還是一臉迷茫。
太宰說的話實在深奧,他總覺得太宰似乎在隱晦地表達什麼,卻無法抓住事件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