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想活著,至少眼前還沒到必須……(1 / 2)

社恐在古代 昔邀曉 9746 字 9個月前

那兩封信來時,李暮在做熱身。

當傻子的好處之一就是無論你做什麼,隻要不傷害自己,也不妨礙到其他人,他們就不會浪費力氣去阻攔你。

所以除了“玩捉迷藏”和看書寫字,李暮每天還會做一套熱身操,之後再來一套八段錦,或者兩套。

當然她也不是一開始就這麼放飛,剛穿越過來那會兒她很拘謹,什麼都不敢做也什麼都不敢說,加上麵對陌生環境的害怕與焦慮,她成宿成宿的失眠,天天都在發呆,精神狀態一度瀕臨崩潰。

那時的她甚至想過:穿越到古代這種鬼地方,還不如死了算球。

可無論環境有多糟糕,求生始終是人類的本能。

她想活著,至少眼前還沒到必須要死的絕境。

經過一番漫長的消沉與掙紮後,她短暫地戰勝了陌生環境帶來的恐懼,主動且艱難地向老太太表達自己喝了安神湯也睡不著的苦惱,並開始進行一些不那麼劇烈的運動,以緩解壓力調節心情,同時增加身體的疲憊感,促進睡眠。

不好說是大夫給她新換的安神湯和新添的安神香效果好,還是運動緩解了她的焦慮,又或者是兩者相輔相成,總之她的睡眠狀態比起最初大有好轉。

於是李暮把運動的習慣保持了下來,並在身體適應後又增加了一些運動量,直到去年年底又換成了熱身操加八段錦。

李暮做熱身的時候,纖雲拿了個裝著彩繩繡線的小竹簍,坐在一邊的繡墩上給一枚蓮花玉墜打結子。

玉墜是老太太送的,知道李暮把自己的壓歲錢補給趙嬤嬤她們後,老太太把趙嬤嬤和纖雲飛星喚去敲打了一番,好叫她們對李暮這個心善的小主子心懷感激,又額外給了李暮這枚玉墜,算是補上她給出去的壓歲錢。

李暮熱完身打完一套八段錦,老太太也回來了。

此前老太太去了花廳,聽說是府上來了位貴客,錢氏那邊匆忙喚人請老太太過去的。

李暮不認為這位貴客會和她有什麼關係,就沒太在意,誰曾想老太太回來後直接到她這,還給了一封寫明要她親啟的信。

李暮第一反應便是恐慌。

在現代,李暮不僅不喜歡彆人給她打電話,甚至連看到不熟的人給她發文字信息她都會難受,回複起來小心翼翼字字斟酌,因此回複速度特彆慢,為了不讓對方覺得自己回得慢不禮貌,她偶爾還會撒謊說網速不好,信息發送太卡。

每次和陌生人交流完,哪怕是很尋常的對話她也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平複心情。

穿越過來後,李暮也看到過一兩封信,來自原主曾經認識的遠房親戚或朋友,內容是慰問原主的病情。

後來李暮傻了的消息傳開,那些信就再也沒來過。

李暮如臨大敵地看著老太太拿來的信,還沒打開,就先向老太太投去了求救的目光——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老太太慈愛地摸了摸李暮的頭,告訴李暮這是前幾日他們在寺裡遇到的那個小姑娘寫給她的,還叫她自己收好,莫要讓旁人拿了去。

老太太似乎也不希望她回信,特地道:“我同送信的秋珠女官仔細談過你的難處,且雲溪丫頭那邊也收到了信,我叫她在回信上替你說一句,想來不回也是無妨的。”

李暮如釋重負。

可即便不用回信,李暮還是拖到第二天做好心理準備才將信件拆開,並根據信的內容做了篇文言文翻譯。

翻譯過來的內容大概是說:幾天沒見,姐姐還好嗎,之前在寺裡迷路,多虧遇到姐姐和雲溪,如今我跟著嬸嬸從寺廟回家住了,姐姐和雲溪可以到長公主府找我玩。對了對了,我昨日新得了一匹白色的小馬駒,還沒起名字,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要叫什麼好,姐姐有什麼主意沒有?如果有的話,姐姐一定要告訴我。

內容很普通,李暮盯著最後那句“盼即賜複”,知道這是對方希望能得到她回信的意思。

李暮:謝邀,已經感受到了煎熬。

午後,本該因上元節而忙碌不已的嫡母錢氏把她叫了過去,問她看沒看昨天送來的信,提醒她:“那康寧縣主是養在長公主府裡的姑娘,便是正經的公主娘娘見了也要避讓她三分,切記不可怠慢,更不要在言語上有所得罪。”

李暮局促又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點個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可錢氏哪裡會信一個傻子的反應,她憂心忡忡地歎了口氣,很想把那信討來,自己代筆替李暮回上一封。

可昨日老太太跟來送信的女官秋珠說了李暮的情況,對方倒也體貼,委婉告知康寧縣主已經曉得李暮是個傻子,還說以她對縣主的了解,李暮就算不回信,縣主也不會著惱。隻是縣主性子霸道,要是讓她知道自己的信被不相乾的人看了去,那才會生氣。

錢氏也不笨,明白秋珠話裡的意思是不回也沒什麼大礙,隻要彆為了替李暮回信,叫李暮以外的人翻看信件,窺探她跟李暮說的悄悄話就行。

錢氏猶豫來猶豫去,最後還是沒有懷著僥幸心理去給李暮代筆。

她退而求其次,叫下人端上許多小姑娘喜愛的首飾香囊等物,擺了一桌,讓李暮挑一樣回給林棲梧。

李暮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不用回信,也免得小姑娘得不到回應而失望。

至於具體要送什麼……李暮把桌子上的東西都看了一遍,首飾太貴重了,而且有點莫名其妙。

林棲梧在信上提到了什麼來著?

白色小馬駒。

李暮試圖找出能跟白色小馬扯上關係的物件,可她找到了白兔的布偶,也找到了棕紅色的小瓷馬,就是沒有白色小馬。

錢氏在一旁坐著聽管事回話,李暮不敢主動出聲打斷,就拿著布偶和瓷馬在那等。

錢氏見她這幅模樣,便以為她選好了,讓她把這兩樣都拿去。

錢氏也知道不能顯得太過殷勤討好,免得叫人看低,便叮囑:“送一樣便可,剩下的你自己留著吧。”

李暮:“……”

沒說出口的詢問隻能被憋死在肚子裡。

社恐是這樣的,能將就就絕不溝通,可李暮總覺得這兩樣東西都跟白色小馬沒關係,回哪樣她都不舒坦。

遇事不決先運動。

她回到自己的屋裡,一邊做今天份的熱身操,一邊尋思,做到左右擰臂的時候,纖雲拿打好結子的玉墜給她戴,說是昨天打的□□結寓意雖好,可配色太重,樣式也顯得老氣了些,剛拆掉重新打了,看長短合不合適,不合適還得再調整。

新打的蝴蝶結子樣式俏麗,李暮盯著複雜的繩線交織看了一會兒,忽然就有了想法。

纖雲試過長短,回去抱著小竹籃準備將結子改短些,李暮也不繼續熱身了,她走到梳妝桌前一通翻找,找出了一支形狀單調又古怪的銀簪。

這枚簪子是她用一隻梅花銀鐲同飛星換來的,簪子兩頭細中間粗,細細的簪頭有點像耳挖簪,隻是末端並非耳挖的形狀,而是往裡彎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李暮當初換它,是因為這個簪子很像鉤針。

找到這枚銀簪,李暮又湊到纖雲身邊,在纖雲向她投來疑惑的目光時,伸手捏住了小竹籃裡的一團白線。

纖雲:“姑娘想要這團線?”

李暮點頭。

纖雲捏了捏線團,確定線裡沒混進繡針,就讓她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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