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番外一·3 顧池X李枳(1 / 2)

社恐在古代 昔邀曉 6986 字 9個月前

太不像話了。

衣櫃外, 李枳閉上眼,試圖將剛剛看到的一幕清出腦海。

衣櫃裡,顧池抱著花繼續縮著, 也不主動出去,就等李枳給他開櫃門。

黑暗中, 他回憶起李枳方才和李家嬤嬤的對話,終於發現李枳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至少對彆人是這樣的,就算心不在焉, 也會問家裡人過得如何,會托嬤嬤帶話叮囑老太太春寒料峭, 要多添幾件衣裳。

不難看出,她已經把對彆人好當成了習慣。

唯獨到他這, 本該溫和的水就像是被煮沸了,格外燙人。

衣櫃裡頭有股老舊木頭的味道, 中間夾雜著淡淡的清香, 不是他懷裡的花,是洗衣用的茶籽餅殘留的香氣, 李枳身上或許也有這股味道。

思緒行差踏錯,顧池忽然有些待不住,想要主動出去。

幸好櫃門也在這個時候被打開了。

給他開櫃門的李枳轉身退開,背對著他,說:“你快點走吧, 以後彆再來了。”

顧池從櫃子裡出來, 又一次將花放到桌上,一同落到桌麵上的,還有那隻護臂。

顧池拿起護臂往手上戴, 李枳等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嫌棄顧池的速度,走過去替他把護臂係上了。

係完她把那瓶治蚊蟲叮咬的藥塞給顧池,催他快走。

顧池跳出窗戶,餘光瞄到窗角,說:“窗戶紙破了,你記得找時間補上。”

“知道了知道了。”李枳很不耐煩,心裡說不出的焦躁。

她意識到,自己與顧池之間的相處太奇怪了,無論是顧池大老遠來給她送花,還是她情急之下把顧池藏衣櫃,又或者剛剛她給顧池係護臂,顧池提醒她糊窗戶紙,都奇怪得不行。

若她沒穿這一身僧袍,若所處之地不是尼姑庵,他們倆這般相處,當真是像極了小寡婦與情人私會。

終於把顧池送走,李枳又覺得自己發脾氣趕人的模樣也奇怪,或者說她對顧池的態度本身就和對待其他人不同。

頗有幾分她自己都無法解釋的成見和怨氣

以至於她忍不住在深夜裡胡思亂想:難道真像夢中那般,她會在日後殺了他嗎?

清晨起來,又不免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

她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況且——李枳想到那夢,即便過去許久,依然會因為夢中那想要嘶吼哭泣,結果卻平靜地連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的哀傷感到心悸——會有這樣的心緒,想來她殺人的理由,也不會這般兒戲。

李枳說了讓顧池以後彆再來明月庵,但她知道顧池一定還會再來,她嘗試像對待旁人一樣對待他,讓他們之間的相處變得更加尋常,不那麼古怪。

可是不行,她做不到。

比如顧池見她糊不好窗戶紙,非要幫她,結果越糊越糟,要是彆人,她反而會去安慰對方,說這不是什麼大事,下回再弄也來得及,可要遇上顧池,她會當著麵抱怨:“都說了我來,你偏不聽。”

顧池也不辯駁,低著頭讓出位置,方便李枳重新來,自己則在旁邊端漿糊,時不時幫著摁一下高處的邊角,好歹算是糊上了,就是看著不那麼牢固。

再後來顧池不知道從哪學了糊窗紙的手藝,總算在雨季到來前,糊嚴實了李枳的窗戶。

又比如端午節,庵裡燒香、煮菖蒲茶、包素粽子,還有師太為她們講法,一日下來不得空閒,李枳滿身疲憊睡得也早,偏顧池又來敲她窗子,她被擾了清夢惱得想罵人,最後沒罵成。

因為顧池給她送了南邊來的荔枝。

顧池還在離開前摸出了一支筆和一瓶雄黃酒,點了酒往她額上畫。

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李枳愣愣地仰著頭,待顧池收筆才斂下眸,喃喃道:“我又不是孩子。”

她非但不是孩子,還是一個嫁過人的尼姑。

乾嘛要像對孩子那樣對她。

顧池毫無與女子相處的經驗,純粹是看嫂嫂給妹妹林棲梧點雄黃,林棲梧喜歡,才想著李枳會不會也喜歡。

聽李枳說自己不是孩子,顧池還“嗯”了一聲,表示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他當然知道。

他隻是想讓她像林棲梧那樣高興,哪怕隻有一點可能,他也想試試。

李枳聽不見顧池的想法,隻聽到那一聲“嗯”,心裡又好氣又好笑,唯獨不感到意外。

端午節過後,顧池逐漸來得少了。

李枳認為這樣也好,再過些日子,顧池徹底不來了,她的生活就能恢複原來的模樣。

——是啊,她先前怎麼沒想到,顧池又不可能為了報恩糾纏她一輩子。

想通了這一點,李枳竟然學會了怎樣溫和地去對待顧池。

麵對李枳的轉變,顧池心底沒有絲毫的高興。

為什麼不對他甩臉子了,為什麼不衝他發脾氣了,為什麼不再趕他走叫他下次彆來了?

為什麼要像對待彆人那樣對待他?

是他哪裡做錯了嗎?

顧池心中升騰起不安,一日他聽手下的人閒聊,說是早前跟家裡的媳婦吵了架,對方一直不肯搭理他,近日忙於公務,媳婦心疼他,兩人總算是和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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