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後,林愛雲先是去劉成章麵前特意道謝了一番,才被劉惠拉著進入房間門聊貼己話去了,說起昨日的事情經過,她猶豫片刻,簡化和略過了那些血腥的過程。
“這一家都不是人,惡心死了,下十八層地獄都不為過。”劉惠咬牙罵完,拍了拍林愛雲的脊背,柔聲安慰:“現在都過去了,你彆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不然日子久了,得出毛病。”
“我知道的,謝謝惠姨。”林愛雲感激一笑。
“壞人都被抓住了,應該不會再出事了,但是以防萬一,你接下來就安心住在我這兒,等你小姨他們回來了,再做打算。”劉惠說得認真,沒見到林愛雲眸中閃了閃。
“謝謝您的好意,但我答應了蕭先生去給他做書法老師,一日三餐都在他那邊,所以估計不能住在您這兒了。”
一句話讓劉惠呆在原地,緩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林愛雲說了什麼,這言外之意不就是在說以後吃喝拉撒都在蕭家嗎?
“你們?”後麵的話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好在林愛雲聽懂了她的意思,忙解釋道:“我們沒什麼,就隻是單純的書法老師,蕭先生上次見過我幫您抄寫藥方,可能是看上了我字寫得好。”
哪是看上了字,分明是看上了人。
想起昨晚蕭城的雷霆手段,劉惠深知自己沒辦法改變這板上釘釘的事情,隻能拐著彎提醒林愛雲保護好自己,彆輕易迷失在男人的甜言蜜語當中。
甜言蜜語?林愛雲失笑,就蕭城現在這動不動就凶人的可怕樣子,指望他油腔滑調,還不如指望豬會上樹,不過好在,她一直愁著沒有足夠多的時間和他相處,現在倒是誤打誤撞解決了這件事情。
就是不知道蕭城到底為什麼會這樣做,又圖些什麼,但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怕。
說完正事,劉惠指了指窗邊的架子,“對了,你這麵刺繡還繼續繡嗎?”
那麵刺繡上是繡了三分之二的梧桐花,針線緊密細致,栩栩如生,靈動又自然。
“有空我會繡完的。”不知道在蕭城家到底忙不忙,林愛雲也不敢打包票,但是隻要有閒時她肯定會繡完的。
劉惠頷首點頭,沉吟道:“那你繡完之後可以帶回來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
“好。”
從劉家出來,將東西都放進後備箱,她又去了一趟丁家,隻是車還沒駛近,就見到不遠處圍了好多人,在對著一處指指點點,林愛雲順著望過去,眸子不由自主地放大,連忙讓周金將車停在路邊,他們則步行往裡麵走。
越靠近,那些議論聲也就越清晰。
“這對奸夫□□真是不要臉,害死了那麼多女孩兒,平日裡還裝得跟沒事人一樣,聽說王家之前失蹤的那個小侄女就是被他們給殺了,才十幾歲,真是作孽。”
“誰說不是呢,昨晚那麼大動靜,我還以為發生什麼天災了,結果是警察抓壞人。”
“要我看還是那蘇小妹的男人最可憐,人在外地賺錢累死累活,結果媳婦兒給他戴那麼大一頂綠帽子,還殺人,對了,那兩個孩子也被教壞了,嘖嘖。”
周圍七嘴八舌的聲音傳進耳中,林愛雲捏緊了手中的布料,深吸一口氣,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處理結果,被送進了警局,那些壞人終將得到自己的惡報了。
希望那些慘死的姑娘天上有靈,下輩子能過得幸福。
而他們口中沒有出現過她的名字,看起來確實如同蕭城所說,他給壓下來了。
在人群中,她眸子一轉,看到了幾個熟悉的身影。
“小姨!”林愛雲連忙跑過去,在丁家門口站著的不是張文月一行人,又是誰?
經曆了這樣驚險的事情,驀地看見自己的親人,林愛雲眼眶不自覺發紅。
“聽說蘇小妹那一家……你在家離這麼近沒事吧?”張文月拉著林愛雲的胳膊左看看右看看,見沒事懸著的心方才放下。
就出去那麼幾天,張文月總覺得左眼皮一直在跳,果不其然,一回來就見到家附近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好在沒有禍及自家。
“我沒事,我這幾天都睡在惠姨家裡的,也是今天才回來。”林愛雲想起之前為了以防萬一放在張文月他們臥室的那張紙條,心裡發慌,但是又瞧見他們手裡還拿著行李,估計是剛到家還沒進屋。
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就沒必要讓他們知道,平添擔心了,等會兒把紙條悄無聲息拿回來就行。
“你一個人怕對不對?早知道就帶著你一起去了。”張文月沒想那麼多,隻當林愛雲獨自在家害怕。
丁家長輩去世,她一個丁家的外人跟去算怎麼回事?
林愛雲搖了搖頭,轉移了話題:“你們那邊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都差不多了。”
親人去世,丁父和丁衛東還沒有從悲傷中緩過來,臉色都不太好,倒是兩個小孩子不記事,瞧見林愛雲都親親熱熱貼了過來。
“我們先進去。”張文月招呼人進門,家對麵出事總歸是有些晦氣的,原因還上不了台麵,她一點兒也不想在外麵多待。
“好。”林愛雲進門前,往後看了一眼,周金已經不見了蹤影,估計是回車上等她了。
“我幫你。”林愛雲眼疾手快接過張文月手裡的行李,兩人邊說著話,邊往臥室走去,借著機會,她想拿回那張紙條,卻怎麼也找不到。
“怎麼了,什麼東西掉了嗎?”張文月看向蹲在地上尋找著什麼的林愛雲,好奇問道。
“沒什麼。”林愛雲搖了搖頭,紙條估計不知道被風吹到哪兒去了,但願不要被張文月他們發現,如果發現了,到時候撒個慌圓過去就是了。
現在更緊急的是怎麼把要去蕭城家當書法老師,並在他那兒住的事情說出來。
“你娘在信裡說的那些話,這幾天你考慮的怎麼樣?”
林愛雲還不知道怎麼挑起話頭,張文月就率先開了口,隻是提起的事情卻令她一個頭兩個大,無奈道:“我真的沒有跟許峰陽在一起的想法。”
這孩子連稱呼都從峰陽哥變成了許峰陽,看得出來是極其反感。
張文月歎了口氣,還想再勸幾句,便聽到林愛雲說道:“小姨,我新找了個書法老師的活兒,工資是現在的三倍,還包吃包住,每天備課估計都夠我忙的了,哪兒還有時間去談情說愛啊?”
“三倍?包吃包住?”張文月忍不住咂舌,這賺得都比她多得多了。
“是啊,多賺點錢,總比談對象強吧?更何況我還年輕,根本不用這麼著急結婚。”林愛雲苦口婆心地試圖說服張文月,不想她每天就和張文華一起盯著她的婚事。
張文月猶豫了,知道林愛雲說得對,而且自己優秀起來,不怕找不到更好的,隻是……
“你這靠不靠譜啊?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
“那人是惠姨的病人,有次看見我抄寫藥方,就提了這個事。”林愛雲把說給劉惠的,又跟張文月說了一遍,怕她不信又補充道:“我今天還去了他家裡,那一片都是小洋樓,看上去很有錢。”
“小洋樓?”蘭溪縣有小洋樓的地方就那麼一個,住在那兒的人非富即貴。
隻是越是有錢,想找什麼樣的書法老師沒有?用得著找林愛雲?就怕打得不是這個主意。
張文月的視線在林愛雲精致的臉上打了個轉兒,眉頭緊皺。
“小姨,這個人我之前也認識,人品絕對可以相信,你就放心吧,我還能讓自己吃虧了?”林愛雲一瞧張文月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擔心什麼,當即上前摟住了她的肩膀,語氣放軟撒嬌道。
“我現在就是想自己多賺點兒錢,以後在婆家也更有底氣。”
聞言,張文月眸光動了動,這句話也算是說到她的心坎上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有些事情也淡忘的差不多,但是剛嫁到丁家來的那段時間吃的苦,是怎麼也磨滅不了的。
她是實打實的高嫁,丁父丁母一開始覺得她就是個靠色*誘上位的農村狐狸精,很是瞧不上她,丁家掌家權全部都握在丁母手裡,連早餐晚餐吃什麼,她都做不了主,更彆提用錢了,要不是娘家補貼,她一年到頭連件新衣裳都沒得穿。
後來在相處當中,丁家人對她的感觀才漸漸好起來。
這些旁人都不知道,她又是個報喜不報憂的,所有的難處都隻能自己打碎了往肚子裡咽,可算起來,酸甜苦辣,還是甜多,瞧她現在日子過得多紅火。
“雖然許峰陽很好,許家人也很好,但是兩家的條件相差較大,以後指不定會如何,所以我還是想先提升自己,再慢慢考慮。”
“現在機會就擺在麵前,如果畏手畏腳的,什麼也乾不成,我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我娘那邊,我會寫信說服她的,小姨你就讓我去吧?”
林愛雲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張文月哪裡還看不出來她想去的決心有多大,猶豫一會兒才道:“反正安全最重要,你說沒問題,我也相信,你想去就去吧,你娘和我也不可能管你一輩子,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就行。”
“不後悔。”語氣堅定。
兩人在房裡又說了許久的話,得知林愛雲今天晚上就要搬走,張文月那是一萬個不舍,但也沒辦法,隻能塞了一些東西在她包裡,又做了一桌子好菜,才肯放她離開。
提著東西來到之前停車的地方時,周金正倚在車門邊上抽煙,遠遠瞧見林愛雲靠近,便將煙給掐滅了,幫她提東西。
“你吃飯了嗎?我拿了一些吃的給你。”林愛雲把一個飯盒遞給周金。
“不用。”又是這樣冷冰冰的話,她見怪不怪,又把飯盒往他麵前送了送,“你拿著吧,都裝好了,不吃就浪費了,我聽蕭先生叫你周金,那我該怎麼稱呼你?”
“跟城哥一樣叫我名字就行。”周金瞥了一眼飯盒,最終還是接了過來。
見他收下,林愛雲眉眼彎了彎,“好的,周金。”
“嗯。”周金頷首,隨後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時間門已經不早了,現在開車剛好能在八點前趕回去。
要是遲到了,城哥會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