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玫瑰【三合一】 修羅場:竹馬vs溫老……(2 / 2)

“她媽媽姓林,現在林氏集團的掌權人林薇,”蘇嘉遲淡淡道,“她是林氏集團子一代唯一的獨女,就算她父母離異也不能改變這一點。”

沈詩情臉色驟變,回頭想去看許西檸,然而許西檸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所。

蘇嘉遲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知道這些,是因為他小時候曾經見過許西檸一麵。

當時蘇家費勁千辛萬苦,和林氏集團達成了在槐江地區的合作,他受邀去參加林家大小姐的生日宴。

當時小小的許西檸穿著天使一樣的白裙子,卻像個活猴一樣跟小朋友們瘋玩,拖著展星野跑來跑去,在遊艇上上下下捉迷藏。

蘇嘉遲少年老成,在派對快要結束的時候,私下問許西檸,能不能跟你媽媽說,賣他一顆黃金玫瑰。

許西檸很驚訝,問你要那玩意兒乾嘛呀。

蘇嘉遲說下個月是他妹妹的生日,她妹妹一直想要一顆,但是Lindberg從不對外出售十克拉以上的黃金玫瑰。

許西檸害了一聲,說這還用跟我媽說嗎,你周末來我家找我玩好了。

蘇嘉遲不明所以,等到周末,彬彬有禮地上門拜訪。

結果又被許西檸抓著,在巨大的彆墅裡和她和展星野玩了一下午捉迷藏……

蘇嘉遲真是被她熬得筋疲力儘,最後委婉地提出自己的來意,許西檸一拍腦袋:“嗨呀我給忘了!”

她拉著蘇嘉遲去自己的衣帽間門,隨意拉開一個抽屜,裡麵滿滿當當裝滿了各式各樣的手鏈項鏈耳墜腳鐲,還有許多大塊未打磨的原石,隨意堆在一起,光芒璀璨得晃眼。

竟然全都是黃金玫瑰。

許西檸像是收破爛似的翻翻找找,拖出一排:“喏,十克拉以上的都在這裡了,你挑一個走吧。”

蘇嘉遲說不出話來:“怎麼,竟然都在你這啊?”

許西檸理所當然道:“是啊,因為我有一陣子很喜歡嘛,我媽就把最大的都留給我了。”

蘇嘉遲自家也是做珠寶生意的,卻仍然被她的豪爽氣質嚇傻眼了。

他戰戰兢兢道:“那我該給你多少錢呢,放心,這個我會讓大人和伯母談的。”

“不用不用,我送你!”許西檸笑嘻嘻地塞到他手裡,“我們是好朋友啊!這有什麼的!你妹妹的生日也喊我和阿野去玩好了!”

蘇嘉遲看著手裡的黃金玫瑰,又看著許西檸燦爛的笑臉,感到深深的震撼。

我陪你玩了兩次捉迷藏,就算是好朋友了?

……

你的朋友還真是好當啊!!

那一刻的悸動,蘇嘉遲至今都沒有忘記。

鑽石算什麼,珠寶算什麼,黃金玫瑰又算得了什麼,比不得她一下午的高興。

那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用數不清的財富嬌養出來的公主。

後來過了兩年,蘇嘉遲聽聞許西檸父母離異,而她居然跟了父親,這在豪門圈裡都是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

沒人懂為什麼許西檸會選擇父親,也沒人懂為什麼林薇會搶不過一個普通人。

蘇嘉遲隻覺得惋惜。

他親眼見過那樣奪目的光彩,害怕見到她因此蒙塵的模樣。

誰知在高一的入學軍訓上,他昏昏欲睡地站著,突然看見女孩跑過操場,金發被風吹起如旗幟。

蘇嘉遲看著女孩朝他的方向跑來,像是在昏暗的陰天裡拉出一道耀眼的光,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好像在沸騰。

那一刻,他才明白為什麼Lindberg要這樣取名罕見的金色鑽石。

因為許西檸,才是那朵永不蒙塵、絕無僅有的黃金玫瑰。

*

沈詩情根本沒料到許西檸會是林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要知道林氏集團旗下光是一個奢侈品牌Lindberg就已經讓人望塵莫及。

她方才光是炫耀也就罷了,還非要請蘇嘉遲過來看。

當時蘇嘉遲臉上的尷尬,和止不住看向許西檸的目光,此時回想起來簡直就像是活生生的淩遲!

而且,黃金玫瑰哪是那麼好仿製的,這贗品也花了她六位數的錢,許西檸說摔就摔.

她現在又能怎樣,難道找許西檸賠她的贗品嗎?丟臉還丟得不夠嗎?

沈詩情死也不肯丟了麵子,強笑道:“難得同學團聚,就許西檸拉個臭臉!說走就走!我看她是喝得太醉了!不過我也不在乎這麼一條項鏈……啊!!!!”

她話沒說完,突然整個人撲倒在破裂的茶幾和碎鑽上,手掌和膝蓋全被紮得鮮血淋漓。

她疼得吸氣,卻壓根沒法挪動,氣得尖叫:“誰推的我?!誰來把我扶起來!……”

對了,展星野,如果是展星野的話,很輕鬆就能把她抱走吧?

沈詩情四處看著,卻發現展星野漠然地抓起許西檸的包,從她旁邊經過,追出門外。

剛剛,他的透明觸手忍不住怒氣,把沈詩情一巴掌拍在了碎渣上……

對普通人動手顯然是違反了《赫爾莫德契約》,不過展星野從來都沒在乎過什麼條例什麼契約。

他惦記著許西檸手上的傷,張皇失措地追出去,在會所樓下看到了許西檸……。

隻見金發女孩正笑眯眯地蹲在路邊,問水果店老板:“老板老板,你們這裡有賣烤紅薯嗎?”

老板:“……我們這是水果店。”

許西檸:“老板老板,你們這裡有賣炸魷魚嗎?”

老板:“……我們這是水果店。”

許西檸:“老板老板……”

展星野把她扶起來,低聲說:“你喝醉了。”

許西檸插著腰驕傲道:“瞎說!我超能喝的!哈——”

她像隻得意貓貓一樣猖狂大笑。

展星野感到頭痛起來。

他方才知道許西檸不開心,所以才自己喝悶酒,但看許西檸喝得很自信的樣子,他以為問題不大。

殊不知許西檸酒膽比酒量大無數倍,主打一個悍不畏死,而且一喝酒就發瘋,剛才她再晚走半步,就要在沈詩情麵前大唱烤魷魚之歌了。

“烤魷魚是我們的神,啦啦啦,”許西檸真的唱起來了,一邊跳舞一邊轉圈,像是祭神的小聖女。

“不懂魷魚的人有難了,你從海上來,孜然胡椒是我們的神……”

展星野:“……”

他無奈地托著許西檸的腋下,把她拎到水池邊,從背後握著她的手腕,借水果攤的自來水給她洗手上的傷口。

還好傷口不深,但是鮮血還是絲絲縷縷順著水流,從許西檸白皙的手心裡滑落。

展星野睫毛低垂,眸子又深又冷,一言不發地幫她洗手,唇線抿得很緊,動作卻很輕。

許西檸歪歪扭扭靠在他懷裡,像是沒長骨頭似的,軟軟道:“阿野~”

展星野低低應了一聲:“疼嗎?”

許西檸:“阿野阿野阿野~~~”

展星野被她喊得都要化掉了:“那我輕一點。”

許西檸很委屈:“阿野,你為什麼都不來跟我玩了?”

展星野動作猛地一滯,水流從他和許西檸糾纏著的手指間門源源不斷地流走。

“是因為我欺負你了嗎?”許西檸靠在他懷裡很輕很軟的一團,聲音委屈得像是要哭,“我在山上摔跤了,你也不來醫院看我,我下課去找你,你總是跑掉,後來我約你出去玩,你總是不理我。阿野你生我氣了。”

她說得很篤定。

展星野睫毛輕闔,喉結重重滾了一遭,啞聲道:“我沒有。”

許西檸不依不饒:“就有就有,你甚至不肯跟我坐同一個電梯!”

展星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的身體近乎某種流質,可以壓縮成高密度的人形,所以他的真實體重遠遠超過電梯承重的上限,隻要他一踏入電梯,電梯就會響起超重警報。

同理他也不能乘坐小轎車……就算有一輛車撞在他身上,飛出去的也應該是車而不是他。

許西檸委屈不到半分鐘,就開始發脾氣了,一邊蹦躂一邊踩他的腳:“展星野是壞人!是大壞人!”

她把水弄得到處都是,展星野不敢用力抓著她,怕她被自己捏痛,像是抱著一隻刺蝟一樣無處下手:“……對不起,是我不好。”

他腦子一片空白,笨拙地討好女孩:“我買一點檸檬,回去給你泡水喝。”

於是許西檸又被哄好了:“檸檬水是我們的神,啦啦啦,”她快樂地一邊唱一邊跳,“檸檬樹上檸檬果,檸檬樹下你和我……”

展星野不放心她一個人坐出租車,隻能帶她去坐地鐵,可惜地鐵口很遠,也不知道這個時間門地鐵還有沒有車。

展星野一手拎著檸檬,一手抓著她,他一鬆手許西檸就會又唱又跳地跑遠,堪稱撒手沒。

許西檸自己玩了一會,揉著眼睛說:“阿野,我累了。”

展星野在她麵前蹲下,許西檸熟稔地趴在他背上,展星野站起身背著她走。

反正從小都是這樣的。

走了一會,許西檸突然悶悶道:“老許從前很聰明的,隻是現在笨了一點,就有人要笑話他了。”

“……憑什麼呢?她們有過老許的成就嗎?她們見過老許見過的風景嗎?她們去過老許到過的高度嗎?老許從頂峰下來,她們就自以為自己跟他一樣了。”

展星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又聽她說話很有邏輯,以為她酒醒了。

下一刻,許西檸大聲地唱起來:“老許是我們的神!!!啦啦啦啦!不懂老許的人有難了!他無所不能!數學是我們的神……”

展星野:“……”

懂了,沒醒。

小酒鬼在他身後撲騰來撲騰去,展星野不得不抱緊她。

透明的觸手像安全網一樣小心地在後麵接著,生怕她心血來潮就往下跳。

許西檸抱著他的脖子,趴在他耳邊大聲地抱怨:“我不許你喜歡沈詩情!她一點也不好!”

“我不喜歡她。”展星野說。

我隻喜歡你。

她喝得太多了,呼出來的氣裡摻著濃鬱的酒精,她每呼吸一次,對展星野來說都是火燒火燎似的疼。

可展星野還是把她抱得很緊。

許西檸突然說:“阿野,你的脖子怪怪的。”

她迷迷糊糊地湊過去看,伸出指尖撓了撓,感覺展星野脖子的顏色似乎變了,黑乎乎的,像是掉漆的牆壁。

展星野像是猛地中了一槍,瞬間門把她放在了地上,僵硬地捂著脖子後退了兩步,近乎有些失態的倉皇。

……酒精腐蝕了他的身體,形成局部的創傷,使他沒有辦法完美地擬態,露出觸手原本的形狀和顏色。

許西檸看見了嗎?他肮臟又醜陋的本體。

展星野急切地捕捉她的眼神,又不敢和她對視,怕在她眼裡看見厭惡和恐懼。

許西檸不知道展星野為什麼把她放下來,搖晃了一下,站穩了。

她垂著頭捂著肚子。

嘶,肚子疼。

她突然想起來,好像有人反複叮囑過她,如果哪裡不舒服,要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許西檸慢吞吞地掏出手機,用不太清醒地腦子撥出了電話。

隻響了一聲,對麵就接起了,聲音溫和:“是我。”

許西檸帶著些許鼻音,催促道:“溫老師,你快過來吧。”

展星野隔著幾米的距離看著她,眼裡是她讓人看不懂的神色,像是在問。

為什麼要給他打電話?

為什麼又是他?

溫南森在自己的書房中:“出什麼事了嗎?許西……”

電話瞬間門就被她掛斷了,隻剩一片忙音。

溫南森站起身,眼神變了。

他很清楚許西檸現在是不願意聯係他的,除非出了什麼緊急的事情,緊急到她顧不得對自己的討厭,緊急到她甚至來不及告訴他地址。

許西檸一抬頭,溫南森已經站在不遠處昏黃的路燈下了。

他來得匆忙,隻穿著休閒的白襯衫,領子的扣子也並未扣好,露出胸前隱晦的肌肉線條。

這種衣冠不整的狀態在溫南森身上是罕見的,他哪怕隻是出門丟個垃圾,都會在西裝裡打上領帶。

隻要是許西檸在,再熱的天他也會在家裡穿著長袖長褲,至多挽起袖口。

但他方才是直接祭出了高階術法。

這種緊急的空間門傳送對他來說消耗也很大,以至於胸口都微微起伏。

他目光焦急地檢查許西檸的狀況,片刻又鎮定下來了,單手扣上領口的扣子,搖頭露出縱容的笑來:“你喝多了。”

許西檸快活地衝過去,沒把握好距離,一頭撞上溫南森的胸口,拍著他的後背大聲讚揚:“南森啊!!!來得可真快啊!你是個好同誌啊!!組織嘉獎你!”

溫南森無奈地微笑,彎腰把她單手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

許西檸喝酒發瘋麼,他見得多了,第一次喝酒就抓著他的領帶強吻,她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

溫南森抱著她準備離開,卻被青年攔住了去路。

天空陰沉沉的,像是要下暴雨。

山巒般的鉛黑雲層龐大地堆積在低空中,故障的路燈在高處不停閃動。

展星野站在閃動的光影中,臉部線條冷硬如鐵:“你不能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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