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記憶【二合一】 姓溫的和姓展的一個比……(2 / 2)

謝儀同樣不情不願,兩個男人像是強扭的瓜,一副被迫營業的模樣。

許西檸奇怪道:“咦?我記得你從前很吸小動物的啊?”

精靈天生鐘萬物之靈秀,從前溫南森上課的時候,禮堂的窗戶上總是落滿各種各樣的鳥雀,流浪貓困懨懨地趴在講台上揣手,灰鬆鼠乖巧地蹲在他的肩頭。

有一陣子學生間都偷偷喊他迪士尼小仙男。

為了證明自己也是小動物,謝儀勉為其難地蹭了蹭溫南森的胳膊。

許西檸又奇怪道:“溫老師,你不喜歡好男人嗎?除了阿野你還是第一個……”

溫南森倒沒有裝作喜歡謝儀的樣子,他平靜道:“這隻狐狸在我看來有些奇怪的地方,我不建議你繼續養它。”

謝儀立刻扭頭,齜牙哈他。

許西檸驚慌地捂住狐狸耳朵:“溫老師,這話可不行說啊,孩子聽不得這個。”

敲門聲響起。

許西檸去開門,來的人是展星野。

青年黑發柔軟,穿著件居家的短袖上衣,黑衣黑褲,手裡拎著蔬菜和活蝦:“我剛去菜市買了蝦……”

許西檸:“阿野,你來得不巧,我馬上要和溫老師出去了。”

展星野冷冷地掃了眼屋內的人。

不,他來得很巧,就是因為溫南森來了,所以他才臨時殺去菜市場買了菜找了個由頭敲許西檸的門。

換做平時,許西檸稍微有點為難,展星野立刻就離開了,絕不給她添麻煩。

然而今天的展星野,好像聽不懂她說話似的,自己換了鞋——許西檸的鞋架上有他專用的拖鞋——趿拉著拖鞋,熟練地拎著菜去水池子裡洗。

許西檸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溫老師,我忘記告訴阿野我有約了,平時他也會來我家吃飯,畢竟他就住在對門。”

溫南森覺得今日登門拜訪,攝入的信息有點過多了。

先是妖王東方謝儀在她家當寵物,然後是和他不惜兵刃相見的異種殺手在她對門當鄰居。

他本以為自己辭了教授的工作,去片羽傳媒當主編,已經過度乾擾了她的生活……誰知道他這才哪跟哪,彆人都直接在她家駐紮!!!

小小的出租屋裡擠了三男一女……火藥味濃得像是一觸即燃。

許西檸踮著腳探頭進廚房:“阿野,你在我家自己燒了吃吧,我跟溫老師出去了。”

展星野洗菜的手指頓了一下,冰冷的水流從他指縫間淌走。

他直起身子,關了水,柔軟的額發遮著漆黑的眉眼,安靜道:“你們要去做什麼?”

許西檸扭頭問:“溫老師我們去做什麼?”

溫南森溫和道:“我想到地方再告訴你。”

展星野眉眼沉了沉。

她不知道要去哪裡,卻願意跟溫南森出去。

平時女孩總是持靚行凶,穿衣風格任性妄為,時常穿著沙灘褲踩著洞洞鞋,像個老大爺一樣插著兜到處溜達,今天卻格外漂亮。

半掌寬的緞帶將纖細的腰肢係得不盈一握,在背後束成大片的蝴蝶結,那樣純淨的珠紗真絲裙擺,好像連月光都隻能淪為陪襯。

……她果然還是,隻喜歡他。

展星野沉默了一會,轉過身來,低聲問:“我能一起嗎?”

許西檸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倒不是不願帶展星野一起去,而是廚房太狹小,展星野一轉身,寬闊的胸膛幾乎抵著她的鼻尖……

高處的窗戶滲進來月光,勾勒出青年利落的輪廓,銀色的冷光鍍上他低垂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最後是抿緊的薄唇。

他站在她麵前,挽著袖子,腰上係著她家的小黃鴨圍裙……

壓低的眼眸深邃漆黑,清冷得近乎鋒利的五官,卻被一種淡漠溫吞的氣質圓融地包裹住,讓人生不出警惕來。

倘若一眼掃過去人群,甚至或許不會在意他,就是那樣沒有存在感的人,稍稍盯著細看,卻有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池子裡的活蝦還在活蹦亂跳,劈裡啪啦,水珠亂蹦。

她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

怎會這樣,之前對於阿野,她好像從不去看他的臉,滿腦子隻有“阿野好窮好可憐我要給他燒排骨”要麼就是“阿野不會被□□騙了吧他可是貨真價實的笨蛋啊”。

她才是貨真價實的笨蛋吧!

許西檸保持距離,義正辭嚴,一身正氣:“這你得問溫老師才行,不過今天你還是回家去吧,下次有機會我再單獨約你……和老許。”最後的老許是硬加進去的。

許西檸自認處理得恰到好處,完美佐證了她和展星野純潔的友誼,拎著包說:“溫老師,我們走吧。”

展星野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他看著溫南森彬彬有禮地替她開門,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連背影都十分登對。

青年背影微弓,瘦長的手指搭在台麵上……失控地按出了幾個深深的指印。

自從上次他衝動抱住了她,她就開始厭惡他,遠離他,拒絕他的靠近。

他儘力去接近她,可她不喜歡。

他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化成人形的謝儀抱著胸,懶洋洋地靠在門框上,掀起眼皮睨他:“愣著乾什麼,走啊!”

展星野:“?”

謝儀哂笑了一聲,舌尖頂了頂腮幫:“不是關我窗戶嗎?我倒要看看他想帶小檸檬做什麼,走,攪局去!到時候我喊你上你就上,打他個措手不及!”

展星野冷淡道:“……我不會和你合作。”

謝儀瀟灑擺手,佯裝要走:“不來算了。”

……

展星野沉默跟上。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展星野和謝儀在打得你死我活之後,居然在溫南森麵前形成了統一戰線。

——他們不好過,誰都彆想好過!

*

銀白色的轎車絲滑平穩地穿過車流,停在了一棟恢弘肅穆的哥特式教堂前,這是槐江最大的教堂,每周都能看到做禮拜的人虔誠地進出。

溫南森替她開門,許西檸下了車,仰頭望著眼前布滿浮雕的巨大建築,才發現今天剛好的滿月,巨大的圓月懸在夜幕中,如荊棘一樣高聳的塔尖刺破夜幕。

許西檸問:“溫老師,你還信教?”

“不信。”溫南森簡單道,“隻是需要一個空曠僻靜的場所。”

這棟教堂也是他名下的資產之一,今晚被提前清場,迎接它從未到來的主人。

兩人的腳步聲空蕩蕩地回響在上百米的穹頂下,一排排座位在黑夜中靜默,四處點燃的金質燭台燭火搖曳,高處巨大的彩窗投下自然柔和的月光,在地磚上形成色彩豔麗的投影。

一束清透的月光從穹頂上投落,照亮了中央高高的石台。

溫南森穿著潔白的風衣,此時他站在高台之前,染上幾分神聖和純淨的味道。

許西檸:“……現在可以跟我說要做什麼了嗎?”

溫南森深綠色的眼眸注視著她,眸光讓人溺斃的溫柔,他緩緩開口:“出於一些原則,有很多事情,即便我想向你解釋,卻也無法解釋。我說過,你是艾琳的轉世,請容許我向你證明。”

他從懷中取出一根枝條,雙手放置於高台之上。

被月光觸及的刹那,枝條仿佛舒展開似的生出翠綠的嫩葉,宛如清流一般的生命力濃鬱地在教堂裡湧動,滿室的燭火齊齊亮了一瞬。

“你不需要想起什麼,隻要一兩個畫麵就好。”溫南森上前一步,牽住女孩的手,嗓音低沉安撫,“不用抗拒它,那些是你前世的記憶。”

……

此時此刻,教堂高聳的尖頂之上,謝儀氣得砸窗:“可惡!”

窗戶紋絲不動。

整棟教堂被精靈的術法層層疊疊地籠罩,森嚴的綠色鏈條將其徹底封鎖,簡直像是一棟堡壘,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展星野單手吊在高空中,冷冷盯著窗內的景象:“那是什麼東西?”

“世界樹。”謝儀咬牙切齒,“溫南森就他媽是個瘋子,他想讓許西檸想起上輩子的事情!”

世界樹是精靈一族的母樹,所有的精靈都是從世界樹上誕生的,那是世界上所有生命的源泉之一。

守護世界樹是精靈的天職,世界樹在精靈森林最核心的地帶,被嚴密地層層把守。

曾經因為黑暗妖精侵蝕了世界樹的樹根,愛好和平的精靈全族出動,挑起戰爭。

而溫南森居然折了一根世界樹的枝條!!

此舉無異於和全世界的精靈為敵。

謝儀難以想象,溫南森那樣古板守禮的人,也能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

難怪,他的左手被徹底燒焦了,恐怕殘一隻手都是輕的,他當時受傷隻會更重,才會留在國外兩年回不來。

謝儀毫不懷疑許西檸會想起身為艾琳的記憶,有世界樹的枝條在,如果不是艾琳的靈魂已經轉世,就算溫南森複活了艾琳,他都不會覺得奇怪!

展星野突然鬆開手,從百米高空一躍而下,沉重地落在地上,“轟”的一聲,煙塵四起。

謝儀:“你要做什麼?”

展星野冷道:“把教堂掀了。”

謝儀:“?”

精靈的術法附加於教堂之上,所以隻要連地基一起把教堂拔起,術法也就不攻自破……

但是人能想出來的辦法嗎?這是在人類聚居的社區,管理局還說他當眾表演妖術過於囂張,囂張的分明是你們執行隊隊長好麼?!樓都給你掀飛!!

謝儀罵罵咧咧:“真受不了了!他媽的一個比一個瘋!”

……

教堂微微震動了一下。

女孩突然開口說話了,嗓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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