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南森, 討厭!”
許西檸:“……”
好家夥,這是什麼台詞啊!阿野你是不是OOC了啊?!既霍廷化以後你怎麼又開始小薑餅人化了啊?!
小薑餅人也在她懷裡跟著一起喊:“溫南森,討厭!”
兩人跟他媽的二重唱似的還呼應起來了!
展星野疑惑地歪了一下頭, 但他虛弱或是分心的時候會感知到自己觸手的話語和意識,所以以為又是哪個觸手在發牢騷, 沒放在心上。
許西檸就是打破頭也想不到小薑餅人是展星野的一部分,她心想搞不好這小薑餅人天天跑隔壁偷聽,跟展星野鸚鵡學舌。
許西檸悄悄伸手捏住小薑餅人的嘴巴, 抬頭問道:“阿野,你是不是回來的路上偷偷喝酒了?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展星野悶悶道:“沒有。”
“還說沒有呢?你看起來可是醉得很凶啊!”
展星野看見女孩滿臉不信,又回到上一個話題, 嘴巴不高興地撇了撇:“你不相信我。你隻相信他們。”
許西檸噗嗤一聲笑了:“好好好, 我相信你, 你沒喝酒, 小展同學賊媽清醒。”
展星野點頭, 一字一頓:“賊媽清醒。”
許西檸真的憋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展星野奇怪地看著她笑, 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但他感覺到許西檸開心,他就喜歡看許西檸開心。
青年提起嘴角, 咧開嘴, 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像向日葵一樣對著她笑。
許西檸一抬頭,就撞見展星野播音員式標準八顆牙的笑容。
許西檸笑得破音。
許西檸跌倒在地。
許西檸滿地打滾。
她算是明白了!他肯定不是酒精過敏!他是喝醉了太可愛了不好意思見人, 所以才死活不肯喝酒!
展星野見她滿地打滾, 很擔心地伸手想把她抱起來,但他現在有點控製不住力度,害怕用力太猛直接把她甩飛到天花板上,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反而被她拉得一起滾到地上去了。
展星野想了想,索性躺平了:“地上涼,你在我身上滾吧。”
“這不好吧?”許西檸心說好哇平時看你悶悶的不說話,搞了半天心裡騷操作一堆一堆的。
展星野把她撈到自己的肚子上,很輕地摸了摸她的頭,露出一點心滿意足的表情,像是貓毛過敏的愛貓人士終於摸到貓時露出人生圓滿了的神色:“我喜歡你。”
許西檸心裡一咯噔。
展星野繼續道:“……在我身上打滾。”
許西檸:“……”
許西檸:“說話不要大喘氣OK?還有我什麼時候在你身上打過滾啊?”
許西檸看他醉得不輕,沒法放任他在地上躺著,哼哧哼哧想把他拖起來……
其實她在女孩子裡算是力氣大的了,還能公主抱餘圓圓,奈何展星野看著清瘦實際真沉啊!衣服都被她扯得要變形了,青年還在地上跟個秤砣似的紋絲不動。
許西檸無奈,去廚房衝了杯蜂蜜水,一扭頭發現青年悄無聲息地跟了進來……躺在地磚上,在廚房裡跟個安然入睡的水獺一樣仰麵躺著。
“媽呀,”許西檸差點踩到他,“你為什麼還躺在地上?你怎麼進來的?陰暗爬行嗎?”
你的下屬們知道嗎?他們冷酷無情的王牌殺手在我家像爛泥一樣貼地蠕動。
展星野發現她沒踩到自己,有一點點遺憾:“你可能還想打滾。”
許西檸:“?”
展星野眼睛黑漆漆的,像是蘊著一層水光,自下而上認真地看著她:“以防萬一,我墊在下麵。”
許西檸心說你這腦回路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上次我喝醉了騎著你在小區裡跑酷征服月亮,你這次就是來報複我的吧。
也行,很公平,你來我往。
許西檸像哄小孩一樣,蹲下來笑眯眯道:“阿野同學,起來吧,起來喝蜂蜜水,然後回家睡覺去。”
展星野筆直地坐起來了:“你給我泡了蜂蜜水。”
許西檸說:“對呀。”
展星野雙手捧著杯子,很珍惜地乖乖喝完了,他睫毛很長很直,並不卷翹,垂著眼的時候投下烏泱泱的影子,讓人看了有點點心癢。
他喝完,微微仰起頭,嘴唇上還粘著一點潤澤的蜜色,專注地看著她的眼睛:“我喜歡你。”
許西檸心裡又咯噔一聲。
展星野:“……給我泡的蜂蜜水。”
許西檸:“……”
女孩炸毛道:“可以了啊事不過三再來一次我要生氣了!”
聽到生氣兩個字,展星野臉上淺淺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了,如臨大敵,慌忙無措地像是看到主人黑臉又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的大狗勾:“你生氣了?”
許西檸:“我用的是將來時。”
展星野篤定:“你生氣了。”
許西檸:“沒有啦。”
展星野放下杯子,又躺下了,手指鬆鬆地圈住她穿著白棉襪的腳踝,認真道:“踩我。”
許西檸捂臉:“你的要求真的很奇怪耶!”
展星野見她不肯原諒自己,焦急地屈指,很輕地勾了勾她的腳踝,又說:“踩我臉上。”
許西檸撲過去捂住他的嘴:“可以了!打住!我真的不是變態啊!!”
鬼曉得展星野是怎麼說出口的,最要命的是他說這些的時候,絕不會像謝儀一樣帶著善於調情的曖昧氛圍,而是一副搞學術的認真態度,配上臉上超嚴肅超認真的神情,外加全心全意道歉示好的目光。
他這麼心無旁騖,豈不是顯得滿腦子黃色廢料的那個是她嗎?!
許西檸生怕他又說出什麼虎狼之詞,哄了他半天,說了一籮筐好話,什麼阿野最好了我怎麼會生阿野的氣呢我這輩子也不會討厭阿野的呀,把他哄得像是棉花糖一樣要融化了,讓站就站讓坐就坐讓洗臉就洗臉。
許西檸感覺哄得差不多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吧阿野,時間不早了。”
展星野一聽這話,眼神就暗了下來。
他慢慢靠近了,伸手抱住女孩,低聲道:“許西檸。”
許西檸下意識:“噯。”
很奇怪的,她有點微妙地不適應展星野念她的名字,她甚至記不起上次展星野喊她是什麼時候,從小到大,他幾乎從不主動喊她。
展星野見她答應了,抱緊了,在她耳畔又喊了一聲:“……許西檸。”
許西檸被他喊得莫名有點耳熱。
青年素日的聲線總是沒什麼情緒,冷淡乾淨像冰泉似的,此時或許是因為醉了的緣故,像是加熱後的溫酒,低沉微啞,掀起許多被壓抑的情緒。
許西檸臉有點燙,偏開頭嘟囔道:“乾嘛啊點名點一次就好了啊,彆喊我許西檸了……”
青年埋在她脖頸間,嗓音很低:
“阿檸。”
像小錘子輕輕敲了一下她的心臟。
“不要再把我關在門外了。”他悶悶道。
屋子似乎刹那間變暗了,無數隱形的觸手從他身體裡噴湧而出,張牙舞爪地遮蔽了月光。
龐大的身軀很快就擠滿了整個屋子,核心醉了以後,這些有著記憶碎片和思維能力的觸手也統統不太清醒,吵鬨著纏繞著,時不時輕輕觸碰一下她,然後在頂端開出花。
許西檸沒聽懂:“什麼門外?”
展星野鬆開她,遞給她一朵晶瑩透亮的水晶花。
離得這麼近,許西檸也沒看出來這花是打哪兒變出來的,仿佛突然出現在他手裡。
許西檸高興道:“哇,魔術嗎,好厲害!”
如果謝-被譽為21世紀最偉大的魔術師-儀在這裡看到許西檸說好厲害,估計能當場氣出原型。
展星野道:“你給我開門,我開的花。”
他又伸手薅了另外一根觸手上的花:“你給我泡蜂蜜水,我開的花。”
接著又是一朵:“你在我身上打滾,我開的花。”
許西檸手裡的花越來越多了,彎眼笑道:“謝謝你呀,是因為我過生日嗎?送我這麼多生日禮物。”
展星野定定看著她。
其他觸手仿佛一下子知道他要乾什麼,急得像熱鍋澆油,在他腦子裡大喊大叫地吵鬨起來:
【不要告訴她,她會拒絕的。】
【不想被她拒絕,會傷心得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