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姐, 請您救救霍總。”
“什麼意思?”許西檸蹙眉。
“上次您親眼看到了霍總吐血,但那並不是偶然,他的身體在快速枯敗, 早就在瀕臨崩潰的邊緣,即便這樣他仍然不停地透支自己。”
“再這樣下去, 一周之內, 他必死無疑。”
“他不是吸血鬼嗎?吸血鬼也會……死?”
霍廷向她說明了從人類轉化成吸血鬼的方法,當年主掌神罰的托爾霍德留下的聖血, 和霍廷繼承的雷霆之力,卻也注定走向自我毀滅的絕路。
“但是,”韋倫道,“隻要您靠近他, 您身上免疫的能力可以消除能力對他的侵蝕。”
“他自己怎麼不跟我說?”
“我猜測他不想勉強您……也不想惹您生氣。”韋倫淡淡道, “最重要的是, 他不想被您可憐。”
許西檸心說聽起來確實很像霍廷會乾的事。
弱肉強食是血族的法則。
凡是在霍廷麵前露出脆弱一麵的人,都被他殺了。
讓他主動說出自己的弱點,主動向喜歡的人求助, 就像逼迫高高在上的君王,剝掉他堅硬的鎧甲,把拴在自己脖頸上的韁繩, 主動遞到女孩纖白的手心裡。
“所以我要怎麼幫他?靠近?怎麼個靠近法?不會騙我去被他吃吧?”
“如果他真的想傷害您,根本不必忍到今天。”韋倫懇切地請求,“隻要您來住,進行一些肢體接觸, 緩解他的症狀,我們再找其他的方法。”
許西檸嘖了一聲,沉痛扼腕:“韋秘, 不是我見死不救啊,我有男朋友了OK?剛剛阿野還婆婆媽媽讓我彆去異種的地盤,這要是被他知道他不得氣死啊?你說霍廷得什麼病不好非要得‘隻有前女友才能救我狗命的病’,他是什麼,苦情虐戀BE小說男主嗎?”
韋倫欲言又止:“您如果非要這麼說……”
許西檸歎了口氣,給自己拖了張椅子坐下,掀起眼簾看著韋倫:“我是相信你的啦,但是……”
她兩手拇指、食指和小指抵在一起,輕聲念道:“Bara akta ar tillatat har。”
綠色的光芒灑在客廳裡。
一隻小蝴蝶從她的指尖飛出,落在韋倫的胸口。
——精靈的術法:真言術。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話嗎?”許西檸盯著他。
“我說的全部屬實。”韋倫微微驚訝後很快平靜,在真言之蝶的光芒中吐字清晰,“如果您說,您不願意幫忙,可以接受霍總的死亡,我現在就離開。”
許西檸隔著小蝴蝶和他對視,空中縈繞著的綠色熒光照亮女孩一雙清澈的眼睛。
韋倫注視著她,想起臨行前,他問主人,假如他已經全部據實相告,但許西檸仍舊不願意過來,他能否用強。
今晚他們同時襲擊妖界、精靈之森和管理局,其他三個男人都不可能留在櫻花街,是強行帶走她的最好時機。
霍廷血紅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怒色,轉身,掐著韋倫的脖子,將他狠狠摁在牆上:“我難道沒有說過嗎?你們任何人,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她。”
韋倫的脖子在他的掌心中像堅硬的大理石一樣開裂,他本能地掙紮,從嗓子裡擠出破碎的聲音:“主人……”
“隻有我才能傷害她……因為是她先傷害我的。”霍廷低啞道,被長睫遮擋的眼神晦暗。
他鬆開手,韋倫脫力跪在地上,在男人投下的陰影中,捂著自己的喉嚨:“我,咳咳,我什麼都願意為您做。”
“你跟她說實話,她就會跟你走。”霍廷沉默了一會,說道。
“……因為她是個好人。”霍廷轉身大步離開,黑色的風衣衣擺像鴉翼一樣掀起。
“可惜我不是。”
*
許西檸拖出一個行李箱,攤開,像個忙碌的小倉鼠一樣收拾東西:“我先說好,我最多住一周哈,要是沒用我也沒辦法……不不不,你不用幫我,你去坐著吧。”
韋倫恭敬道:“如果到時候有什麼需要的東西,我可以隨時幫您取,買新的也完全沒問題。”
“真謝謝你啊。”許西檸揶揄道,又開始翻箱倒櫃地找小薑餅人,甚至彎腰趴在沙發底下,
“寶貝?寶貝去哪啦?我要出門了你不跟我一起嗎?”
“到哪裡去了,奇怪。”許西檸拍了拍手上的灰,站起身,轉頭問,“你進來的時候,看到一隻像小薑餅人的異種了嗎?這麼大。”她伸出兩根手指比劃。
“沒有,”韋倫微笑道,“如果看到我會幫您留意的,是必須要帶上的物品嗎?”
“那倒不是,算了。”許西檸封上箱子,“之後我讓阿野幫我找找吧。”
韋倫紳士地幫她拎起箱子,不動聲色地抹掉指尖殘留的透明液體。
……小薑餅人生來就是要保護許西檸的,怎麼可能會容許吸血鬼踏進她家?
從韋倫進門的那一刻開始,小薑餅人就用了最大的力氣跟他纏鬥。
很難相信那麼小的一個東西,甚至沒有足夠的思維,卻能爆發出如此巨大的戰鬥力。
但它仍然是太小了,被韋倫抓在手裡的時候,渾身已經布滿血一樣的紋路。
那是血族的束縛血咒,讓它沒有辦法像液體一樣逃脫。
它像是被滾燙的烙鐵束縛,痛得想大哭,但卻仍然齜牙咧嘴,擺出凶狠的姿態,拚命用小拳頭去打韋倫:“你敢傷害她,我的本體不會放過你的!!!我的本體一定……”
“啪”的一聲,它被韋倫單手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