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那你可以對我更壞一點。……(2 / 2)

“眠魚,你去做了什麼?”一番溫存過後,夏舟仙的好奇打破了相互依偎的靜謐。

林眠魚將計劃和夏舟仙說了一遍,他說到在吳秀添家看到了修士。

是個隻有煉氣期的修士,對凡人而言堪稱神仙,但和林眠魚雲泥之彆。

那修士是吳秀添花千金找來的助力,反倒是讓林眠魚又完善了自己的計劃。

夏舟仙聽到最後直接哈哈大笑起來,他在軟乎的被褥裡滾來滾去,而後抱起林眠魚脫下的外衫,深深吸一口氣,抬眸望著他,眉眼帶笑,戲謔道:“沒想到你個林眠魚,也是個壞胚。”

“我從未說過自己是好人。”林眠魚挑了下眉。

夏舟仙沒臉沒皮道:“那你可以對我更壞一點。”

是個人都受不了被愛人如此挑釁,金色豎瞳微微變深,林眠魚卻隻是看著夏舟仙,不動如山。

林眠魚這姿態很像夏舟仙使壞的樣子,但又透著夏舟仙愛死了的禁欲氣質。

四目相對,夏舟仙先沒了耐心。

林眠魚這一招確實夠壞。

……

翌日,安時昌在書院門口見到了林夏二人。

林眠魚的手中拿著他送的《觴詠文雅集》,看了大半的樣子,見到他後便收了起來。

他帶著二人前往文星樓藏書閣,走到一半,夏舟仙指著涼亭說想去坐坐,拉了林眠魚便走。

安時昌無法,隻能跟在後麵。

“這蓮花池不錯。”夏舟仙誇讚的蓮花池已經長滿了蓮葉,隻待蓮花盛開。他又看向安時昌,笑著道:“安小公子,不急著去藏書閣,先說說你和鄒夫子的事吧。”

安時昌以為自己能獨自承受這一切,但當夏舟仙詢問時,他心頭顫動,發現原來自己也需要一個發泄的出口,卻還是欲言又止。

林夏二人從頭到尾沒有催促,更是打破了安時昌的心房,良久後,他終是開了口:“兩年前,我行乞至南平縣昏死過去,那時以為自己就要死了,沒想到會遇到鄒先生。鄒先生見我孤苦無依,然後收留了我。”

從這裡開始,安時昌再未自稱過“小生”:“我起初想著有口飯吃便好,後來看到鄒先生書房那些書,便開始貪心起來。我目不識丁,鄒先生很有耐心地從頭教起,才有了站在這裡的我。”

安時昌說得簡單,但他多年的生活又豈是三言兩語能概括的。

林眠魚聞言,問道:“不知安公子貴庚?”

安時昌微微抿了下唇:“十六。”

“安公子,今日你能夠站在南平書院,兩年便考中秀才,一定耗費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心力。”林眠魚正色道。

安時昌謙虛地搖頭道:“謬讚了。”

林眠魚話鋒一轉:“聽聞鄒夫子也曾年少有為,小小年紀考中第一秀才,恕我冒昧,他後來為何不再上京趕考了?”他說是冒昧,但其實提問很直白。

安時昌沒想到林眠魚會有此問,愣了會兒,又遲疑片刻,最終說了他知道的實情,他說鄒先生考中秀才後當然也上京趕考了,但遇到了一些人和事,丟了半條命,如今身子還是不太好,回了平陽縣調養了許久才好了些許,然後他便決定不再趕考,成為了書院先生。

林眠魚還是隱隱覺得有問題,他看著安時昌不說話。

安時昌被看得慌了神,下意識地看向一邊出奇安靜的夏舟仙。

夏舟仙拿起腰間的酒葫蘆,優哉遊哉地喝了口酒,瞧他看過來,笑著道:“看我也不會給你喝。”

安時昌有些尷尬的走看向林眠魚,終究無法忍受那好似要將他剝皮一般的目光,顫聲問道:“林俠士,您、您如此看我是?”

“安公子,我與夏舟仙其實並非江湖人士,而是,修仙之人。”林眠魚直接投下一個重磅炸/彈。

安時昌怦然一震,驀地想起昨日夏舟仙說到的修仙之人,他沒想到麵前這二位俠士居然便是那仙人。

“安公子,我和舟仙昨夜去了縣衙地牢,見到了鄒先生。”林眠魚將鄒顏明讓他們告知的話和安時昌說了,眼看安時昌從難以置信到期待,再到心如死灰般的頹然。

“吳家是不會放過先生的……”安時昌喃喃自語著,低下頭,他挺直的背脊彎下來,掌心蓋住了臉,整個身體震顫,似乎難以接受鄒顏明的結局。

“林哥,你嚇壞安小公子了。”夏舟仙開口,臉上的笑意卻是幸災樂禍,他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漬,一手提著酒壺,人影一閃,站在安時昌身邊,安時昌恍惚地抬起發白的臉,看到突然出現的夏舟仙,瞳孔驟縮。

夏舟仙不似安慰,更像是看好戲似地拍了拍安時昌的肩膀:“安小公子,我們可以救鄒顏明,但他並不想離開那裡,或許想在審問時自儘來維持自身尊嚴?你說該怎麼辦?尊重他?”

安時昌臉色越發慘白,嘴皮子顫動,想站起身,夏舟仙稍微施了點力氣便讓對方死死坐在石椅上。

最終,安時昌抬起頭,眼眶紅起來,一字一頓,字字鏗鏘道:“求兩位仙長救救鄒先生。”

林眠魚沒有為難安時昌,隻道:“想好之後怎麼和你先生說吧。”

安時昌是個聰明人,明白林眠魚的言外之意,等鄒顏明獲救後需要他去做那個安撫鄒顏明的人。

“兩位道友,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

四個熟悉的人影緩步走來,其中馬尾鬆垮搭在肩上的男子出聲道。

另外三人謝秋昭、沈塵簫和餘赦兒也很意外,沒想到第二日就又見到了他們。

謝秋昭依然進退有度的先朝著他們點了點頭。

菩瀾隱藏了他們的氣息,主動現身後,林眠魚才察覺到他們。一看到這四人,他不想多事,頷首當打了招呼,拉起夏舟仙便要走:“安公子,去藏書閣。”

看菩瀾那樣,應該是用俗家身份接近了主角攻受,林眠魚一點都不想參與進這場情感糾葛裡。

隻是做個沾一點邊路人甲都覺得頭疼。

然而,萬事從來沒有想象的美好。

“夏舟仙、靈……林眠魚。”沈塵簫卻忽然喚道。

兩人很有默契,都沒有理會。

沈塵簫眉頭皺成川字,卻毫不氣餒,又大喊道:“叫你們呢!”

謝秋昭一把抓住沈塵簫的衣袖:“沈大哥?”他不懂沈塵簫怎麼突然如此執著,不明緣由的不安悄然滋生,他輕輕皺眉。

沈塵簫卻輕輕拍了拍謝秋昭的手背,似是安撫。

餘赦兒先看不過去了,指著兩人罵道:“你這妖修真是無理,先前自稱什麼柳仙菩薩,臉大得很,你就這蛇妖,進了人堆也成不了人。”餘赦兒大概覺得有菩瀾這樣的大能撐腰,連帶著語氣都囂張起來。

再看菩瀾一副坐上觀的姿態,聽到“妖修”一詞也沒有任何驚訝,似乎已經從謝秋昭他們那裡打聽過林眠魚的身份了,甚是悠閒地坐在石椅上,就差手裡拿個佛珠盤起來了。

兩撥人站在涼亭下,頗有一種分庭抗禮之勢。

這麼久沒見,夏舟仙還是看沈塵簫不爽,但此刻餘赦兒比沈塵簫還要讓他不爽。他笑容越燦爛,眼神的陰鷙便更深:“小師侄,好歹我也算是你的師叔,邈真人是沒教你規矩嗎?”

邈真人是餘赦兒的師父,在天殊宗比重延真人要低一頭。這餘赦兒許是上次在狐狸洞時就憋著氣,卻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就大呼小叫的,這麼無禮。

餘赦兒被夏舟仙的氣勢震懾,硬挺著腰杆,抬起下巴,就算被謝秋昭阻止卻還是拂袖,傲然道:“夏師叔,我尊稱你一聲師叔已是看在重延真人的麵上。你和妖修為伍,且關係匪淺,有何臉麵麵對天殊宗?若是被宗主知曉……”

夏舟仙一聽到天殊宗便笑起來,抬起兩人交握的手,打斷道:“我倆兩情相悅,恰巧我也想分享這份喜悅,樂見其成哦。”

餘赦兒敢怒卻又不知如何言,搜腸刮肚時,恰好與看過來的林眠魚視線對上,忽然看到了一道轉瞬即逝的金芒。

林眠魚語氣冷漠,冷到人心裡:“餘小道友,我是不可能成人了,但你有辦法變成蛇。”

一瞬間,餘赦兒的神情從無所畏懼變得愣怔。

謝秋昭已經習慣了餘赦兒每次拉仇恨的性格,他冷眼旁觀,沒有再勸阻,便見餘赦兒突然癱軟在地,然後像條沒了骨頭的蛇一般在地上爬行起來。

“赦兒,你怎麼了?!”謝秋昭震驚道。

餘赦兒像是沒聽見似的,麵目呆滯,不顧身上衣衫臟汙,在地上繼續遊動,並且伸出舌頭發出嘶嘶聲。

這一刻,連見多識廣的堂溪封都愣了下。

夏舟仙誇張地笑起來,就差拍大腿了:“哈哈哈,謝道友,你師侄這模樣莫不是犯了病?”

安時昌才從聽到的“妖修”一詞上回過神,這下看到餘赦兒那令人窒息的姿態,驚恐地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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