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第一百三十六章 辛辣女巫 除非河底下……(2 / 2)

兩個綠仙女瞪著眼睛,看著強壯的女人像是被巨人的指頭拿捏起來,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狠狠甩出門,門板也應聲關上。

安柏像是恢複心情,將那杯失而複得的酒一飲而儘。

沒多久,蹬蹬蹬幾聲,柏莎重新進來,這次她站在門框,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姿態僵硬但眼神卻異常灼熱地射過來,瑪麗姑母知曉她的性子,這是被打服了。

“女士我有要事稟報。”在絕對的力量麵前低頭並不可恥,柏莎回味著剛才被扔出去的力量,不由得露出笑意。這就是她摯愛的對手,也是她耗儘畢生都要企及的天上之月。

安柏滿意了,托著腮示意她繼續。另外兩個綠仙女對視一眼,月女巫這種學森林走獸爭鬥的作風實在令人側目。

柏莎沒出聲下一句,而是往門旁一站,三個身著紫藍袍子的海女巫被她粗暴地推搡而入。

濃鬱的紫紅到深邃的靚藍,她們身上的袍料皆是不尋常的綺麗之色,花草瓜果裝飾的馥鬱空間像是突然浸染了晚霞海麵浮沉的汐沫,螺鈿波紋遊走其中,珠貝吊飾在袖中珊珊作響,滿身行頭稀罕非凡,與其說是神秘女巫,更像是富裕的遊商。

“乾什麼那麼粗魯,我以為我們是客人呢。”其中一個海女巫拍開柏莎的手,卻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三個女巫,顯然剛才她也目睹了柏莎被扔出的慘樣,知道屋內有一位強大的女巫坐鎮,不容放肆。

“你算什麼客人!”柏莎又變得怒氣衝衝,她轉身向安柏解釋:“這幾個舌頭長海蛇的騙子收了錢不辦事!她們答應我們會封死港口的風雨和水流,結果方才被我逮到她們正在向商船出售捕風網!”

事關信譽,海女巫不由得瞪大眼反駁:“我們怎麼騙人了?!妳叫我們封死港口,我們倒入了足足七缸的魔藥,完全照著妳吩咐。妳可以花錢封港,彆人當然也可以花錢買個順風,那些無法出航的商船向我們買捕風網是另一筆與妳無關的交易。當然,如果妳現在願意補差價,我們可以立刻去對那些船下咒。”。

柏莎快氣炸了肺,佩倫和安柏交換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眼神。

不同水域滋養出不同的海女巫,北方灰寡婦海峽的海女巫多為寡婦孤女,一生來就在與狂風猛浪作戰,甚至擁有馴服海怪的力量,是連海盜都敬畏如神的存在。

但到了南方的紅酒灣,這裡的海女巫卻是成天泡在金幣、美酒和香料,每一隻都狡猾得像海底的水蛇,就連聖堂也不敢對這些出沒在港口的富有女巫貿然出手。

總而言之這些手腕和法力高明的海女巫可不像綠仙女,天生對月女巫心存敬畏,月光可以照耀大地,卻無法探入大海深淵,森林的銀獅和水底的海怪打起來可是足以天搖地動。

柏莎管不了那麼多,她拉住海女巫的衣袖,暴虐的魔力在眼中醞釀──

“夠了!波米莉娃,彆在這幾位尊貴女士麵前鬨笑話。”

又有一個海女巫款款走入,與其他同伴不同,她身穿簡單的薩夏服飾,身上沒有太多累墜的飾品,隻有頸上掛著一枚精致的小金飾,自然樸素地彷佛就是本地人。

至所以知道她的身分,是因為她一進入,一股屬於海風的腥鹹涼氣就衝散了滿室的馨香,溫潤的燭光彷佛湮滅了那麼一刻,顯然這是一位海女巫,還是一位強大的女巫。

剛才還在狡辯的海女巫瞬間找到了主心骨

“泰普勒女士,我們花費整整七缸的魔藥……她卻指控我騙子!我從未受過如此羞辱,我甚至可以要求女神仲裁……”

“或者可以更和平的解決方式。”

泰普勒有意無意地看向金發女巫,這位海女巫並沒有月女巫那種光輝昳麗的美貌,但一雙深邃的眼瞳格外神秘,似乎已經看出安柏不亞於她的魔力。

不過她隻看了一眼安柏,就轉向柏莎微微欠身:“我們遠在山林的同胞,妳們值得所有海女神的祝福,這些孩子們錯把妳們當一般客人對待,我在這裡向妳們致歉。”

脖子上的小金飾隨著她的動作熠熠發光,仔細一看,那竟是一種小型動物的骷髏,兒童拳頭大小的頭顱被鍍上融金,再鑲以寶石做眼睛,轉動間散發著異常詭譎的視線。

柏莎服從強者,她感覺到女人的力量,一腔怒火早就被這宛如海水的魔力澆得意乾二淨。

“泰普勒女士,高貴的甜水祭司,我們無意打擾妳們的平靜,但眼下我們真的有要事…….。”

泰普勒微微一笑,以示安撫: “河底已經被倒入魔藥,捕風網起不了多快的速度,如果妳們要追人,那想必沒有走遠。”

柏莎眼底亮起希望的光芒。

這位海女巫長相甜美,說話也彷佛含了蜂蜜,每一句都浸潤人心。

“我會讓人在出河口放幾隻水怪攔路,就當送妳們的賠罪。”

泰普勒愉快地為這次糾紛畫下完美的句點,雙方都麵帶笑容,隻有安柏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偷偷啐了一口。

“安柏女士打擾了,相信很快妳就可以見到蒔蘿,那孩子總是跑最慢的那個。”柏莎心滿意足之餘,爪子又癢了,不忘向母獅挑釁。

“蒔蘿?”泰普勒好奇地看過來。她還以為勞駕所有月女巫出動捕捉的絕對是凶惡的狼王。

“一個調皮搗蛋的孩子而已。”柏莎不以為意。

她對安柏所有的話都半信半疑,那個曾經連瓶魔藥都煮不好的黑發女孩真的有足以拯救大地的魔力?甚至觸摸到了女神的領域?

柏莎不信,不過黑發女孩的確有幾分古怪,說不定這次小女巫們也是跟著她瞎起哄。她決定要親自把蒔蘿捉回來,讓女孩在所有女巫見證下露出破綻,起碼這一次,她一定會贏過安柏。

“泰普勒女士……”之前那個海女巫悄悄靠近泰普勒,竊竊私語:“其實我也有一件事正想向妳報備。”

她支吾其詞:“我發誓我們的確倒入七缸止浪止風的魔藥,但方才其他姊妹傳說河水的水流好像又重新運轉了......”

泰普勒連眼都不抬,搖頭輕笑:“不可能,妳們這些姊妹比天上的海鷗還能碎嘴,沒有船隻可以逃過我們親自調配魔藥,就算他們有解咒的法子,一整條大河又從何解起?”

大概是覺得自己聽了一個無比荒謬的笑話,海女巫嗤笑:“除非河底下有水中仙女親自去推船,那可真是天大的神眷,就算是我本人親自下河都未必有這種麵子。”

她這麼說著,突然似有所感,下意識看向那個金發女巫。

月女巫正細細品嘗著蘋果酒,似乎半點也不在乎那個叫蒔蘿的孩子。

甜美的蘋果釀出最辛辣的滋味,安柏用儘全力忍著笑意,天啊,她等不及看柏莎和泰普勒之後的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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