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她對月桂無聲說。
作為女神冰冷理智的化身,月精靈向穆夏啐了好幾口:【呸呸呸,好大一隻色狼,渾身都是動物發/情的味道!】
空氣中悶熱著麝香、蜜和血的氣味,蒔蘿摸著頸後被汗珠濡濕的發絲,後背沾黏著輕薄的衣袍,彷佛剛從一場盛夏的暴雨逃脫,女孩終於後知後覺意識到了那濕潤誘惑的氣息。
她無法克製地喘了幾口氣,自己剛才就一腳尖踩在人和野獸、魔物和神的禁忌邊緣。
“對、對不起!我咬傷妳了?”穆夏也從那不正常的燥熱中回過神。
“對不起,我第一次…….第一次這樣……”他慌亂地翻弄她的手,清亮的綠重回眼瞳,濃烈的金色魔力迅速消退。
蒔蘿安靜地看著外表即將成年的少年,月桂的提醒猶在耳邊。
第一次……發/情?
蒔蘿努力想忽視心中的羞惱,卻無法阻止靈活的思想。
穆夏以前不是沒有向自己表達過愛慕,但少年永遠都帶著騎士克製守禮的鎧甲,從沒有像現在這樣……蒔蘿試著想找合適的辯解,一個字卻明目張膽地出現在眼前:
騷。
她移開目光,含糊地說著:“.....這裡有點悶,我想去外麵吹吹風,你今天肯定很累了,你先睡吧。”
不能怪穆夏、不能怪穆夏……..蒔蘿此刻真的好恨那些無用的犬科知識,她記得狼的發/情期是整整一個月。
抽回的手被猛地按住,用力往那人懷中一扯,本來就惴惴不安的蒔蘿像是一點就爆的炸/彈,下意識尖叫一聲,便不管不顧,手腳並用,往少年身上猛打猛敲。
【打死這隻色狼!】
“我打死你這隻色狼!!”
“蒔蘿……妳等一下……”
“汪汪汪汪汪汪汪!”
穆夏瞄到在旁邊助威叫陣的獵狼犬,不禁惡狠狠瞪著它,他隱約察覺到自己方才那近乎低賤的衝動和這隻蠢狗脫不了關係……
“你還敢瞪我!”
“不是……”
氣壞的女孩像是酸死人的檸檬,小狼也不躲了,直接用身體接下少女如雨滴落下的拳頭。
幾分鐘後,蒔蘿氣喘籲籲地垂下拳頭,她居高臨下看著穆夏。
對方大概被打醒了,模樣已經恢複成往日的金發碧眼,少年衣衫不整,蜷縮在地,蒔蘿反倒像那個欺負人家的流氓。
“蒔蘿……妳消氣了嗎?”清澄的碧眸輕易就能勾起負罪感,但蒔蘿沒有忘記對方之前是怎麼用那雙眼睛勾引自己。
金色的眼瞳彷佛盛滿了濃烈的威士忌,他看著自己,用鋒利的犬牙輕輕啃咬她的手指──
又硬了!拳頭又硬了!!
【蒔蘿,就趁現在拷打他、逼問他!】
穆夏倉促地想轉移話題:“我剛才帶狼群去附近的森林打獵……我還獵到了火紅色的狐狸,很漂亮的,可以做保暖的鬥篷,妳要不要看看?”
怪不得會有一點點血的氣味……蒔蘿不禁好奇起麝香和蜜的氣味是從何而來。
沒等少女反應,穆夏又捉住她的手臂。
這隻狼簡直色膽包天,月精靈在耳邊磨劍霍霍,蒔蘿也蓄勢待發,拳頭準備好──
“這是……狼的咬痕。”
穆夏拉住少女的手臂,修長的手指輕輕描繪著那道陳舊的傷痕,
本該被大女巫的玫瑰掩蓋的記憶痕跡,卻在狼與少女第一次見麵就綻放成花,露出底下曾經死死紮根的存在──一個遺忘的約定,一個帶著利牙的吻。
“我的咬痕。”
他無比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