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沒有任何門把,隻留中間一個可以窺探的小孔,幾乎可以說是一道密不透風的石牆;門身由聖學院的術士各封上一把曾斬殺過魔物的白銀利劍,門框邊角則刻寫有封印巫術的禱詞。
暫且不說有沒有作用,光是白石本身的重量就需要至少兩個人合力往同一方向施力才能移動,被關在裡麵的人除非生出三頭六臂,否則在無法對外聯係的情況下,隻能乖乖在狹小的囚牢等待著審判之日,故危塔的房間也被稱作“女巫的棺材”。
見伊莎貝拉不死心地摸索著石門,特莎看不下去,吩咐幾個聖修女從門上的孔洞窺視裡頭的狀況。
很快,聖修女們就紛紛回報女孩們都在安睡,其中費歐娜被吵醒後還對孔洞比了一個不雅的手勢。
特莎這下是半點疑心都沒了,她氣得冷笑:“伊格克勞家養的是野馬吧?應該把她交給馴獸師,而不是神聖之地。”
她嫌棄地踩過門口的稻草屑,那是用來鋪在女孩床板下的,費歐娜門前到處都是稻草,特莎都快懷疑對方是不是真的變成馬在地上打過滾了。
“明早立刻叫醒這些懶女孩,盯著她們把門口好好掃乾淨。”
聽特莎已經下了結論,伊莎貝拉蒼白著臉,她與剛才搭話的聖修女對視,對方立刻提起:“大人,當務之急還是要快點找到蒔蘿女士才行。”
特莎點頭,沉聲道:“也許是誤會,不如先去她寢室看看。”
對!伊莎貝拉握緊拳頭,她之前看得可清楚了。那提燈碎片的火苗還亮著,油還是濕的。危塔距離聖修女的居院最遠,在沒有自己帶路的前提下,蒔蘿絕對無法在短時間內回去寢室,除非那女孩能和她那隻蠢鵝一樣憑空生出翅膀。
在特莎的帶領下,一會人馬不停蹄趕往寢室。伊莎貝拉不斷安撫自己,等她們打開門,就會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哪怕不能如計劃中給蒔蘿蓋上偷竊的大罪,至少也算上違反宵禁,這種破律之罪可大可小,但隻要她的白袍有了汙點,自己就有把握將對方拉下高位。
“啊啊啊啊啊!!”有修道女突然尖叫。
伊莎貝拉一抬頭,一道迅猛的身影從草叢後串出,竟是直接往自己這邊撲過來,她當場嚇得手腳發軟,眼睜睜被那東西撲倒在地…….
“布萊克,怎麼了?”
房門推開,黑發少女一臉困倦走出來,她傻乎乎看著門前驚慌失措的女人們,似乎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特莎作為聖女院之首,她率先恢複鎮定,立刻檢視眼前的情況,隻見一隻大狗正壓在伊莎貝拉身上咆哮。
她探問:“蒔蘿女士……妳不是和伊莎貝拉去巡夜嗎?怎麼自己回來了?”
蒔蘿清醒了不少,她後知後覺看到在地上鬼哭神號的伊莎貝拉,趕忙喚回大狗。
“伊莎貝拉大人!我等到晚鐘結束都沒等到妳,天已經暗下了,我想說妳先去危塔了,但也沒看到人,然後,我的提燈突然莫名其妙破開……天好黑,我嚇得要死,就一路跑回來了…….”
特莎沉默片刻,目光在伊莎貝拉和蒔蘿之間來回遲疑,似乎是在重迭二人說詞的漏洞之處。
蒔蘿毫無察覺般,一邊道歉一邊就要上去扶起老聖修女。伊莎貝拉好不容易擺脫大狗,滿臉都是臭醺醺的口水,突然對上蒔蘿那張無辜的臉,頓時一股熱血衝上腦,下意識就想賞這個女孩一巴掌。
獵狼犬動作更快,直接撲身上前,上去就是一頓猛啃猛抓,伊莎貝拉淒厲尖叫,少女也被猛地摔倒在地,其他聖修女見狀立刻上去攙扶。
“夠了!還嫌不夠丟臉嗎?”特莎厭惡地看著地上掙紮的伊莎貝拉,獵狼犬都受過騎士專業的訓練,它們隻會追捕狼人,連嬰兒一根毛都不會傷到。
果然一個聖修女喝斥下,大狗就迅速退下,乖乖回到少女身旁,一屁股坐下待命。地上的伊莎貝拉除了滿臉口水外,根本毫發無傷。
“女士,今天巡夜時可能發生了些誤會,請妳趁早休息吧,明早我會給妳一個交代。”
聽到院長下的結論,伊莎貝拉連從地上起來都忘記,她張開嘴還想說些什麼,對麵一眼過來就讓她立刻閉了嘴。
特莎輕描淡寫帶過:“伊莎貝拉,妳還沒找到鑰匙呢,快去吧,我會派一個人陪同妳,直到找出來為止。”
伊莎貝拉嘴唇顫抖,她點點頭,乖乖起身跟著另一個修道女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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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相信妳了嗎?】
一關上門,精靈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不然呢,我這隻初來此地的菜鳥總不可能是自己飛回寢室吧。”
蒔蘿拍了拍大狗的腦袋,伸手就抱住飛撲過來的大白哦。
月精靈想到方才千鈞一發的情況,興奮到振翅:【沒想到那個什麼星星導航竟然能將星辰女神的“閃現”發揮到這種地步,也許我們之後就可以直接從女神殿瞬移回米勒穀,我看那隻狼追不追得上來,嘿嘿嘿…….】
不過它很快想到另一件事:【但放著那些女孩可以嗎?她們是有點靈感,但沒受過訓練……】
蒔蘿想到先前看到的場景,忍不住微笑:“彆擔心,那些女孩遠比我想象的聰明啊,特莎拿她們半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