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第二百一十章 蜂鷹女神 這裡還有兩個……(2 / 2)

曼斐斯賽門豪不在意齊利安殺人的目光,為整個事件添上完美的句號:

“所以事發後,我們沒能第一時間動作,直到齊利安遣使告訴我們蒙塔大人的女兒謀殺數位騎士,本人已經自首前往聖城請罪,自始自終我們都沒能見到費歐娜小姐本人一麵。”

雅各布大人厭煩又沮喪地問:“那你為什麼不早些站出來?”

“我隻是想確認一件事,之後我才能對蒙塔大人問心無愧。”曼斐斯目光落在齊利安身上,表情早已沒了先前的恭敬。

“你發過誓對我效忠!”齊利安咬牙切齒。在趕走費歐娜後,他第一時間就拉攏賽門家族,甚至許諾兒女互嫁,這家夥前一天還在和自己把酒言歡,發誓會向追隨兄長一樣追隨自己。

曼斐斯冷笑一聲:“不這麼說,我恐怕連荊林都走不出來吧,你連自己兄長的女兒都敢下手了,我一個封臣隨便冠上一個叛亂罪就能處置了。”

“胡說八道!曼斐斯賽門,我以領主下令,你這是叛亂、篡位!”齊利安再也克製不住,他下意識就要拔出腰上的劍,身旁的騎士見狀趕忙死死按住他,在聖堂的至高審判上隻有銀騎士能亮出武器。

聖主代理人見狀,果然大怒,用力敲槌,兩個銀騎士立刻上前粗暴地壓住齊利安,宛如對待一個待審的犯人。

曼斐斯越過他,走上審判台,同時身後跟著無數騎士,手舉荊林各個家族的旗幟,有黑魚、紅荊冠還有駝鹿等,這些原先站在齊利安的蜂鷹旗幟下的人們紛紛跟隨賽門家族走上審判台。

齊利安在此刻才明白,在他們眼底,自己永遠都隻是蒙塔的弟弟,隻配居於白熊塔下的鷹眼門,他們真正服從的是蒙塔的女兒,那個繼承父親寶劍的女騎士。

曼斐斯帶頭說:“至高神的公正無可質疑,真相已水落石出,請將我們的領主從籠子放出來吧。”

哪怕局勢不利,齊利安依然在掙紮,他腦子動得快,很快想到:“依照神律,我才是白熊塔伯爵,荊林的主人!費歐娜什麼都不是,她不是領主,無權對那些騎士動用私刑!”

那些遇害騎士的家屬也在身後附和,聖道師們猶疑不決。

曼斐斯不慌不忙:“費歐娜伊格克勞與她的父親都是一個虔誠信徒,她沒有觸犯任何神律,神律無法裁決她捍衛安息聖禮的行為。不過既然都是騎士,唯一能調解騎士和領主的世俗之爭的唯有……玫瑰律法!恰好有權主判之人也在這裡。”

他說完,就朝那麵掛有巨大玫瑰紅旗的看台跪下:“請女王召開騎士法庭裁決賠償事宜!”

齊利安不屑大笑:“至高神在上,玫瑰律法?這就是你們打的主意!就算費歐娜在神律上無罪,她也永遠不可能是繼承者,伊格克勞從我兄長之後遵從神律的繼承順序,就算不是我,那也會是我兒子,蒙塔二世!

杜肯爵士一臉嫌惡:“蒙塔二世?你可真不要臉!陷害兄長的女兒,還要玷汙他的名諱。”

他坦然接受齊利安怨毒的目光,心知時機成熟,便伸手揮了揮,一個銀騎士帶著兩個聖修女和一個狼狽的男人走上審判台。

巴洛爵士惡狠狠瞪著好友:你最好知道你在乾什麼。

杜肯爵士:謝拉。

“我要指控蒙塔二世意圖不軌、擅闖聖女院,這兩位聖道女可以作證!”

無視伊莎貝拉驚疑的眼神,兩個聖修女麵色憤怒,她們上來就氣急敗壞地控訴蒙塔二世無恥的行徑。他被人捉到後,辯解費歐娜是他未婚的妻子,是她派人來接自己去幽會。

杜肯不屑一笑:“犯人一早就關在籠子由聖修女看守,沒想到竟然還能傳信出聖女院,看來那聖女之門沒有傳聞中的牢固堅貞啊。”

雅各布麵色難看,他看向伊莎貝拉:“這怎麼回事?聖女院應該是對外人特彆是男子禁閉。”

伊莎貝拉七上八下,她自然不可能透漏自己先前開後門,偷傳了齊利安的信件,差點逼死費歐娜。

指甲幾乎刺破皮膚。她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一天,被對方反過來利用,還必須替其遮掩:“杜肯爵士說得不錯,費歐娜今天一整天都在籠子受人看管!肯定是犯人犯案不成,存心汙蔑!”

費歐娜看著那位驚慌不安的蒙塔二世,伊格克勞的黑黃衣袍裹緊他擁腫的身子,他雙手被捆,扭動身子在地上掙紮,活像一隻被折了翅膀的蜜蜂。

父親被拔了毒刺,剩下的兒子就好處理了。

果然蒙塔二世一看到齊利安,立刻像看到救星一樣:“父親快救我!快讓人放了我,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你答應要把費歐娜給我做妻子!”

齊利安像被毒啞了嗓子,瞪著他好半晌都說不出來。最後他看向費歐娜,似乎終於明白自己才是那隻即將被蜂鷹吞噬的蟲子。

多麼可怕的陰謀,一層一層,環環相扣,從接到費歐娜屈服的來信,曼斐斯說服他多帶人手以彰顯新主的排場,然後在等不到費歐娜完整的答複,他下定決心送她上刑場。

他沒有時間顧及兒子,更不打算讓愚笨的兒子知曉內情,以免不小心透漏出去,卻不想反而給對方可趁之機,誘使蒙塔二世走入陷阱。

原來,他的侄女不隻是繼承兄長的粗勇血脈,還有伊萊雅那個毒婦的狡詐陰險。

青銅騎士慢悠悠來到齊利安身邊,杜肯的聲音異常輕柔,就像烏鴉的羽毛輕聲拍打:“依照神律,這種冒犯聖堂權威的淫賊是要立刻被處以極刑。但若是依照玫瑰律法,追求費歐娜的蒙塔二世可以用騎士的身分進行辯護,享有一些基本保護的權利。”

眼看兒子就要被銀騎士拖下去,齊利安下意識大喊:“他和費歐娜都是騎士!他們都適用玫瑰律法!”

話一出口,齊利安就知道完了。

聖主代理人沒再看他一眼,徑直宣判:“把這兩個疑犯帶下去,日後開庭嚴審。”

伊格克勞重新擁抱玫瑰律法,聖堂不會再支持自己了,齊利安麵如死灰地垂下腦袋,和兒子一起被拖了下去。

聖主代理人看向費歐娜,這次卻無法如方才果決。

這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審判。

沃頓家族的人還沒退下,四葉草的綠蔭幾乎遮蓋天空,再加上荊林的部隊,黑壓壓的騎士團完全看不到銀騎士璀璨的身影,哪怕聖道師們很想說延審,群眾的氣氛也被帶出來了,這一整場跌宕起伏的劇情遠勝先前的比武大會和詩人的歌謠。

“放了她、放了女爵!”

“放了虎蜂騎士的女兒!”

“處死叛徒,處死弒親的叛徒!”

“放了真正的蜂鷹騎士!!”

什麼時候這些粗俗之人都敢質疑至高神的聖威了?聖道師們一個個敢怒不敢言。

銀騎士終於得以打開金籠子,卻不是為了要羞辱罪女,而是要迎接一個無罪之人。

“女爵,我們有幸迎接妳的歸來。”

曼斐斯帶著荊林眾人齊齊跪倒在籠子前,費歐娜看著這位父親的摯友,還有他身後那些熟悉的旗幟。她恍惚間想起某年白熊塔的比武大賽,她當時才七歲吧,羽毛都沒長齊,就拿著木劍等著要上場,人人都誇她有乃父之風。

陽光晃得刺眼,父親和母親驕傲的笑容模糊了視線,有一剎她幾乎落下淚水,正如凱瑟琳所說,她有敵人也有朋友。

但就在眼淚蠢蠢欲動的那一刻,她似乎在人群中看到了蒔蘿女士的臉。

不行哭,抬起頭,麵對他們。

就如父親所說的,妳必須統禦他們,老鷹的翅膀不畏風雨,供人遮擋,無論降落何處都是重新展翅高飛的驕傲之姿。

新任女爵在封臣和人群的擁戴下走下審判台。女王那邊也派人送來玫瑰,表示十分樂意召開騎士法庭,解決荊林的紛爭,並恭賀女爵複位。

白色的裙袍不再是遮羞布,費歐娜成為史上第一個進入籠子的罪女,再出來後就成了高貴的荊林女爵。

一個聲音卻執意要破壞這個完美的結局:“費歐娜也許無罪!但審判尚未結束,這裡還有兩個罪證確鑿的小女巫!”

聖主代理人敲打聖槌,朝伊莎貝拉示意。

雙胞胎姊妹跌跌撞撞被聖修女拖拽著身子,粗暴地關入費歐娜先前待的金籠子。

伊莎貝拉拿出各種奇怪的小物件,喚來幾個聖修女作證。

“希望女神!她們從未對至高神祈禱,而是偷偷崇拜某個女神,私下雕刻女神的神像和符咒!”

本來疲倦不安的聖道師這會全都打起精神。雅各布甚至親自上前查看每一個罪證。

“露比和索非亞,吉佛河的不詳雙子!她們從難產而死的母親中破肚而生,吸食已死母親的奶水,一出生就不會哭泣,給自己的村莊帶來瘟疫和數不清的災厄。現在看來就連至高神的慈悲也拯救不了她們生來的邪惡,唯有聖火才能救贖這種腐敗的靈魂。”

宣判聲如雷貫耳,費歐娜腦袋一空,下意識就要衝回去,卻被身旁的曼斐斯死死按住。

“這裡是聖城,聖堂不會容許權威再三被冒犯。”

沒人能救這兩個平民女孩,她們生來是聖火的“良柴”。

曼斐斯閉上眼睛,極度不願意吐出一句:

“今日必須有祭品投以聖火,平息聖堂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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