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嘉的手指輕柔地劃過他沾上雪片的睫毛, 將他被風吹亂的額發梳攏至耳後。
他循著記憶裡有關這方麵的信息，有樣學樣的低下頭輕吻上路琛的鎖骨，之後漸漸往下, 在察覺到路琛往後縮時, 帶著幾分安撫意味的輕咬了一口。
路琛嘴裡還咬著毛衣的衣擺，突然含混不清的喊了一句：“等一下！”
突然被打斷讓米嘉有些不快, 他抬起眼，“又怎麼了？”
路琛鬆開嘴裡的毛衣，戳了戳他左眼下的紅十字印記，“你打開麵板我先看一下這具身體的具體機能。”
“……”米嘉沒按他說的打開麵板，後退了兩步抱著手臂就那麼看著他。
他難得起點興致，本來是想溫柔點對他, 好不容易醞釀起的氣氛結果就這麼被這人一句話給破壞掉了。
那人完全沒意識到當前的氛圍不太對，還在不停念叨，“要是沒有做...這個功能的話得另外加裝一下，不然要是直接弄壞了一整個載體就是在浪費生存點了。”
紅發青年很有耐心, 甚至還好心提醒他，“還有什麼嗎？一起說完。”
“對了, 還有使用範疇。”他認真的估算了下, 小心翼翼的往米嘉身下瞄了眼，“...我覺得你需要稍微收斂一點, 你能變形的, 變小也可以的...對吧？”
他總是這麼較真的，在這種事情上也是一樣。米嘉感覺自己快被他那副嚴謹的態度給氣笑了。
過了一會, 沒聽到回應，路琛才意識到不對，抬頭看了眼米嘉。
“說啊。”對方仍然保持著那副慣有微笑, “你繼續說。我聽著呢。”
路琛有些訕訕，“……沒有了，就這些。”
他要是英年早/萎絕對是路琛的原因。米嘉冷笑了一聲，“我說…你這人是怎麼能做到這樣死板一點情/調都沒有的？”
“對不起。”路琛非常快的朝他道歉。雖然不知道又是哪裡惹到了這個祖宗，總之先道歉再說。
“彆亂動！”米嘉皺著眉將他按了回去。
黑發青年緊抿著嘴唇，沒再叨叨，任由他把自己翻轉過來趴在樹乾上。兩條長腿交疊在一處，被壓得死死的，膝蓋和胯/骨也被擠得生疼。
“嗯！”
突然傳來的劇痛讓他發出一聲悶哼，眼前頓時花了一瞬。
他本能的想要往外挪，卻被米嘉用力按住頭部，“彆動。”
路琛隻覺腦中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隨之而來的是一種陌生的感覺，從尾/椎骨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像是要炸裂他的全身每一寸肌肉，讓他頭皮發麻。
他張口喘息著，牙齒咬在毛衣的衣領上，指甲深深摳進樹皮裡。
“你怎麼抖成這樣？”米嘉在他耳邊問：“我還什麼都沒乾呢？”
路琛說不出話來。
他聽著風呼嘯而過的聲音，聽著雪簌簌落下的聲音，感受著雪片和那些血液狀物質的溫度，試圖轉移忽略這種過於尖銳的痛感。
但完全沒辦法忽略，太疼了。他趴在樹上，恍惚間想，這具身體果然沒配備這方麵的功能，要完蛋了。
如果真這麼繼續下去…聯想到小怪物一貫以來的作風，路琛突然有點懷疑自己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沒等他再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就被另一隻手堵住了嘴，手指在他嘴裡攪動著，時不時惡劣的刮扯一下他的舌尖，讓他又痛又癢。
小怪物的學習能力是真的很強，在這方麵也是。
沒給他喘息的機會，裡麵的手指又多了一根。
路琛的視野變得模糊，看東西越來越不清楚，心底深處仿佛藏著無形的爪子，抓撓著他的心臟，讓他連呼吸都困難。
“...痛。”路琛艱澀的吐字，“好痛...”
“忍著。”
他聽見米嘉低啞的嗓音在他耳畔回蕩，那種陌生又熟悉的氣味在鼻尖縈繞，把他的痛覺都麻痹了一瞬。
聽到他的聲音...好像就也沒那麼痛了，路琛幾乎控製不住的想要轉頭去吻他。米嘉的唇形飽滿，下唇上有一條明顯的溝，他不斷舔舐著那道溝，試圖轉移注意力，以獲取一絲安慰。
米嘉察覺到他的反應，掠過他索吻的唇，俯身輕吻著他的側頸，動作也稍微放輕了一些。
“有舒服一點嗎？”
他含著路琛的耳垂，用舌頭輕輕勾勒出它的輪廓，像是一條靈活的蛇，正在纏著獵物的脖頸慢慢絞緊。
“舒、舒服。”路琛斷斷續續答道。
其實一點也不舒服，但他不想停下，整個人像是陷落在一汪紅色溫暖的海洋裡，被那熱流包裹著，身體漸漸放鬆了，思緒也變得迷離起來。
就這樣吧，就這樣沉淪下去吧。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的身體，思維，行為，所有的一切都正在被他操控。
他抬頭，望進對方仍然冷靜沒有絲毫波動的眼睛裡。
“你喜歡我嗎？”路琛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沒能克製住內心的渴/求，開口問了出來。
“嗯？”紅發青年微微垂眸，金色的瞳孔被眼睫蓋住一部分看不太清，“怎麼突然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