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你回來啦,今天有多少收獲?咦、咦?獵物呢,你放哪了?”
草對尹非凡的信任是盲目的,哪怕尹非凡兩手空空進來,也不認為他會沒收獲。
“挺多的,洞裡溫度高,怕放壞,都在洞外呢。”
尹非凡先回答了草,隨後,對圍在一起的扶撫洞眾說:“各位,我獵到不少獵物,心裡痛快,想請大家好好吃頓肉。”
眾人先是一愣,接著麵麵相覷,最後,還是最先與尹非凡搭話的阿婆開了口。
“崽啊,我們有吃的,你若是有肉,自己留著,長得壯實,才好覺醒。”
“阿婆,你放心,我這肉多,不信……”尹非凡本來想說,不信你隨我出來看看,想到老人身體羸弱,便指了洞裡最壯實的一個孩子,“不信,你讓他跟我出來看看。”
抱腿窩在火塘旁的莽,正因聽到“吃頓肉”,想起昨兒個篝火晚會上,吃肉吃到飽的滿足而出神,直到有人用胳膊肘撞他,才眨眨眼睛,回過神。
“阿莽,你要不要跟去看看?”用胳膊肘撞莽的人,低聲問他。
莽不明所以的反問,“什麼?”
兩人說話的聲音很輕,架不住尹非凡耳朵好,笑眯眯的看過來,問:“你叫阿莽?跟我出去看看?”
莽仍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是身邊的孩子催促,才跟著尹非凡出扶撫洞,一起出來的,還有草。
“哇~~好多、好多,非凡,你還是那麼厲害!”
看清堆放整齊的獵物和柴禾,草忍不住原地蹦躂,與直接看呆了的莽,形成鮮明對比。
通過莽證明了自己確實獵到很多獵物,尹非凡終於說動扶撫洞中威望最高的幾位阿爺、阿婆。
扶撫洞人數不少,加上泰他們,要準備的食物量很大。
人多、時間緊,耗時間的大菜做不了,又想吃頓好的,自然而然,尹非凡選了簡單又好吃,紅遍華夏大江南北的火鍋。
尹非凡征用了主洞裡煮水的大石鍋,動員眾人,一起料理已經簡單處理過一輪的獵物。
剔出來的肉骨、配菜、香料,直接扔進水裡,拿出泰給的鹽,撒上。
不一會兒,誘人的香味,自“咕咚、咕咚”冒泡的石鍋裡飄出,引得眾人頻頻側目。
趁著熬製湯底的時間,尹非凡將剛剔下來,整塊、整塊的肉,片成肉片。
火鍋的肉片,薄些更好,奈何石器刃鈍,尹非凡又沒想好合適的借口,給身體變化打掩護,隻能將就著片一片,片得有些厚實。
被安排來乾片肉活計的人,學著尹非凡的樣子,很快上了手。
經常給尹非凡打下手的木和草,在他的指導下,拿著大陶罐,調醬汁。
泰他們到的時候,看到的扶撫洞,跟往日截然不同,一副熱火朝天的景象。
尹非凡停下機械的片肉,抬頭朝洞口看來,微微揚眉:“泰阿叔,你們怎麼還帶了東西過來。”
放下扛在肩上的獸腿,泰說:“一起吃,食材一起出。”
“今天的獵物,本就有你們的份。”
泰沒再說話,徑直走到尹非凡身邊,“我做什麼?”
尹非凡見他這樣,便知多說無益,乾脆的給他們安排了差事。
“泰阿伯和幾位阿叔跟我一起片肉。”尹非凡用石器匕首挑起一片肉片,“大小這樣就行,儘量薄一些。”
他請人的時候,說的是帶家人一起,但隻有泰帶了鞍,其他戰士皆獨自過來。
這結果,是慣性思維的鍋。
蠻荒習俗,滿十六算成年,成年後開始獨立生活,私底下互相照應沒人會說什麼,但如尹非凡這樣的正式邀請,帶父母、長輩過來不合適。
陪尹非凡出部落狩獵的五位戰士,包括泰在內,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光棍。
沒有小家庭,帶長輩有違習俗,自是孤身赴宴。
尹非凡默默記下此次失誤,繼續手頭工作,很快,他發現自己低估了蠻荒人。
論剔骨、片肉的手藝,彆說泰他們了,扶撫洞裡的大半老人,都比他強。
尹非凡用石器片肉片,片不薄,泰他們卻能做到厚薄自如。
幫忙的老人們,之前片的肉片之所以厚,不過是因為尹非凡沒把要求說清楚,大小、厚薄,全按他片的肉,依樣畫葫蘆。
這會兒說清楚了,一個個拿出真本事,立刻吊打尹非凡這個生手。
手藝最高超的,甚至能把肉片得幾近透明、薄如宣紙。
尹非凡趕緊製止他們的炫技,具體說了說要求。
看著乾淨石板上越壘越多的肉片,自覺手藝不行的尹非凡,不再插手片肉的活計。
騰出手的他,又看了削木棍,也就是做筷子的活,眾人也做得有模有樣,反正比尹非凡自己乾來得強。
捏捏耳垂,略有些挫敗的尹非凡,決定多搞幾種調料,豐富口味。
齊心協力下,眾人很快吃上了熱騰騰的火鍋。
片得恰到好處的肉片,裹上口味不同的醬汁、蘸料,是深綠人從未吃過的美味。
霸道的香氣,被關在扶撫洞內,在遲來的西馬和大觀掀開獸皮時,飄散開來。
這一夜,扶撫洞附近的深綠人,都聞到了一股要命的肉香,可惜,沒等他們細聞,香味便如來時一般,突兀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