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兩個月前,我們商隊遇到了秘和悅,從他們口中,得到了一些與金鐵,與北地諸部存亡有關的消息。”
“可否說與我們聽聽?”雪鬆問。
尹非凡頷首,將得自秘與悅的消息,簡練的告知歲與兜魚。
撒和拖越聽,眼中怒意越盛,拳頭緊握,指甲深深嵌進了掌心,歲的兩人亦神情嚴肅,時不時交換的視線中,滿是擔憂。
“可惡!金鐵人真是太卑鄙了!我們要把他們的陰謀,公之於世!”
尹非凡搖頭,“若那麼容易,秘與悅也不用逃亡兩年。”
“什麼意思?”
尹非凡先看了兜魚二人,又看向歲二人,答非所問道:“門的地圖上沒有歲,你們剛才也說了,金鐵不知歲的存在,那麼,歲為什麼會受到攻擊?”
眾人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撒抿抿唇,慚愧的說:“是、是我們連累了歲部落。”
兜魚部落的圖騰柱與部落碑,成了金鐵圖騰降臨的媒介。
儘管降臨時間有限,儘管負責進攻的豺,隻能憑借金鐵印記不受圖騰排斥、壓製,無法享受到圖騰加持,兜魚還是敗了,敗得一敗塗地。
戰鬥的最後,兜魚巫拚儘全身巫力,封印了部落碑,將之交給拖。
撒也在首領的命令下,帶著部落的年輕戰士,護送拖與部落碑,自水道逃往與他們關係最好的歲,首領則帶著剩餘戰士、族人,為他們阻攔豺的腳步。
出逃時,兜魚的隊伍有兩百多人。
為了部落的延續,年長者主動讓出了活下去的機會,這兩百多人,無論戰士還是普通人,幾乎都是年輕人和孩子。
順利抵達歲的,卻隻有六十九人。
兜魚與歲,都是發展不錯的中型部落,僅以人數論,兜魚的人口還比歲多上一些,事發前,足有一千二百多人。
如今還自由的活著的,卻隻有六十九人,部落入侵戰的殘酷,可見一斑。
六十九人的成功脫逃,不是結束,恰恰相反,這是一個開始。
解決完斷後戰士的豺,尋著兜魚逃亡者留下的痕跡,一路追尋,找到了離群索居的歲部落。
尹非凡深以為然的點點頭,“確實是你們連累的歲部落。”
撒等人沒想到他如此直白,一時不知作何回應好。
尹非凡卻不管他們,自顧自的往下說:“你們不僅暴露了歲的存在,還給金鐵送上了不能留歲的理由,知道是什麼嗎?”
拖微微垂眸,聯係尹非凡之前說過的話,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因為,我們知道了他們能以其他部落的圖騰柱、部落碑為媒介,令金鐵圖騰降臨,以及,他們可以操控金鐵器,臨陣倒戈?”
尹非凡給了個讚許的眼神。
“為了一統北地,金鐵謀劃多年,眼看離時機成熟的日子越來越近,他們自不希望橫生枝節。
所以,金鐵會為區區一個叛徒興師動眾;所以,金鐵要對你們,以及可能從你們口中得到某些重要消息的歲趕儘殺絕。
你們固然可以將金鐵的事宣揚出去,不僅你們,秘和悅也可以。
但北地部落眾多,部落與部落間,親密的少,有矛盾的多,即使你們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裡,把金鐵的劣行傳遍北地。
想將散沙般互不信任,且分布分散的部落聯合起來,共抗金鐵,亦非一朝一夕的事。
相反,金鐵準備多年,他們不但坐擁大量附屬部落,與豺等劫遊部暗通款曲,很可能還控製著為數不少的奴隸部落。
你們把金鐵的皮揭開,讓眾人看到他們的真麵目,最有可能的結果,不是萬眾一心抗擊金鐵,而是金鐵鐵蹄踏遍北地。”
撒一拳砸在地上,砸得樹屋搖晃、木屑四濺,“那怎麼辦?
放任他們再次進攻歲、放任他們肆意侵略如我們一般不知情的部落嗎?!
繼續放任下去,金鐵的鐵蹄一樣會踏遍北地,他們甚至不用付出多少代價!”
“放任當然不行,如你所言,放任下去,金鐵會以最小的代價,統一北地。”
“揭穿他們不行、放任他們也不行,那你倒是說說,我們要怎麼辦?”
撒控製不住情緒,衝著尹非凡,爆喝。
他知道他這樣不對,是在遷怒,但撒控製不住。
尹非凡理解他驟失部落的痛苦,親友被屠的憤怒,對撒惡劣的態度,渾不在意。
“金鐵為達目的,能隱忍多年,你難道不行?
當然,金鐵大勢已成,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慢慢籌謀、慢慢布局,但我們有我們的優勢。
比起貿然把金鐵的劣行公之於眾,我倒覺得,秘與悅的做法,更有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