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查結果很快出來, 金鐵戰士的神情、聲音中,充滿不敢置信,“釔大人, 歲部落遷走了……”
釔像是早已猜到,聽聞歲遷徙的消息, 神色沒多少變化,反倒是彙報的戰士,看起來非常緊張。
所有人都等著釔的決定, 釔沒讓他們等太久,乾脆利落的下令。
浩浩蕩蕩而來的金鐵遠征隊,在說不清的氣氛中, 一無所獲的離開了。
釔的心思, 已不在此次遠征上。
他先是激活傳訊巫器, 與通訊另一頭的人, 無聲的說了什麼, 接著招來親信, 附耳一番交代。
得令的親信立刻點了二十來人, 脫離隊伍,不知去往何方。
金鐵這次出動的人馬不少, 哪怕蠻荒地廣人稀、信息閉塞, 有關他們遠征的消息,依舊以可怕的速度,傳遍北地。
深綠商隊也隨著消息的傳播, 又火了一把。
北地的亂象, 沒能阻止雨季的腳步。
三年前的長雨季,門部落極利分支聯合金鐵,殺上深綠, 結果損失慘重,為了穩固分支地位,不惜引狼入室,成了門淪為金鐵附庸的導火索。
三年後的長雨季,平衡、長利兩大分支擯棄前嫌,聯合設局,引出折和極利分支近半主力,借日益壯大的林海聯盟之力,將他們暫時困住。
平趁機帶平衡分支戰士,在極利分支的配合下,護送門巫強闖祭壇。
門是遊部,雖因能力特殊、實力強大,不若其他遊部般,頻繁遷徙,但也有著遊部的典型特征。
遊部的圖騰柱,雖會勾連天地,與規則相合,卻不會紮根過深,與一方天地的聯係遠不如普通部落緊密,很容易抽離。
歲花費多日,持續祭祀才辦到的事,門巫僅僅用了小半日時間。
得到圖騰柱的平衡分支並不戀戰,迅速開啟傳送門,攜圖騰柱火速離開。
等折擺脫陷阱的囚困,趕回部落,一切皆已塵埃落定。
繼部落碑之後,圖騰柱也被“叛徒”奪走。
無論折等人是否接受,等事情傳遍北地,圖騰柱、部落碑、族巫、首領齊聚的平衡、長利分支一方,才是所有部落認可的門,失去一切的極利分支,終將淪為叛逆。
折緊張、害怕。
她怕的不是反敗為勝的平衡、長利分支,而是不知何時起,看不透的孩子。
想到推的死,想到深綠一戰後,開的所作所為,折渾身發寒。
她怕開,又深深愛著自己的孩子。
哪怕知道開並不在乎她,折也無法為了自己,對開做些什麼。
預見到開得知圖騰柱被奪後,會如何對她的折瞞下了消息,並禁止其他人聯係開,她要做最後的努力,哪怕無法挽回。
奪回圖騰柱的平衡、長利分支,以最快的速度,做好祭祀準備。
近三年的時間裡,長利分支嘗儘顛沛流離之苦、百口莫辯之哀、力量消退之痛,終於等來了希望與曙光。
門巫與首領,祭天地、先祖,為他們洗刷冤屈,將一眾人迎回部落。
無論是趟等年輕一輩,還是斷等老一輩,無論羸弱的普通人,還是強大的戰士,都在重新感受到先祖注視、圖騰庇護的一刻失控。
有人哭得如同三歲稚童;有人又哭又笑狀若瘋癲;有人爬到高處放聲嘶吼……
每一個重歸部落的長利分支人,都在用自己的全部告訴世界,何為欣喜若狂。
沒有經曆過被信仰放逐、失去靈魂燈塔的黑暗,永遠無法明白仿若缺失靈魂被補全的感動。
迎回長利分支的祭祀過後,門部落緊接著舉行了第二場截然相反的祭祀活動。
當年,極利分支借金鐵之勢,逼平衡分支低頭、長利分支出走,後又變本加厲,威逼門巫驅逐長利分支全支。
如今因果循環,長利分支重歸部落,極利分支卻成了放逐者。
極利分支被驅逐時,因某些原因,尚不知曉門部落發生何事的開,正帶著部分戰士,配合金鐵的收割行動。
這樣的事,兩年多來,開乾了很多次。
門部落在個人戰力方麵不出跳,卻是絕佳的團戰輔助。
有他們加入,金鐵的侵略行動,能減少大量時間與物資的消耗。
開他們,如同一個個地獄使者,打開一扇扇地獄之門,為眾部落帶去絕望與毀滅。
站在親手開啟的傳送門邊,開冷漠的看著一個個滿身戾氣的戰士,從中走出,在前方的空地上,排列出極具攻擊性的矛形陣。
他左右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亦立著一扇扇石門,源源不絕的戰士,自其中魚貫而出。
開冰冷的眼睛中,閃過微不可察的興奮。
他在等待,等待戰鬥開始,嘶吼、慘叫響徹這片土地的時刻。
“哢”
恐怖的劇痛,伴隨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在他腦中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