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解除收養關係(三更合一) 第24章 ……(2 / 2)

巒星河瞟了一眼,心下了然。

看這架勢,男女主角怕是已經相遇了。

果不其然……副駕駛門打開,欒雨桐一身高檔定製套裝從車裡下來,抬手間無名指上碩大的鑽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來了。”巒星河輕笑,起身從窗邊坐回辦公桌前。

幾分鐘後,一男一女推門而入,男的一身灰色休閒西裝,眉眼淩厲,氣勢逼人,確實和小說裡描寫的男主十分貼切。

他目光犀利地在屋中掃過,最後落到巒星河臉上。

“你就是雨桐的養父?”

帶著濃濃鄙視的視線劃走,伴隨著聲輕蔑的冷哼聲作為結束。

這充滿王霸之氣的濃濃氣勢不愧是本文霸總,看人都像是帶著威壓似的。

“爸。”

一聲柔弱而帶著顫抖的喊聲迅速打破了男主那冷酷又裝逼的氣勢,程岩奚眉心一皺,心疼從眼底緩緩升起。

“彤彤,彆難受了。”

“難受?我怎麼覺得她皮膚白裡透紅,一看就知道是前幾天剛做過美容啊。”巒星河挑唇輕笑,隨意往椅背一靠,笑得彆有意味。

“爸!”

“行了,人已經來了,那就簽字吧,簽完我也好回家。”

“爸,您還是不肯原諒我嗎?那件事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向您道歉。”欒雨桐依舊楚楚可憐地望著前方不動。

巒星河恍惚間都有些相信女主對原主還真是父女情深,如果這將近一年的時間對方有聯係過他的話,說不定還真信了幾分。

“彤彤,你就是太善良了。”程岩奚一聲輕歎,眉眼迅速化成了灘柔軟的水。

善良?

本來抱著早簽字早解決打算的巒星河挑了挑眉,忽地揚唇笑了起來。

既然書裡沒寫,那就讓他來幫男主好好回憶一把以前的事。

“欒雨桐,我收養你二十九年,這期間有什麼對不起你的嗎?”巒星河笑著看向欒雨桐,靜靜等她的答案。

作為父親,作為一個人,他問心無愧。

顯然女主也知道這點,垂著眉眼輕輕搖了搖頭:“爸你對我很好。”

“好!”

巒星河忽然站起身,笑盈盈地從辦公桌這頭繞到了那頭,雙手抬起,將站立的程岩奚按到了椅子上。

“那就換我來說說你……”

書中巒星河死得太早,以至於很多事在書裡都變成了秘密,但原主腦中的許多記憶他卻接收得清清楚楚。

欒雨桐其實有很多瑪麗蘇文裡女主的通病,清楚知道自己愛得是男主,卻又無法明確拒絕男二,揣著聰明當糊塗,隻當不知道人家的感情。

“你在知道自己懷孕前,不是已經打算和唐子航好了嗎。”巒星河輕笑,聲音明明很輕,卻像是在欒雨桐腦袋上炸了開來。

她聽到巒星河笑著說道:“那一晚,你不是沒回來嗎?”

餘光中,程岩奚的雙眸似是突然吹過風雪,寒霜迅速凝結在了眼底。

“我跟他什麼都沒發生。”欒雨桐焦急地抓緊程岩奚的手,俏臉急速退休血色,變得慘白一片。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看到你們接吻而已……”

巒星河笑,回眸望了眼欒雨桐又青又白的臉,施施然走到辦公桌對麵,食指推著文件往前挪了兩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在唐子航的公司上班吧……難怪……”

文件繼續往前推,巒星河的笑意漸弄,目光中甚至還帶了幾絲戲謔。

“難怪什麼!”程岩奚冷聲追問。

巒星河隻當沒看見,拿起文件放到欒雨桐麵前。

她做過什麼自己最清楚,但欒雨桐卻不清楚巒星河知道多少,慌亂地把文件抓過來簽上了自己名字。

欲蓋彌彰的舉動讓巒星河心中不由發笑。

原文有句話形容女主讀書厲害卻心思單純,現在看來,描寫得倒極為貼切。

不過話說半截也就夠了,看在原主養育她幾十年的麵份上,巒星河打算給她留下最後一點能狡辯的餘地。

“難怪什麼!”程岩奚嗖地站起,冷著臉開口,一副不問清楚不罷休的架勢。

“文件已簽,我跟她已無關係,我一個外人哪好說人家閒話,你自己問吧。”

笑著說完,巒星河站起身,衝邵友明伸手:“賣地皮的事麻煩村長了,有事微信聯係。”

邵友明一驚:“你這就要走了?”

“嗯!家裡事多。”巒星河無奈道。

厲院長連著三天打電話催他快回去,養老院的大門都快被食客們敲出坑來了。

雖然隻是句玩笑話,但他卻不由自主地生出歸心似箭的感覺。

全程沒幫上忙的張翠霞好像也被家這個字點醒,著急忙慌地朝邵友明擺了擺手:“你不知道,星河才幾天沒在,家裡人都找他。”

邵友明尬笑,真不知該怎麼接這個話。

怎麼轉眼間又冒出了家和家人,這個家跟解除收養關係又有沒有關係呢……

邵友明都都被繞糊塗了,連怎麼送走巒星河兩人的都什麼記憶。

倒是關在辦公室裡吵架的那兩個年輕人讓他聽到不少八卦……

終於兩人吵架的內容,巒星河都不關注了,匆匆趕回養老院的第二天早上,他就被不知哪聽來消息的食客們圍住了。

***

順平養老院。

叩叩叩——

天才蒙蒙亮,巒星河在菜園子裡給小青菜澆水,老遠就聽到大門被敲得震天響。

敲門人也不說話,第一次敲門沒人回應後,又不放棄地瞧了幾分鐘。

直到巒星河聽見,邊高聲回應邊去開門,敲門聲才帶著怒氣似地停下。

嘎吱——

小門剛拉開個口子,門外烏壓壓的人頭還嚇了他一跳。

“巒老板真的回來了。”

“既然回來怎麼還不擺早餐攤?”

“老板,你再不回來攤子就被人占了。”

“今天有餛飩嗎?我可以等你現包。”

七嘴八舌的聲音吵得巒星河眼花繚亂,左右環顧一圈,終於在邊邊的地方看來了一臉怒火的舒明華。

“明華叔。”巒星河伸手把人拽過來,舒明華身後還跟著個舒母。

把兩人送進大門後,巒星河才抱歉地對大家說早餐攤明天開始營業。

他這麼一說,其中一個就住在這條街的熟客立刻著急起來。

“還說什麼明天才擺攤啊,你看你位置都被人占了。”

“占了?”

人堆自動朝兩邊分開,讓出那塊他天天擺攤子的地方。

多了家早餐攤,而且……連車子的樣式和招牌都有八九分像。

巒星河走出大門,與打抱不平的食客們浩浩蕩蕩地走到那家攤子正前方,這一看,更加無語。

順平早餐攤……

都是吃了沒有版權的虧,人家掛這麼個爛大街的牌子,巒星河也不能說什麼。

難怪看排隊的食客不少,看來受騙的人不是一個兩個……

攤主是對年邁夫妻,巒星河目光匆匆從兩人臉上掃過,立即看向了旁邊得意的包子攤兩口子。

這一看就知道是父子倆吧……

“巒老板,你終於來了。”牛阿姨一臉不忿地從自家攤子前走出,指著那對中年夫妻:“我跟他們說了這個攤子有人,但他們偏要擺在這。”

食客們紛紛抬頭看過來。

中年夫妻沒開口,包子攤的男人倒搶先理直氣壯地大聲搶白:“攤子我們交了錢,這個地方是我們的固定攤位。”

“你租了固定攤位?”巒星河疑惑。

他擺攤快一年,還沒聽說要收攤位費的事,每個月市政管理人員隻收取衛生費,攤主們就可以在其指定區域擺攤。

其實衛生費也就是變相指定了這個攤位由你擺。才個把月沒出攤,竟然又多了項攤位費?

這會兒聽那個年輕男人這麼一說,牛阿姨更是氣得叉腰朝那那人“呸”了口。

“你還好意思說,原本這個地方每個月交一千五衛生費就行,現在還得出錢租攤位,每個月賣這麼點錢還不夠交租金的!”

“我說怎麼突然要什麼攤位管理費,原來是他們搞的……”

牛阿姨的罵聲立刻引來不少同行議論,聽說是有人主動提出交租金好管理這條街,前兩天剛下的通知,大家都還在張望中。

不少做小本生意的都選擇去其他地方擺攤,導致這條街至少走了三分之一的攤子。

今天罪魁禍首自己跳出來承認,估計心底罵罵咧咧的人不少。

“既然租金那麼高,那這個攤子我們也不租了。”巒星河想了想,迅速下決定:“你們過兩天直接進院子來吃早點,營業時間我們會貼在大門上。”

至於滿心得意搶了他生意的那幾人,巒星河是一點都沒放在心上。

食客們歡呼而去。

巒星河安慰了牛阿姨後也一臉平靜地折回了養老院。

***

三月五日當天下午,養老院前後大門就重新張貼了營業通知。

三月十二號下午兩點半開始將重新辦理下個月的飯卡。

【順平早餐攤】正式更名為【養老院早餐店】

三月十五日早餐店與小食堂將同時將正式營業。

告示一發出,當天晚上田峰就在本地微博圈上看見了這張告示,而且討論熱度已經高大六萬多,評論更是多達兩萬多條。

田峰興奮地將巒星河喊來看熱鬨,將微博內容全部投到電視機上,讓不熟悉網絡操作的爺爺奶奶們都一起感受了把火的感覺。

誰能想到……先是通過早餐和小食堂一炮而紅的養老院,兜兜轉轉竟然又迎來了波想要住進養老院的老人們。

三月十二號。

經過一季寒冬,銅石市的春天竟會如此炎熱。

新聞裡一遍遍預警著即將到來的高溫天氣,提醒市民們非必要不要在白日裡出門。

順平養老院卻好像被完全隔絕在了高溫之外。

剛吃完午飯,卞老師就被舒明華生拉硬拽著來到枇杷樹下下棋。

“今天我一定能贏你。”舒明華信誓旦旦擺開棋盤,催促卞老師快些;“過幾天想下棋都沒時間了。”

喊了半天都沒動靜,這一抬頭才發現人正抬頭不知在看什麼。

“看什麼呢?”

舒明華跟著抬起頭,入目之處全都是黃橙橙一片,密密麻麻的枇杷墜得枝條都有些彎了下來。

“嗬!竟然結了這麼多枇杷。”

卞老師滿目疑惑,也像是第一次看到般跟著歎了聲:“確實好多。”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樹不是你們養老院的呢,怎麼這麼吃驚!”舒明華樂嗬嗬地搓著手,也不再催下棋“反正下個月能吃枇杷吃飽了。”

卞老師收回目光,又看向不遠處桑葚樹上的巒星河。

枇杷樹在他們買下這塊地皮時就已存在,但……這麼多年就隻見過枇杷葉,

偶爾結點果子,和大拇指差不多,酸得也無法入口。

巒星河去年夏天給枇杷樹修剪了下枝條,好像還澆灌了些自製肥水,今年這樹就像是換了棵一樣,轉身結了這麼多果子報恩。

“今年市場上桑葚賣到十五塊一斤,你們這落得滿地都是。”舒明華又說。

那顆樹下落滿了成熟的桑葚,天天被人踩來踩去,地都變得烏漆嘛黑,今天巒星河才打算摘些下來做果醬給孩子們吃。

“廖阿姨,你們往這邊點。”

樹上的巒星河擔心廖阿姨聽不見,扯著嗓子大聲招呼在地上扯著布接的兩個阿姨。

等人移動到差不多的位置,他使勁搖晃樹枝,撲簌簌的桑葚“雨”落下。

如此搖晃幾下,劉阿姨和舒母忙朝巒星河打手勢:“夠了夠了,再多沒桶裝了。”

寒冬對人是個嚴厲的考驗,對果樹們來說卻成了好事。

難怪老話總說:瑞雪兆豐年。

今年注定是個豐收年。

胡永軍從客廳裡走出,高聲衝巒星河喊道,自己則是跟厲院長從反方向去了前門的位置。

“星河,門口來人了。”

剛裝上沒兩天的門鈴,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但……前門?

巒星河以為是來買飯卡的食客早到了,下樹去洗乾淨手後才拿上登記簿走去。

改成接待處的門衛室裡坐得滿滿當當,門外也站著年紀不一的男男女女。

“住養老院?”

聽到來人訴求,巒星河不由自主看向厲院長:“養老院還接收老人養老?”

雖說此地名字就是養老院,但巒星河從沒聽誰提起過還可以接收療養老人的業務。

再看院裡這配置……也不像是正規養老院。

“我們這不收療養老人。”厲院長同樣迷茫,當初隻是因為這塊地皮買過來時是家養老院,所以他們就一直沿用了名字,還真沒考慮過開養老院的。

“我們沒有養老院的資質。”巒星河又重申。

誰料,巒星河的話音剛落,坐在角落的一個白發老人突然開口:“那我們就不是住養老院,算來你們這租房子咋樣。”

巒星河尋聲看去,嘴角微微有些扯著的老爺子不正是林輝嗎!

“林叔,您彆開玩笑了。”巒星河哭笑不得:“您家就離這裡幾百米遠,這是瞎湊什麼熱鬨呢。”

“沒……沒開玩笑。”林輝正色:“老田……老田住得,我怎麼住不得。”

“那能一樣嗎。”巒星河都快被老爺子們之間莫名其妙的攀比逗笑,人家那是破產沒地住,哪能相提比論。

“我兒子就在外頭。”林輝又道,態度堅決,指了指屋外欲哭無淚的一個中年男子就站起身:“讓他跟你說。”

巒星河:“……”

一百來斤的健康中年人,竟被個行動不便的老爺子硬生生拽出了接待室。

“爸。”穿著極其體麵的中年人哭喪著臉,想抬手抹把額頭的汗,卻發現雙手都提著行禮。

誰能懂!他上班上得好好的,竟被一通電話通知爸要離家出走了。

當時那種心情……就跟吃了蒼蠅似的憋悶。

“我住這裡有什麼不好,你說!”

一直說話不利索的人教育起兒子來倒變得很是麻溜,連個停頓都不帶有的。

門外。和中年人相同神色的,還有好幾個人。

“這哪有家好啊!”巒星河忙替中年人說話:“我看您兒子這麼孝順,您有什麼不高興就和他直接說唄。”

中年人狂點頭。

“不是他的問題。”林輝煩躁擺手,指指中年人又指指自己:“住在家裡一天到晚都沒人和我說句話,我受不了那種日子了。”

林輝的老伴偶爾會去女兒家幫著帶孩子,一到那時,他在家裡隻能從早到晚地看電視打發時間。

後來去報了個老年學校,晚上回到家更是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兒子兒媳丁克不生孩子,兩口子又忙得成天不見人影,林輝生怕自己哪天死在家裡都沒人發現。

在家越想越氣,又看到田誌明和舒明華天天在養老院裡熱熱鬨鬨過日子,更是羨慕。

昨晚起床上廁所摔倒在地,喊了半天才發現家裡沒人,等緩過來才自己打車去了醫院。

早上從醫院回到家就立即收拾衣物,路上才通知了兒子一聲。

聽到老人在冰涼的地板上躺了半小時才爬起來,中年人的神色變得很是愧疚。

再聯想到家裡離養老院就幾百米距離,如果在這住著,說不定還真要放心些。

心裡這麼一想,麵上神色後就立即發生了改變。

“巒老板,要不就讓我爸在您這先試著住一個月……如果不合適我再來接他回家,錢……錢好說。”

巒星河:“……”

說好的孝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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