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裴嬛以後在後宮中都難以抬頭了。
.
看了一眼裴嬛手中已經見底的茶盞,謝岑兒拿起茶壺,給她把茶水重新注滿了。
“你既然到甘露宮來了,今晚便不要回去了。”謝岑兒看著她,“就在甘露宮住一晚,等明日我送你回去,便把今晚的事情抹了。”
裴嬛頓了頓,也聽明白了謝岑兒的意思,她眼眶一紅,眼淚就掉下來:“多謝娘娘!”
“眼淚擦了吧。”謝岑兒擺了擺手,“陛下讓你過來,也是讓我給你解圍的意思,不必謝我了。”
“妾身知道這是娘娘的好意。”裴嬛慌忙擦了淚水,聲音卻還是哽咽著的,“娘娘大恩大德,妾身沒齒難忘。”
“不過舉手之勞。”謝岑兒看著裴嬛,“現在也不多說什麼,我讓人帶你去偏殿休息吧!”
一邊說著,她便叫了玉茉進來,讓她帶著裴嬛去休息。
.
裴嬛去休息了,謝岑兒卻一時間失了睡意。
張貴人這次的事情做得實在出乎意料了一些,甚至有些焦急失了分寸。
在過去的十幾次回目中,裴嬛不是沒有得寵過,她就是梁熙可著陳瑄的心意精心培養的美人,得寵都是必然的事情,張貴人從前為什麼沒有這麼急?
閉著眼睛細細思索了一回,這事情好像也還是出在了時間上麵。
這一次裴嬛得寵似乎比從前都要更早一些,張貴人還沒有徹底失寵的時候,裴嬛就已經得了寵。
所以便就是因為這樣,張貴人的應對也與從前不同了吧?
正想得出神,她聽見外麵又有腳步聲穿來。
睜開眼睛,她看到常秩躬身從門口進來。
.
“又有什麼事情?”謝岑兒索性站了起來,她往外看了一眼,風雨尚未停歇。
常秩走到跟前來,輕聲道:“方才陛下與張貴人在宣華宮門口鬨了一陣,張貴人差點去撞了石獅子,陛下這會兒叫了太醫往宣華宮去了。”
“……”謝岑兒半晌不知能說什麼才好,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回了一些茫然的思緒,“那陛下可還好?”
這問題常秩沒法回答,也隻好抬眼看向了謝岑兒,道:“這奴婢便不知曉了,想來應當是沒什麼事情的吧……”
謝岑兒也意識到自己問了個無法回答的問題,她搖晃了一下自己一晚上被陳瑄張貴人裴嬛這三角戀情塞得茫然的腦袋,努力讓自己清明一些,道:“既然叫了太醫,那明日就讓人送些補品之類往宣華宮去。”
“是。”常秩應了下來。
“還有,這事情不許人私下討論。”謝岑兒又加了一句,“陛下說是什麼就是什麼,都不許胡亂猜測。”
“是。”常秩再應下來,“奴婢這就吩咐下去。”
.
謝岑兒歎了口氣,這一晚上的狗血戲份差點讓她都要無法思考了,卻也不知道陳瑄會如何把這些事情蓋下來?
以陳瑄一貫在感情上的薄情來看,大概是會直接抹平的。
她這麼想著。
果然,第二日一早所有的事情都已經有了確切的結論。
.
“陛下說張貴人最近身子不好,請貴嬪娘娘來理後宮事。”一大清早,王泰便來到甘露宮來傳達了陳瑄的口諭,“再有,陛下問娘娘覺得裴美人是不是懂事,可還聊得來?”
果然與她昨日所想一致,謝岑兒聽著王泰的話,心中毫無波瀾。
於是她也就平靜地笑了笑,道:“裴美人十分伶俐,昨日與我聊得十分儘興,是我奪了陛下的心頭愛,還請陛下不要與我生氣。”
王泰笑著道:“娘娘說的是哪裡話,陛下怎麼會與娘娘生氣呢?陛下還說中午時候過來與娘娘一道用午膳呢!”
“那我便等著陛下來了。”謝岑兒說道。
.
中午時候,陳瑄果然便往甘露宮來了。
他不是空手來的,還帶了一整套金絲做的首飾頭麵。
“上回朕與你說過的北邊胡人的手藝,你看這金絲,比頭發絲還細。”陳瑄把一支金絲纏繞的鳳釵拿出來特地給她看,“朕想著這一套你用正好,你看看喜不喜歡?”
謝岑兒看一眼麵前的金銀首飾,忍不住笑了一笑,這應當就是陳瑄慷慨給予的封口費和好處費吧?
投桃報李,她收下了這一整套的首飾頭麵,然後道:“我覺得裴美人是十分伶俐的人,陛下何不給她升個位分呢?”
陳瑄臉上綻放了一個驚喜和意外的笑,他道:“貴嬪深得朕心,那便按照貴嬪的意思來,就升她作婕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