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山河(他已瘋魔了,救不了)(1 / 2)

社稷山河劍 退戈 6460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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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幾人皆是迷惘。觀林彆敘反應也知事情非同小可, 不敢隨意打趣,收聲慎言。

張虛遊蹲在地上,盯著崔二郎的臉一陣細看,詢問道:“是否與崔二郎的遺澤有關?他年過十五還能修出大妖遺澤, 可先生分明說過他根基有缺, 年幼尚且不能, 何況一身傷病?難道這世上,真有……”

他說到後麵, 心裡猛打了個突, 下意識抬頭望向林彆敘, 卻見林彆敘也正垂眸看著他。

張虛遊從未見過林彆敘赫然發怒的模樣。

這位白澤的弟子對待他們向來是寬和謙仁, 即便是弟子犯了錯事要施以教導,也多帶著種風輕雲淡的笑, 仿佛萬事不擾、諸事無憂, 塵世隻如一場清夢, 所以無所掛礙, 自然瀟灑自在。

可此時林彆敘的眼中竟有些晦澀的殺意與沉凝的怒氣, 棕褐色的瞳仁裡也隱沒出一道淡淡的金光, 沉甸甸地落在他身上, 將他嚇得凝在原地, 不自覺將後麵的話吞了回去, 隻餘腦海裡一片狂風暴雨亂做。

林彆敘定定看了他許久, 闔了下眼,才將那種刀鋒劍芒般刺人的目光收回去,眼皮一耷, 肅然道:“此事不該你們問,更不該你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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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彆敘向季酌泉借過劍, 回身將劍尖指向崔二郎胸口,被張虛遊眼疾手快擋了下來。

“師兄?”張虛遊臉色發白,兩指止住劍刃,被他方才威勢震懾,身上竟冒出一身虛汗。

林彆敘沉聲道:“崔二郎違逆天道,有悖人倫。不必送他去京城候審,現在就可殺了他。”

張虛遊一時蹲不穩,直接坐到了地上,單手在地上撐了下,叫道:“什麼?!直接殺了他?”

沒親眼見過崔二郎作惡,林彆敘又說得含糊其辭,這樣便要殺人,他有些難以接受。

柳望鬆也急促問了句:“為什麼?!”

“他入魔已深。即便是能消解他身上的妖力,也改不了他血脈中的邪戾凶煞,不殺了他,隻能留他做禍害。”林彆敘淡聲道,“他已瘋魔了,救不了。”

柳隨月想起他今日要殺人時的眼神,不由一個寒顫,直覺林彆敘說得沒錯,崔二郎恐已失了人性,全無半點羞恥與憐憫,且鬼話連篇、奸猾狡詐。

張虛遊心亂如麻,難以思考。但聽著“殺人”二字輕飄飄地從對方嘴裡吐出來,便感覺有什麼東西割了自己一下,極不是滋味,硬著頭皮頂了一句:“可是你還不知他做過什麼,你尚未審問,如何定罪?”

“哦?審問?”林彆敘笑著反問,“你能從他嘴裡套出幾句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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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彆敘看著他吞吞吐吐、猶疑不定的表現,先前那股滾燙灼燒的怒火倒是激退下去。抽回劍,劍的寒光有半寸隱入他寬鬆的長袖裡。

他坐到正首的位置上,將劍往案幾上一擱,又恢複了那種鎮定自若的姿態,緩聲道:“崔二郎身上血煞之氣能重到這等地步,我叫他痛快去死倒是一種解脫。他變成這模樣,你以為他父親會不知道嗎?連臉都換了一張。他父親知道,會沒有謀劃嗎?人或許已經堵在刑妖司外了,你看他們的耐心能等多久。會不會給你慢慢查案的機會。”

話音剛落,年輕弟子就飛跑著來報:“幾位師兄,外頭來了好些人砸門,要我們把崔公子放出去。側門也給圍住了!少說幾百,這可怎辦?”

林彆敘未答,又一人高喊著跑來:“師兄!幾位師叔在街上巡查,無故被崔氏的人給架回來了,此刻就關在門外,要不要放他們進來?”

“等等!”張虛遊抱住頭,捂著耳朵,“你們讓我冷靜想想!”

林彆敘並不逼迫,揮手讓兩名弟子暫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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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隨月按捺不住,舉起手弱弱出聲:“彆敘師兄,他今日為何要殺我?這個可以問嗎?”

“自然是想吃你啊,柳師妹。”林彆敘此時還笑,配上他的話語,就顯得尤為陰森,“你是金蟾氣運的遺澤,能壓住他身上的煞氣,自是大補。”“啊……”柳隨月不由渾身發毛,抱緊自己打了個哆嗦,“師兄你彆再說了!”

談話的一番功夫,地上的人眼皮動了動,已是轉醒。

林彆敘端坐著,沒了要動手的意思。

季酌泉見狀上前拿回自己的劍,眸光生寒,正要抬腕,那頭張虛遊豁然起身,高喊一聲:“我!”

他喉結用力滾動,到底下了決心,抿緊唇角道:“能把他交給我嗎?好歹我與他算是交情一場。我最後送他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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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二郎醒過神來,仰著頭戒備瞪視眾人:“你們想做什麼?”

張虛遊上前將他扛起,帶著他往後院走去。

林彆敘等耳根終於清淨了,才看向摸著椅子疲憊坐下的三人,問:“所以……傾風呢?你們不是一塊兒出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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