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相顧無言,林彆敘悠然補上一句:“更巧的是,那修士也是年過二十才領悟的大妖遺澤。”
林彆敘輕車熟路地驅用法寶,長袖一揚,將鏡子拋到空中:“我方才從袁明的身上引了一部分妖力過來。他現在跟那假蜃妖氣機相連,雖看不了太多,也能借此窺探幾分。”
這古怪的鏡子在夜裡顯得尊貴許多,可以看見一道金色的細碎流光沿著背後的秘文不停遊走,叫它不那麼像剛從土坑裡刨出來的破舊垃圾。
傾風神色微動:“所以葉小娘子的屍體……”
葉小娘子習以為常,將一番滾瓜爛熟的話再背了一遍:“您叫霍拾香,您原是刑妖司的弟子,有能吞噬他人妖力的遺澤。您的遺澤能克製妖毒,所以四處奔走找那些服過妖毒的人救治。您腦子裡有許多記憶,可是您叫霍拾香。”
“該是被那假蜃妖帶走了。就不知是何種用途。”林彆敘略一點頭,“原先的蜃妖確實是早已消隕,我還去觀過刑。如今這個,該是吞噬蜃妖妖力的人族。她連妖域都已領悟,可見服藥比那崔二郎還久,且殺人無算。不能留她在世,需早日將她引出。”
霍拾香聽她說完,神色恍惚了陣,方想起自己是誰,低下頭道:“我快不行了,往後,你自己多保重吧。”
葉小娘子小心道:“恩人,恩人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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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葉小娘子收拾包袱的時候。霍拾香杵立在牆邊,仰頭盯著樹梢,又開始發起愣來,直到葉小娘子推著她的手臂,將她喚醒。
從“我叫霍拾香”、到“我分明叫王玉梧”之類。連自己是誰都記不清楚。
那女人在說:“我叫霍拾香,我從鴻都來,我是霍氏第十二代傳人……”
霍拾香木然轉過頭,張開嘴,茫然問:“你叫我?”
“崔二郎殺葉小娘子,是因為葉小娘子以前也是個藥人。他雖服藥已久,倒是未曾殺過人。見到葉小娘子後,被她身上的味道迷得理智全無,便出手將她殺害。又因心中畏懼,不敢真吃,將人丟進河裡倉皇逃走。”林彆敘的語氣淡靜得毫無波動,說到最後還是省不掉些許唏噓,“他已是我見過心性最為堅定之輩,這麼多年忍住了沒開殺戒。可惜這藥著實是碰不得。”
背景中有道聲音不停在他耳邊徘徊,似低聲呢喃又似魔音繞耳,帶著隱約的瘋狂,仿佛要刻進心骨,好提醒自己時刻謹記。
林彆敘又說:“此案還有細節被先生壓下。那修士原隻是個性情怯懦的白丁,啃食大妖血肉後僥幸存活,因血煞之氣人性儘失。這本就是違逆天道的邪法,縱然能越過修行,直接掌握天地的神通,也是後患無窮。如此得來的法術,無法使用尋常方式修行,隻能通過不停地吞食同類來維持法力。他畜養人奴,正是為了逼他們異化,給自己做藥。”
霍拾香點頭,將她推開,昏昏沉沉地往外走:“我要走了,不要尋我。我若還好,再來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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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酌泉驟然感覺夜間的風冷了起來。紅日不知何時已徹底沉入天際,穹頂上隻剩下一層黯淡的銀輝。
袁明一看周遭擺設,便知另外一人就是最早遇難的葉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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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娘子眼眶發紅,握著她的手道:“對不住霍娘子,要不是我鬼迷心竅,您也不用替我受罪。往後我在儒丹城,定然踏踏實實。”
袁明恍以為自己隻剩了個魂魄,從進入幻境起,便一直在相同的場景裡飄飄蕩蕩。意識雖清醒,卻沒了軀殼。
“同類相食……”季酌泉手指發緊,按在劍身上,輕聲道,“連獸性也不存了。”
他說著右手一翻,從身後摸出窺天羅盤來。
三人雖有猜測,可親耳聞聽還是有種毛骨悚然的駭意。
這人的神智儼然已有些不正常,有時靜坐著不動,有時忽然變臉發怒。有時能清醒些,可也是魔怔的,嘴裡反複念叨著各種奇怪的東西。
三人立馬站直了,仰頭注視著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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