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彆敘:“畢竟是個次品,想驅用這羅盤的威能,需要極強大的大妖血脈以及渾厚的妖力。”
貔貅指著傾風道:“又不是我要用,你找她啊!”
林彆敘歎說:“可她不是妖啊。”
傾風咧出一口白牙,朝他露出真誠而和善的微笑。
貔貅:“……”
總忘了這猢猻不是妖!可她分明是少元山都壓不住的妖孽啊!
“我是倒了什麼黴啊!”貔貅哭喪著臉道,“找紅毛鳥去,不能隻我一個人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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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泰山的劍閣之上,早晨正飄著一片塵埃似的輕柔細雨。白茫茫的雨絲同未散的晨霧一道籠罩了山頭。漸次的霧氣將翠綠的山脈與空靈的天色,連成幅渾然一體的山水墨畫。
水氣潮濕,帶著沁人的空氣,凝結在年輕修士們的頭發上。
上百人圍繞劍台操練,齊整一致的舞劍聲擊退了稍許風雨的寒意,將氣氛烘托出一片熱火朝天的高漲。
狐狸滿臉高深地在人群中走動,裝模作樣地指點著青年的招式,迎麵撞上個體型魁梧的巨人,要高高仰起頭,才能看清對方的臉。
壯漢察覺到他靠近,也怕自己一抬胳膊將他撞倒,低下頭跟看小孩兒似的,憨厚地衝他笑了笑。
狐狸正要拍拍麵前這高個兒的肩膀以示鼓勵,忽然整個人一蹦三尺高,大叫出聲:“什麼東西?燙我屁股!”
他伸手往後一摸,發現是萬生三相鏡。這東西被他抓在這裡,便莫名不發燙了,隻是周身震蕩出一圈微弱的妖力。
那壯漢與他對視片刻,忽然神色一慌,連退數步,扯著嗓子高喊道:“先生你再好好看看,俺絕對不是壞人!俺從小一心報國,怎麼會燙你屁股!”
狐狸:“……”
狐狸說:“我又沒說是你的緣故,你怕什麼?”
壯漢欲言又止。
就狐狸整天拿著羅盤拍人腦袋玩,誰不怕啊?
那頭陳疏闊聽見動靜,拄著竹杖趕過來,緊張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它自己動起來了。”狐狸拍打了兩下,“莫非是先生有什麼指示?我去找人借點妖力!”
他撒腿往山下跑,半路遇見在涼亭練劍的季酌泉,不挑剔地叫道:“季酌泉,借我一點血!”
季酌泉問:“你要做什麼?”
“這羅盤吵個不停,該是有人找我。”
狐狸利落從季酌泉身上祭了一些血,見還是不夠,乾脆往殿上跑。陳冀此時正在開早會,殿內擠了一群高手,省得他四處找人。
季酌泉不明就裡,自發跟了上去。
柳隨月正在跟謝絕塵清點刑妖司新選弟子的名冊,忙得焦頭爛額,見季酌泉追著狐狸屁股跑,當下將筆一丟,煞有其事地喊道:“絕塵師兄,有好東西!快跟啊!”
謝絕塵還沒反應過來,邊上的師弟們已開始替他焦急,推攘他道:“師兄快去,他們要跑遠了!”
謝絕塵糊裡糊塗,站起身也朝前殿跑去。
一群人相繼聚在殿內,彼此麵麵相覷。
陳冀眉梢微動,看著狐狸一個接一個地找人索要妖力,而後蹲在地上搗鼓著手裡的三相鏡,按捺不住地朝前走了兩步,想問他在做些什麼。
隻見鏡子上忽然冒出一層白光。
狐狸湊近了腦袋往裡看,不多時,在裡麵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兩人見到對方,同時叫出聲來:“啊——!”
傾風放聲大笑:“哈哈!”
狐狸還在尖叫:“啊啊——!”
傾風問:“你鬼叫什麼?”
狐狸激動道:“啊——見鬼了!!”
傾風說:“我是你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