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送你那倆雙胞胎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蘇藍淡定道,“你看你,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汗毛一直從頭豎到腳,眼睛也不知道看哪,太標準了,簡直是教科書的表現。”
沒理會霍遊寒臉上突如其來的菜色,蘇藍想起來:“那兩個雙胞胎呢?”
霍遊寒:“……怎麼,你又感興趣了?”
蘇藍:“你不會就養著他們吧?”
霍遊寒:“……”被說中了。
燙手山芋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霍遊寒不勝其煩,交給了家裡管家讓人隨便找個屋子把人塞進去,好吃好喝供著了。
霍遊寒:“老子這叫正人君子。”
蘇藍:“你這叫慈善大使。”
說到這兒,她又想起來了什麼,一轉頭,“那你現在還是處男?”
霍遊寒:“……”
霍遊寒:“你他媽……”
“說真的。”蘇藍停頓了一下,“我覺得那你應該還挺有這方麵經驗。可以讓我借鑒一下。”
霍遊寒差點哽住:“什麼經驗?”他總感覺她說不出來什麼好話。
蘇藍手裡的煙抖了一下,她大概沉默了兩秒,唇微張,吐出幾個字,
“怎麼——戒欲。”
霍遊寒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過了會兒,男人煙都要燒到手了,這才問出口:“蘇藍,你被奪舍了?”
蘇藍:“……”
要不是現在大庭廣眾,還在宴會上,她能把他頭按進煙灰缸裡。
“你單了這麼二十多年,應該這方麵經驗挺足的吧。”蘇藍委婉道,“怎麼樣,不如給我支兩招。”
霍遊寒:“你怎麼突然想起禁欲?”他表情古怪起來,視線逐漸往下滑,“不會吧,你不是身體出了毛病……”
砰地一聲。
霍遊寒的頭跟煙灰缸來了個親密接觸。
“對不起,手滑。”
蘇藍很淡定道,“我想熄煙來著。”
“禁欲怎麼了,正常Alpha不都會時不時禁欲一段時間。”
霍遊寒:“……”你自己聽到了自己在說什麼嗎?
“哦,處男除外。你們是專業的。”
“?”
霍遊寒嘖了聲,抬手將自己臉上的煙灰一把抹掉,扯了扯嘴角,冷笑,“這還不簡單,你就不能把精力分散點在彆的地方?”
“比如?”
蘇藍剛想問點什麼彆的,忽然,她轉過臉來,審視的目光在霍遊寒身上一打量。
“你彆說,剛剛打你那一下還挺舒服的。”
“怎麼樣?”她笑眯眯起來,“等下跟我去打一架?我來找場地。”
霍遊寒臉唰地一下黑了。
敢情他是個沙袋是嗎??
男人活動了下筋骨,預感了一下等會兒會接受的暴揍,但還是很沒骨氣地點了個頭。“行吧。”
“但你記得,你欠老子一回!”
“行行行,”
蘇藍跟他往宴會廳內走,“你想要什麼?請你吃飯?”
“吃飯就打發老子?”
“下次送你個三胞胎?”
“……”
“抱歉,忘了你不行。”
“!!你說誰他媽不行?!你再說一遍?”
……
最後一場架打得格外酣暢淋漓。
霍遊寒似乎是賭上了Alpha的尊嚴跟她扭打,兩人都是練過的,Alpha力氣很大,拳拳到肉,蘇藍許久沒動手也興致極高,結局以她按著霍遊寒的頭砰地砸在地板上為終。
“你還挺有用的。”蘇藍心情很好,對他的格鬥精神做出評價,“我現在好多了。”
她鬆開他的頭發,站起身來,腳尖踢了踢男人手臂上鼓囊的肌肉,“你是不是還練過了?再接再厲。說不定你這種去軍隊裡練練還不錯。”
這場架打得還挺舒服的。
蘇藍心情是真的不錯,多餘的精力都卸掉了,她伸了伸胳膊,看了眼天色。
“謝了。”
該回去見玫瑰了。
腳步剛挪開一點,她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
“蘇藍。”
“怎麼。”
霍遊寒重重喘了口氣,剛剛窒息的感覺還在,他揉了把自己的喉嚨,咳嗽了兩聲冷不丁問。
“——彆跟我說,你浪子收心了。你們以前可不是這種相處模式。”
“‘你們’?”
“你是為了鐘予?”
蘇藍回頭,給了他一個眼神。
窗外打進來的明亮天光打在她的身影上,陰影之下,那雙眼眸裡看不出來情緒。
她慢慢地笑了聲,說得很理所當然。
“不然呢。”
聲音很輕,昏黃的光線之下,她笑起來極為好看。
她是認真的。
霍遊寒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的背影走遠。
男人重重地癱在地上,揉了把自己的臉。身上酸痛得要命,臉上也掛彩,都比不上胸口的滯悶。
霍遊寒寧願她是浪子,什麼都沾惹。情人無數,百花中過,什麼都不上心。
這樣他的念頭還勉強有一席之地。
問心不再有愧。
-
蘇藍將自己一身多餘的精力都折騰完了,回到家的時候身心都輕鬆。
鐘予依舊乖乖在家裡等她。
她剛從車裡出來,就見鐘予安安靜靜地站在小樓門口。
黑發美人的臉在橘黃色路燈的映照下格外柔和,他彎了彎眼睫,見到她就很高興。
“蘇藍……你回來了。”
鐘予上前兩步,到了她麵前的時候,堪堪停了下來。
他想要去抱她,又收回了手。
蘇藍回來之前洗了澡,把汗水都洗了乾淨,很是清爽。
她微微笑起來,親吻點在他的唇上,帶著他往屋裡走。
“我們夫人今天都乾了什麼?”
鐘予被她忽如其來的親吻弄得臉一下就紅了,又聽到她叫自己夫人。
他猶豫了一下,“也沒乾什麼。就看了一會兒書。”
蘇藍隨口:“什麼書?”
鐘予停頓了一會兒,沒有回答,他轉而補充,“我今天有好好吃飯。”
雖然沒什麼胃口,但鐘予也努力多吃了一點。
蘇藍捏了捏他尖尖的下巴,另一手環住他的腰,將他拉進懷裡抱著。
鐘予輕輕一僵,一動不敢動。
“夫人好乖。”
淡淡的玫瑰香氣拂到鼻間。
蘇藍抱了他好一會兒,鐘予身體又軟又香,抱起來就很舒服。
分開的時候,鐘予有些不舍地放下手,但他還是聽話地離她遠了一點。
兩人自然地吃了晚飯,蘇藍陪鐘予散步,又跟他在書房裡窩了一會兒,這才讓鐘予去睡了。
半夜的時候下起了雨。
本身隻是細密連綿的秋雨,到後來,竟然天上雷聲隆隆,閃電劈開了夜色,屋內的台燈的光都吱閃了一下。
蘇藍還沒睡。
她蹙著眉望了會兒窗外的雨,有點擔心鐘予。
說起來,她其實也並不知道鐘予怕不怕雷聲。
這還是她跟鐘予開始相處之後,第一個雷雨天。
上一世的時候他們一起住在鐘家的某幾天,倒是經曆過這種天氣。
但原來的鐘予看上去總是冷漠地出奇,沒什麼能入他的眼,蘇藍也從來不會覺得這樣的一個人會怕雷,壓根沒往彆的地方想過。
——再說了,他就算怕,那跟她也沒太大關係。
但現在……
蘇藍心神有些不寧,她啪地合上了文件。
從床上起身,準備去鐘予的臥室看看。
這種天氣,總不能讓他一個人睡。
蘇藍推開自己的房門,穿過兩人房間之間間隔的書房,再又推開鐘予臥室的門。
門把手擰下。
“鐘……”
一個空蕩的臥室映入她的眼簾,床上空無一人。
甚至就連被子都整整齊齊,沒有被躺過的痕跡。
蘇藍一下心跳都要停了。
鐘予……
蘇藍腳步定了定。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過什麼,扭過頭去回看向書房。
靠近她房間那側的沙發上,正蜷縮著一個身影,昏暗的夜色之下,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蘇藍手指攥緊了。
裹著薄毯,玫瑰還沒醒,睡得極其不安穩,單薄的身體正在輕微地發抖。
雷聲一打,那個縮成一團的身影又抖了一下。
他眼尾潮濕,還帶著夢裡留下來的淚痕,不知道是夢見了什麼。
他縮在那單側的沙發上,就像是被主人關在房門外麵拋棄的小貓。
雷雨天裡無處可躲,隻能被大雨淋濕,可憐極了。
鐘予之前……都是睡在這裡?
這個念頭讓蘇藍手指都冰涼,她震驚地走過去,手剛剛輕輕撫上他的臉頰,鐘予就驚醒了。
“蘇藍……”
他睡眼朦朧,還不清醒,眼淚嗪在眼裡,一下就鑽進了她的懷裡。
“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