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標記並不是一個時興的詞。
至少在新世聯邦裡, 並不是。
劃分舊世和新世的一個重要標誌之一,就是聯邦頒布的新公民法。新公民法,將舊世婚姻裡對於Omega非常不利的“永久標記”,轉為了一個非必須項。
被永久標記的Omega終身都會帶上標記者Alpha的印記。甚至, 和任何除標記者外的Alpha交合, 都會極其痛苦,永標堪稱是一把貞操鎖。
號稱思想新潮的新世的人自然並不會選擇這樣一種方式。
對於私生活向來混亂, 婚內婚外出軌頻繁的貴族階層來說, 這項新規定也是個利好的政策。
玩得花的Omega貴族比比皆是,Alpha們也擔心萬一日後離婚後世惹得一身臊, 於是,一拍即合, 臨時標記, 就成了大家族聯姻心照不宣的最終的解決方法。
情趣有了,出口有了, 眾人皆歡。
沒人會選擇吃力不討好的永標。
蘇藍之前和鐘予的家族聯姻的婚姻裡, 沒有過永久標記, 也從來沒有人說過閒話。
——當然, 他們很謹慎, 外人也沒機會知道就是了。
“蘇藍, 你能不能……永久標記我?”
現在,鐘予問了出來。
玫瑰認認真真地,用那雙綠眸盯著她,目光一瞬不瞬。
“可以嗎?……我不怕疼。”
巴掌大的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潮紅,但表情又極為嚴肅,明明是他在邀請她,明明他是要承受痛苦的那個人, 卻問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自己的話激起什麼不好的反應。
蘇藍怔了怔。
“我是不是……嚇到你了?”
見她一時沒說話,鐘予胸膛輕微起伏著,臉色稍稍白了一點。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突然,如果我說得過分了,就當我沒有說過……”
一隻手伸過來,徑直抵著鐘予的肩頭,將他整個人按倒在了柔軟的被子之間門。
她的力道並不完全溫柔,鐘予輕輕喘了口氣。
“蘇……”
“永久標記很痛。”
蘇藍道,“你以後身上都會帶著我的味道。”
她的拇指按上他的唇瓣,不輕不重地摩挲著。感受著他唇瓣的柔軟,鐘予濕熱的呼吸都拂在她的指腹之上。
“被永久標記之後,你以後也沒有辦法再接受其他人。”
“其他人……”
鐘予綠眸睜大,開始掙紮,“蘇藍,我根本不會有其他……”
“洗標記也非常麻煩。洗標記的痛苦,一般人承受不了。如果真的要去除,也許還要洗很多次。”
順著他唇張合,蘇藍本來按壓在他唇瓣上的手指壓進去觸碰到了他的舌尖,但她又拿出手指,還是摩挲他的下唇唇瓣。
鐘予的唇形姣好又飽滿,非常適合接吻。
她手指上的薄繭和他接觸,帶來酥麻的戰栗感,但是鐘予已經顧不得這些了。
鐘予眼淚都盈上來,他仰望著她,拚命搖頭,“我不會的,我不會洗的,我珍惜都來不及……”
“蘇藍,我隻是你的……我不會有其他人,永遠也不會,連如果都沒有……”
一條條把負麵的注意事項都跟他提了,蘇藍掰住他的臉,讓他直視自己,聲音緩了些下來,平緩地問道。
“鐘予,你真的想好了?”
“永久標記不是開玩笑,是終身的事情。”
像是抓住了浮木,鐘予眼裡光芒逐漸亮起,他重重點頭,“我想好了。”
他勾住她的脖頸,想要貼近她一點,“我想好了,我想要你標記我……”
“讓我打上你的記號吧……”
果然是很痛苦。
最痛苦的是成結。
像是身體被拆開又重組,痛苦地脊背僵直,鐘予的汗水濕透了絲綢睡衣,額前的發也打濕了貼在臉上。
玫瑰整個人痛得在痙攣。
那種一點點被撐開,卡住,身體內都滾燙的感受,折磨得他劇烈喘息,疼得生理性淚水不斷簌簌往下掉。
永久標記的確像傳聞中一樣痛苦。
每一分每一秒都被無限延長,像是又被拆分了數百個,數千個微小的碎片,都帶來極其細微的感受,她的溫度,他的溫度,究竟誰更滾燙一點,鐘予都沒有辦法分清了。
但鐘予覺得好幸福。
汗水與淚水浸潤,綠眸慢慢睜開,水光瀲灩,對上她安撫的目光。
鐘予嘴唇都被他咬破,血痕斑斑,但他還是勉強地露出笑,艱難地道,
“我不疼。”
彎了彎唇角,一個微弱的弧度。
“傻話。”
蘇藍注視著他。
痛感持續,鐘予麵色發白又帶著不自然的潮紅,整個人被割裂開,像是同時處在兩極天堂和地獄。
淚水簌簌地流下,順著眼尾滑落,打濕了枕頭的布料。
成結的過程緩慢,痛感逐漸加劇。鐘予已經意識開始崩離,說不清是快樂還是已經痛到語無倫次。
“我喜歡你,蘇藍……”
他一聲一聲輕喚著,仿佛這樣就能緩解痛苦一般,“我喜歡你,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
“我知道。”
蘇藍用手抹過他眼尾的淚,淚水落下來是燙的,濕潤了她的手心,“我知道,玫瑰。”
鐘予感覺自己身體內像是被燙壞了,渾身發抖,沒有辦法停住戰栗,偏偏成結是沒有辦法動彈的,他像是被釘死在原處,是砧板上的魚,是被束之高樓的囚徒。
但他心甘情願。
“我好喜歡你……”
鐘予一邊流淚一邊道,疼得眉都蹙起,纖長的睫毛根根打濕,他被迫咬緊了被角,咬得很用力。
蘇藍感覺到他又脆弱地開始痙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