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逃生第二十八天 我果然……也喜歡你……(2 / 2)

名柯逃生APP 涼杏 10307 字 6個月前

“是我的錯!明明在演習竟然還開小差了,非常抱歉,諸伏同學!”

“沒關係,”諸伏景光一如既往的溫和,隻是聲音稍微頓了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朔也……我們應該說好了之後不要帶敬稱吧,才會那麼一小會時間你就忘了嗎?”

他邊說邊露出了恰當好處的憂鬱表情,那眼神直接看得深名朔也愧疚感拉滿。

“我隻是、稍微有點不習慣。”

他慌慌張張地往前走了兩步,握住了諸伏景光拿著割刀的手,等對方低頭看過來時,認真地、堅定地對上了那雙藍眼睛,一句話頓時脫口而出,“真的,我超級超級喜歡景光哥的!”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其實這句話剛說完,深名朔也就有些後悔了。

他並不是後悔裡麵的內容,而是後悔自己竟然一著急,就這樣直白地把心聲表露了出來。

他、竟然就這麼、直接說了、喜歡!

在諸伏景光滿含笑意地注視下,黑發金眸的青年臉色瞬間爆紅,這會不僅僅是耳朵根了,他覺得自己從頭到腳,連腳趾都開始燙了起來。

被這樣的熱氣蒸騰著,他不僅大腦一片混亂,舌頭也開始跟著打結。

“我、我我來幫、幫你!”

為了隱藏自己丟臉的表情,深名朔也不由分說地奪過了諸伏景光手裡的刀,用雙手緊緊握住。

緊接著,他化羞恥為力量,呼哧呼哧甩動著刀刃,不斷去砍掉前方擋路的枝條。

深名朔也努力讓自己沉浸在工作裡,想借助勞動去忽視剛剛發生的事情。

可他的感知很敏銳,即使背過身去,也能清晰察覺到到後麵,屬於諸伏景光那道灼熱到完全無法忽視的目光。

可惡,竟然會有這種情況……深名朔也更加害羞了。

雖然他那句話並沒有曖昧的含義,可對於一個從小為了生活拚儘全力、完全沒什麼機會接交朋友的人來說,這樣去直白表達自己內心的情緒,已經是件很難得的事情了。

更何況,他說的實在是太倉促了!連時機都不對!

哪有人在學校演習考核的過程中說這個的啊……

啊啊啊不行!不能再想了!

深名朔也強迫自己轉移視線,和自己的內心做著掙紮,手上的動作不由更加凶狠起來,像發泄一樣,就連揮動幅度都大了不少。

……

因為範圍擴增,再加上偶爾出神恍惚、沒來得及注意兩邊的情況,黑發金眸的青年手臂上、身上、臉上很快多了許多細小的傷痕。

這些全是一個不小心,被旁邊枝條刮的。

他的皮膚太白了,一點點淤青都很明顯,手心因為用力甚至開始泛紅起皮,更彆說還被劃出那麼多道刺目的血痕。

諸伏景光走在後麵,目光就沒從青年的身上離開過。

如果這時深名朔也稍稍回神關注一下,很快就會發現,諸伏景光的表情其實非常奇怪。

真的很奇怪。

看上去,他似乎在拚命掩飾自己上揚的唇角,就連眼神中都帶了幾分奇怪的灼熱,然後一點一點、毫無縫隙地舔舐過那些殷紅的、流血的傷痕。

他甚至注意到了,就在青年的前方,正橫長著一個相當鋒利的尖條,最頂端甚至微微彎著,像一個天然的魚鉤。

諸伏景光幾乎可以肯定,以青年目前僵硬到機械化的動作來推斷,他根本無法準確地清除掉這個阻礙,甚至右臂還會狠狠刮蹭過去,豁出更大的傷口。

……

等深名朔也反應過來的時候,諸伏景光已經捂著側腰倒下了,指尖刹那間鮮血淋漓。

他並不清楚對方是故意撞上來的,嚇得連刀都瞬間扔到了一旁。

“景光哥!”

看著眼前的慘狀,深名朔也完全不敢伸手去碰,麵前的青年麵色慘白,唇也幾乎失去了血色,臉上卻依舊帶著溫柔的笑意,甚至還反過來安慰他,“沒事,我沒事。”

可深名朔也並沒有被安慰到。

他偏過頭,看著旁邊沾滿血跡的“倒鉤”,再看了看本該在自己身後、現在卻倒在他身側的青年,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指節攥得發白。

——是他,都是因為他。

都是因為他,景光哥才會受傷的。

蜂擁而至的愧疚感,幾乎淹沒了深名朔也所有的情緒,他連金眸都黯淡了不少,整個也人肉眼可見地沉默了下來。

因為沒有醫療包,深名朔也想了想,毫不猶豫扯下了自己的襯衫下擺。

清脆的撕裂聲似乎驚擾到了受傷的青年,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裡立刻多了幾分無措。

“朔也?”

“抱歉,景光哥,”深名朔也輕輕拉開了諸伏景光被鮮血浸染的布料,在看到皮開肉綻的傷口時,瞬間紅了眼圈。

“……很疼吧。”

“還好,”諸伏景光依舊溫柔地回答著,殊不知這樣平淡的、包容的反應,更讓麵前的青年感到愧疚。

……不,他或許也是知道的。

諸伏景光盯著麵前青年的臉。

因為被他倒下這件事奪取了所有注意,深名朔也並不知道自己其實也受了不小的傷。

他的右眼上方,不知何時劃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這是道橫切口,同樣也在流血,血液幾乎染紅了大半張臉。

細碎的血珠順著眼簾劃下,繪出一條條殷紅的線,最終凝在了青年長長的睫毛上,乍看上去像顆透亮的紅寶石。

然後這顆紅寶石,隨著青年眨眼的動作,啪地混進了透明的淚珠裡,陡然滾落。

他哭了。

深名朔也並不知道自己半邊的淚水,已然混雜了另一種顏色,他隻沉默地包紮著,又沉默地一顆顆落下滾燙的淚珠。

這些淚珠打在諸伏景光的手心、手臂和腕部內側的皮膚,讓他下意識輕輕眯起了眼睛,唇邊也不著痕跡地浮現出笑意。

“沒關係的,朔也……我隻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他一邊用最最溫柔的語氣這麼說著,一邊用最最灼熱的視線,肆意欣賞著青年那張被淚水和血親吻過的臉。

說實話,深名朔也看上去比他慘多了,之前零零碎碎的傷口根本沒來得及處理。

愈合結痂的、還沒愈合的、正在流血的,雖然不重,但數量可觀,甚至青年身上的衣服也變得臟兮兮的,還有幾道明顯的破損,配合著那張昳麗的麵容,有種被淩虐的美感。

諸伏景光幾乎要沉浸在這幅場景裡了。

他掌管著學校懲罰室的使用權,見證過無數人染血求饒、哭訴、甚至被捆綁著受刑的場景,自以為不會輕易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

可他卻從沒有一刻覺得,原來隻要一個簡簡單單的低頭,就足矣挑動自己的神經。

深名朔也。

朔也……阿朔。

諸伏景光眼波微動,忽然反手握住青年伸向自己腰側的手腕,在對方遲鈍的怔愣中,慢慢拉近距離。

他的鼻尖貼著對方額頭,蒼白的唇幾乎快親上那隻流著血淚的右眼,灼熱的呼吸撲打上去,又啪——激出一道漂亮的淚痕。

此時此刻,諸伏景光的聲音溫柔到了極致,他輕聲呢喃著。

“我果然……也好喜歡你。”

喜歡看你受傷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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