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鬆田陣平的人格竟然會單獨跟諸伏景光有過交集。
而且看這幅熟稔的口氣,兩人的顯然關係不太一般……畢竟他們還聊到了那種事!
什麼叫收斂了、什麼叫不夠刺激啊?!這些家夥腦袋裡都在想什麼!
剛剛鬆田陣平看到的場景,放在遊戲裡也有張完整的特寫CG。
萩原研二幾乎是同步瞥見了捆/綁的內容, 這嚇得他趕緊扒拉了一下工具欄, 看了眼app上方的標識。
【18+】
萩原研二:……
那沒事了。
事情突然合理了起來。
萩原研二想,隻要不把這個當成逃生遊戲,而是當成什麼戀愛模擬器的話,裡麵NPC跟主人公左右的互動就顯得都很正——
這一點也不正常啊!!!
不是,談哪門子的戀愛要用到這些?
而且鬆田這人格的話乍看上去, 簡直就像是他和諸伏景光共同(重讀)觀賞或者參與過一樣!
萩原研二瞳孔地震,差點就想打電話給鬆田陣平本人了。
他真的很想好好質問他一下, 為什麼這家夥遊戲中的設定會是這樣的, 以及告訴對方'你對象被人放在遊戲裡被好幾個變態盯上'這個遺憾的消息。
“本來還指望這家夥過來,能打消一點諸伏的存在感呢……”
看著屏幕中前有狼後有虎的狀況, 萩原研二覺得事情稍微有些棘手,忍不住為深名朔也捏了把汗。
與此同時,遊戲裡。
叫做鬆田陣平的小人並沒有多少猶豫,他給旁邊同伴撂下一句“注意警戒”後, 很快就朝深名朔也的方向走了過去。
他的腳步毫不遲疑,哪怕腦海中的聲音依舊在喋喋不休地嘲諷著。
一步、兩步、三步……
上帝視角的好處這時體現了出來,萩原研二發現他甚至能在兩個方向來回切換。
他拖動屏幕, 畫麵中一會顯示著鬆田陣平靠近青年的場景,一會又變成了諸伏景光躲在一邊, 用陰鬱的、沉凝的視線暗戳戳盯著的角度。
至於鬆田陣平的那名好同伴……有時候真的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是渾水摸魚才“考”進來的, 自過起來就一直抱著槍畏畏縮縮躲在旁邊,完全沒有要動作的意思。
“朔也。”
等快靠近的時候,鬆田陣平輕輕喊出了青年的名字, 語氣小心翼翼,似乎試圖將他喚醒……
不過很快就發現對方還有意識,眼前長長的睫毛正微微顫動著。
鬆田陣平又喊了一聲,這次深名朔也的反應更強烈了,他甚至動了動唇,可惜齒間門被粗長的麻繩堵住,隻能含糊不清地擠出幾個字。
鬆田陣平努力去聽,發現那是自己的名字。
深名朔也僅憑聲音就認出了他。
這個認知讓鬆田陣平多少有些竊喜,他一直緊皺的眉頭在這刹那也終於有了鬆動的跡象。
他朝對方伸出手,一邊警惕四周、一邊焦急地去解青年身上的繩子,不知不覺完全忽略了周圍詭異的寂靜——
包括他腦海中不知何時靜默下來的人格。
這似乎是個很獨立的人格,他甚至擁有著獨屬於自己的思維泡泡。
隻有萩原研二能看到。
他也很驚訝地看到,在鬆田陣平頭頂上冒出了那麼一個黑紅色的、像被什麼乾擾過、綴著歪歪扭扭字體的泡泡。
上麵寫著兩句話。
【我們擁有同樣的聲音】
【鬆田陣平,你猜猜,他認出的究竟是哪一個你?】
……
躲在暗處的的諸伏景光,清晰看到了那邊的場景。
那看上去就像是個唯美的救贖劇場,備受折磨滿身傷痕的青年終於等到了自己的騎士,漂亮的金眸亮晶晶的,裡麵滿滿倒映著對方的身影。
藏在深名朔也手心的刀片被他牢牢藏了起來,刃口朝裡,生怕會傷到對方一樣,鬆田陣平彎下腰去解他腕處綁死的繩結,低頭的時候,兩人同樣漆黑的發絲幾乎糾纏在了一起。
諸伏景光的手已經摸上了扳機,他透過瞄準鏡,仔仔細細觀察著兩人的表情,卻很奇怪的,並沒有像對付之前的人一樣來次利落的暴擊。
“我必須找個好時機,子彈雖然是特製的,不會致人於死地,但至少也有點衝擊力。”
諸伏景光的表情很平靜,唇角甚至還噙著笑,他邊這樣想著,邊把準心從鬆田陣平的小腹移向胸口、隨後又頓了頓,慢慢上升到了腦後。
【乾脆來個漂亮的爆頭吧,現在還真不想看到這家夥礙事的臉。】
屏幕外的萩原研二:……
不是,你這公報私仇的心理也未免太明顯了吧,一言不合就往彆人的腦袋上懟?
萩原研二並不想看見好友“血戰成河”的場景,他本想阻止,但很快就意識到現在根本沒什麼空間門讓自己發揮。
總不能隔空擋子彈吧,這也未免太玄幻了。
萩原研二恨鐵不成鋼地戳了戳屏幕裡的小人。
奈何活物暫時無法感受這樣的觸碰,對方並沒有察覺出異樣,隻能看著諸伏景光繼續屏息凝神,保持著自己的準頭,安靜等待著鬆田陣平轉身的刹那。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朔也。”
鬆田陣平給深名朔也解完綁,非常自然地問出這個問題,“那個家夥……我是說諸伏景光,諸伏景光人呢?”
“他、他在——”
黑發金眸的青年眼神飄忽了一下,語氣支支吾吾的,明顯不擅長撒謊,鬆田陣平甚至從中看出了愧疚和歉意。
他心中頓時一沉,迅速反應了過來。
“……他就在附近?”
嘭!
幾乎在鬆田陣平出聲的瞬間門,清脆的破空聲炸裂開來,在他的視覺死角區,一枚子彈以足夠刁鑽的角度,徑自朝他的額頭飛去。
一句“小心”被深名朔也咽下。
因為是正對著,他清晰看見了即將迎麵襲來的危險……可他不能提示,畢竟這本身就是他跟諸伏景光的計劃。
對不起,鬆田同學。
深名朔也在心裡道了個歉,在這瞬間門猛地衝上去,雙手牢牢環住對方勁瘦的腰,不讓他有任何可以動彈的間門隙和逃脫可能。
朔也……?
在青年抱上來的一刻,鬆田陣平渾身肌肉都繃緊了,他下意識忽略了周圍的場景,滿腦子都是對方摸著自己腰側的溫熱的手,完全不知道子彈即將吻上自己的額頭。
不過很幸運,他的危機直覺足夠強,哪怕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都不知道,也在瞬間門做出該有的反應。
因為被限製了動作,鬆田陣平隻來得及攬住了青年的腰,隨後迅速往側邊躲去。
他並不是個遇到挑釁或者襲擊還會坐以待斃的人,幾乎在側身的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木倉,朝子彈的來路猛然扣動了扳機。
慢半拍吐出的“火焰”在空中和來勢洶洶的子彈撞到了一起,它們相互抵消,卻又很快遭遇了更多。
也不知躲在暗處的人抽什麼風,子彈不要錢似地往外冒,嘭嘭嘭衝著鬆田陣平掃射,
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這人是誰,鬆田陣平大致摸透了對方的想法,頗有些嗤之以鼻,手不由摟的更緊了一些。
被猝不及防地擁進了懷裡,深名朔也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