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不用管。”
大概是真的很害怕,諸伏景光完全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他的臉埋在深名朔也的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我已經習慣了。”
“這怎麼能習慣呢!這麼多傷該有多疼啊!”
深名朔也一直覺得疼痛是件可怕的事情,他感受不到,所以在想象中不自覺把那種感覺放的很大。
——剛剛還在附近、隱隱灼灼的呼喊聲已經消失了。
深名朔也猜測是來人走了,心下忍不住歎了口氣,稍微有些遺憾。
不過這種情緒在轉向諸伏景光時,刹那間變成了擔憂。
也許是把他當成了黑暗中唯一可以依靠的存在,諸伏景光的力道大的嚇人,完全沒給他留任何一絲可以逃脫的可能。
……這都是他的錯。
深名朔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他們根本不會落到這種境遇。
這都是因為他。
“……朔也?”
察覺到深名朔也的沉默,諸伏景光似乎有些不安。
“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
“朔也不會又在自責了吧。”
雖然深名朔也否認,但諸伏景光本身就很敏銳。
結合之前的事情和對方說的話,他很快推斷出了原因。
深名朔也很快就感覺到,一隻有些冰冷的手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頭發。
“這不是你的錯,朔也,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沒事。”
“哪裡沒事了,”深名朔也嘟囔了一句,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諸伏景光連自己都在害怕,卻依舊在這個時候選擇反過來安慰他,這個認知,再次加大了深名朔也內心的沉重感。
……為什麼要對他這麼好呢?
深名朔也真的不明白。
他想,如果這就是喜歡的話,那他寧願不要這種喜歡。
諸伏景光隻要好好的生活著,就足以讓他感受到高興了。
“真的,我其實已經不怎麼害怕了,”諸伏景光並不清楚深名朔也的心理,他還在繼續著自己的安慰,雖然這些話到最後,幾乎成為了病態的喃喃自語,“朔也、朔也……”
他反複念著深名朔也的名字,攥著青年手腕的力氣又不禁加大了幾分。
然後他說,“隻要有你在,我就不怕黑暗。”
“景光哥……”
【“我其實沒有那麼好……”】
【“不用再害怕了,我會一直在。”】
選項再次出現了。
萩原研一隻掃一眼,基本就清楚哪個選項會增加進入結局的可能性。
這都相當於直接刷好感了吧……他基本沒怎麼猶豫,很快就按下了第一個。
“既然這樣的話——”
深名朔也有些驚訝,他從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重要到這種地步。
聽諸伏景光剛剛這句話的意思,很明顯是把他放在了一個有些親昵的位置上、深名朔也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欣喜還是惶恐……
但有一點很明顯。
他被需要著,被一個人堅定地需要著。
“景光哥,不用再害怕了,”深名朔也的聲音很輕柔,卻很堅定,毫無疑問地在此刻安定著諸伏景光的心,“我會一直在的。”
“無論發生什麼都會一直在嗎?”
“無論發生什麼都會一直在。”
“景光哥,你可以大膽地睜開眼睛,隻要你睜開眼睛就會看到我,就會知道現在不止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深名朔也一點點地、小心地勸慰著諸伏景光,他雖然不知道怎麼治療這種情況,但可以想儘辦法去緩解對方的痛苦。
陪伴或許是最好的良藥。
……
大概是這種方法真的有了用處,深名朔也再次看到了那雙漂亮的藍眼睛。
因為是在黑暗裡,諸伏景光“不敢”去瞥其他的東西,隻認真的、專注地盯著深名朔也看,裡麵的神色溫柔到幾乎能把一個人溺進去。
被這樣注視的時候,他清楚聽到了心臟砰砰跳動的聲音。
咚、咚、咚……
深名朔也幾乎想逃了,他斂下眼正想低頭,下巴卻很快被一雙手抬了起來。
緊接著,在耳邊響起的,是諸伏景光沙啞的聲音:“讓我看著你,朔也,我真的很害怕。”
屏幕外的萩原研一幾乎要無語了。
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家夥是裝的。
現在的一切都不過是個謊言,這個混蛋利用自己和深名朔也的單純性格,編織了一張大網,正一點點地,把懵懂的青年包裹進去。
“我其實很疼,傷口很疼,心裡也很疼,無儘的黑暗是我永遠永遠的噩夢……”
諸伏景光慢慢吐露著“心聲”,而深名朔也很快在心裡把每件事情都對應了上去,理所當然地把這些當成了自己的錯誤、自己的責任,心中再次被愧疚感牢牢抓住。
“對不起,景光哥。”
【抱住他】
【抓住他的手】
這次萩原研一選了一。
看了半天劇情,他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卻又沒辦法徹底肯定。
他覺得自己有些推斷出了諸伏景光的套路,這個家夥似乎一直在想辦法,引起深名朔也的愧疚心理和同理心。
深名朔也的共情力很強,現在又掉進了陷阱,萩原研一幾乎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個單純的青年恐怕這段時間內,至少在這段時間內,再也無法放下諸伏景光了。
深名朔也回抱住了對方。
他的下巴擱在諸伏景光的肩膀上,雙手環著攏住對方的背,似乎這樣就能把對方的顫抖吞噬殆儘。
“這些都是我的錯……明明你,喜歡著我,我卻一次次間接或直接的傷害了你。”
【“或許我不應該得到你的喜歡,我也沒辦法以同樣的熱烈來回應你。”】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替你承受這些痛苦。”】
看著屏幕中的兩句話,萩原研一難得陷入了糾結。
直覺告訴他這可能已經接近了最後關頭,每一步每一個抉擇都彌足重要,所以他無法輕易立下判斷。
畢竟這兩句話都很符合現在的情境……
萩原研一還在徘徊不定,指尖也遲疑地頓在了半空中。
不過很快,看著看著,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腦海中瞬間回憶起之前的劇情來。
諸伏景光奇怪的,盯著深名朔也側臉的視線;反複詢問受傷的事情;再見到滿臉是血的青年時,近乎迷戀的神情;熟練又有技巧的捆/綁手法……
這些細節一樁樁一件件,莫名在萩原研一腦海裡繞成了一個完整的圈。
他隱隱預感到了什麼,鬼使神差地,戳中了第一個選項。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替你承受這些痛苦。”
深名朔也這句話剛說完,肉眼可見的,諸伏景光唇角勾出了一抹得逞的笑,他近乎蠱惑地開了口,灼熱的呼吸清晰撲在青年的耳垂。
“朔也隻要一直陪著我就好了,一直一直,永遠。”
“永遠?”
“對,不需要其他人,隻有我們兩個,”諸伏景光的手,慢慢從下至上,順著背脊拂上了青年脆弱的脖頸,宛如情人間的呢喃。
“我愛著你,朔也……所以有你在的話,我一定會很快忘記現在和從前所有痛苦的回憶。”
“我需要你。”
他輕易地吐露出愛意,眼神卻幽深至極,動作也很凶,幸好深名朔也感受不到疼痛,否則換個人恐怕早就叫了出來。
萩原研一甚至看到,叫做諸伏景光的小人頭上,冒出了一個個黑色的思維泡泡。
【堅定地相信著吧,相信我需要你、我離不開你】
【這些都是你自願的……不是嗎?】
【懲戒室裡看不到光】
【每當陷入黑暗的時候、承受痛苦的時候,你都會想起我吧】
【正好,反正從此以後,你隻能看向我的眼睛】
啪——
屏幕突然黑掉了。
然後很快,一條黑紅色的彈窗重新亮了起來。
【正在檢測好感度數值……】
【滴——好感度50,達到路線開啟條件,正在轉入支線】
【線路檢測中……】
【線路檢測完畢,劇情加載中……】
【劇情加載完畢,即將跳轉】
猜測到可能是結局出來了,萩原研一難忍好奇,伸出手指拖動了一下屏幕中的畫麵。
這似乎是間非常奇怪的房間。
有點像臥室、又有點像審訊室,準確來說像是為了長期地囚禁,特意改變了裝飾,還在裡麵加了一張床。
乍看過去的時候,萩原研一隻看到了深名朔也一個人。
他看上去很正常……嗯,至少表麵上看上過去是這樣。
也不知到底是個什麼天氣,青年穿著寬大的長袖長褲,坐在毫無光線的房間的床上,微微仰著腦袋,似乎是在發呆。
……就這樣嗎?
萩原研一一點不相信這個結局竟然這麼簡單,於是又耐心地等了一會,甚至戳著屏幕,試圖快進這段沒有意義的劇情。
很快,似乎是快進成功了,房間的門“啪”一聲打開,諸伏景光提著東西走了進來。
黑發金眸的青年第一時間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
他似乎非常激動,連鞋都沒穿,直接光著腳踩在冰冷的地麵上,朝那邊跑了過去。
而諸伏景光張開手,理所當然地接受了這個過分熱情的擁抱。
“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景光哥!”
青年欣喜地彎了彎眼睛,他踮起腳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親上了諸伏景光冰冷的唇,輕車熟路地用舌尖敲開牙齒,後者也毫不避諱,直接捧起青年的腦袋,狠狠加深了這個吻。
購物袋跌落在地,裡麵的東西立刻零零散散地滾落了出來,卻並沒有人在意。
一吻結束,黑發金眸的青年靠在諸伏景光身上喘氣,他踩在在對方的皮鞋上,一顆顆解開身上的扣子,露出一條條網格狀排列的紅繩,也不知道是緊縛了多久,他的皮膚上遍布著深深的印記,還有其他青紫的痕跡。
“景光哥……”他的聲音有點啞,金眸處水光瀲灩,下一秒似乎就能墜下一顆淚,“你今天來的好晚,我好想你……”
青年已經焦急一個下午了,周圍可怖的黑暗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隻有見到諸伏景光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安心。
長時間的在這樣環境中的生活,讓青年幾乎忘記了外界的情況,他忍不住去擔心,諸伏景光這麼一個怕黑的人,獨自在這樣的環境裡會不會出事。
明明隻有在他身邊,景光哥才會沒事呀。
他怎麼樣都無所謂,可如果景光哥再因為自己受傷的話……他會發瘋的。
“景光哥,你說說話好嗎?”
“就一句、哪怕是出一點點聲音都好。”
青年再次吻上了諸伏景光,不過這次是側臉,同時幾乎祈求般開了口。
諸伏景光看在眼裡,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但他壞心眼地就不出聲,反而一點點地,用手掌收攏著青年纖瘦的腰,指尖從一根根紅繩上劃過,激起一片怔瑟。
這似乎同樣是種解題思路。
青年立刻熱情地纏了上來,近乎主動地和對方交換呼吸、甚至更進一步的動作,金眸也在此刻終於亮了起來。
他整個人地都掛在諸伏景光的身上,後者力氣很大,穩穩托著他的腰和臀,但這種姿勢帶來的體重差距,還是狠狠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也同樣帶來了近乎刺激的衝擊。
“……我就在這裡。”
情至深處的時候,諸伏景光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有些啞,呼吸也灼熱到發燙,青年頸側到耳根又一次紅透了,密密綴著汗珠。
然後他輕輕吻了上去。
【恭喜觸發短線Bad End——[斯德哥爾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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