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G出來的猝不及防。
之前的劇情雖然有文字描述, 可到底是遊戲的Q版風格,幾乎讓人聯想不起來。
但當結局達成的提示出來之後,幾乎是瞬間門,屏幕裡就彈出了一張非常寫實的“圖片”。
和其他同類型的遊戲一樣, 為了展示所謂的細節, 整張CG采取了慢放的方式, 最開始出現的並不是縱覽的大圖,而是深名朔也的麵部特寫,然後是諸伏景光的, 再然後就跳轉到了最下方, 鏡頭一點一點往上移……
因為是站姿,黑發金眸的青年整個被迫騰空,雙腿環在諸伏景光的腰上,勒進肉裡的紅色細繩已經將皮膚磨紅了,他腳背繃得很直, 腳趾微微蜷曲著, 腳踝處綴著的鈴鐺一搖一晃地發出聲響。
諸伏景光的手托著青年的臀, 寬大的外套半滑下來, 隱隱灼灼地擋住了這片光景, 隻能看到青年伸出雙臂牢牢錮住他, 皮膚已經被熱氣蒸騰出淡淡的粉。
似乎是有些耐不住, 他狠狠咬上了諸伏景光的肩頭, 露出了一排深深淺淺的牙印, 鼻尖汗滴落在諸伏景光的背脊上, 蜇在那些被指甲劃出的血痕上,看著就細細密密的疼。
這一幕幾乎讓萩原研二說不出話來。
他開始是震驚、後來是不可置信,顯然從沒想過, 這個遊戲竟然會真的有這樣的場景。
他還記得深名朔也是鬆田陣平的人。
但在他的操作下,萩原研二卻被迫看到了對方跟另一個好友歡/好的場景……還是這樣,有衝突性的場景。
“不、不是……”萩原研二的聲音有些艱澀,“這個遊戲裡的結局難道都是這樣的嗎?”
他突然就想起了其他幾個眼熟的NPC,如果be線都是這樣的結局,那不就是說明——
【滴!後台角色印象已自動更新】
突如其來的提示打斷了他的思緒。
萩原研二這才反應過來,他盯著畫麵的時間門已經超過五分鐘了。
……而且他剛剛不由自主地喉嚨發緊、耳根通紅,就連呼吸都帶上了些許灼熱,最後還是因為手指微顫,輕輕碰了下屏幕,這才擺脫這樣奇怪的“困境”。
他緊緊閉了閉眼睛,努力將那些畫麵從大腦中摒除出去,但這顯然有些難,過分強烈的印象就像被加了黏連劑,始終揮之不去。
萩原研二隻能儘力讓自己去忽略那些記憶,然後深深呼吸幾下,看向屏幕。
那裡有新的提示彈出來了。
【後台角色印象:指在重要劇情節點或達成結局後,自動收錄的角色對主控的人物看法和評價,一般呈現為自述形式】
因為是新手,係統格外貼心地給出了詞條介紹,幫助萩原研二理解這一part所表示的意思。
隨後才慢悠悠吐露出後麵的內容。
【降穀零——我會成為他手中的刃,直到某天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萩原研二——屬於我的玩具】
【*諸伏景光——非常有趣的實驗,不是嗎?】
很顯然,諸伏景光的詞條跟他本人一樣極具嘲諷性,那個問號簡直看得人火冒三丈。
可萩原研二第一眼看到的並不是這個。
上麵標著他名字的印象實在太矚目了,簡直一下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按照剛剛的介紹來看,這裡的“自述”基本都基於重大劇情和be結局……也就是be結局。
很好,萩原研二想,可能在他之前已經有人把自己的be給打掉了,並且這個結局多半是18+,還附贈了一個非常刺激的CG。
萩原研二沉默了。
萩原研二臉紅了。
萩原研二臉白了。
本來因為“刺激”兩個字搞得不好意思的萩原研二,忽然想起深名朔也名義上是自己好友喜歡的人。
哪怕不是真的,以遊戲裡這種寫實的CG圖……簡直跟他、諸伏景光和對方輪流都……了一遍一樣啊!
雖然萩原研二真覺得這個遊戲蠻好玩的,但是這樣真的很對不起鬆田陣平。
下次、如果再有下次的話,打be的時候直接把CG跳過好了。
萩原研二匆匆關掉了提示,迅速點開讀檔。
然後他愣住了。
因為他發現,自己滿滿當當存著每一個選項的檔,莫名其妙灰掉了大半。
這是出bug了?
萩原研二點了點那些灰灰的色塊,發現自己根本點不動,不過屏幕裡在他點擊的同時,不停地彈出了一個新提示。
【功能開放中,敬請期待】
【功能開放中,敬請期待】
萩原研二:……
這就是你把我辛辛苦苦存的檔頂掉的原因嗎?!
萩原研二記得很清楚,那些存檔裡還有兩個支線裡的選項,現在消失的話,這就意味著他隻能從第三個抉擇選項開始重刷。
他不能讓深名朔也去找鬆田陣平了!
……而且就剩下兩次選擇,不會始終隻能刷出be了吧,這樣遊戲就直接game over了啊!
被係統狠狠坑了一把,萩原研二抿了抿唇,神色不由凝重了起來。
所幸他還想到,除了剛剛的be,諸伏景光還有條不會直接結束遊戲的長線結局。
於是他開始重刷。
【抱住他】
【抓住他的手】
這次選2。
過分的包容諸伏景光,隻會讓這個家夥不好的念頭愈來愈深。
萩原研二發現,即使他沒有真真正正地喜歡上深名朔也,也多多少少有些好感……雖然不知道這些好感到底是出於占有還是他那種詭異的愛好。
——單純的深名朔也確實是最好欺騙拿捏的對象。
所以要讓諸伏景光意識到,哪怕再溫柔、再包容,某些他所期待的事情也是不會發生的。
就比如說,強迫對方愛上、依賴上自己。
剛剛的結局雖然跳過了大部分過程,有些突兀,可萩原研二明白結局名稱的意思。
能讓深名朔也變成那樣,估計諸伏景光很長一段時間門都在努力“訓誡”對方,這才一點點地塑造出屬於自己的深名朔也。
……
深名朔也抓住了諸伏景光的手。
濃重的愧疚感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他那雙燦爛的金眸此刻黯淡不已。
他幾乎能猜到諸伏景光會包容自己,無條件地原諒、然後告訴他其實這都不是他的錯。
可是,
“我不能一次次地都麻煩景光哥救……”
深名朔也還記得自己的目的,他經曆了無數的災殃和折磨,在諾大的城市裡顛沛流離,所以他理想著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承受相同的痛苦。
正因為這樣,他才會選擇站出來。
他想通過自己的努力——哪怕這很渺小,也依舊拚儘全力地想離這個未來近一點、更近一點。
“我不怕受傷、也不怕困難,這些都是我選擇這條路必須麵對的挑戰,我非常清楚。”
深名朔也緊握著諸伏景光的手,似乎想把這股力量傳過去。
他的金眸對上那雙詫異的藍眼睛,慢慢彎成了漂亮的月牙,諸伏景光甚至能看到他嘴角小小的梨渦,這副笑容哪怕在黑暗中也依舊熠熠生輝。
“景光哥,我們是搭檔喔,可以互相依靠,但絕不能讓一個人承受所有的責任。”
“你的實力比我強太多啦,像這種需要衝鋒陷陣的情況交給我就好了,我很抗打的!”
諸伏景光:……?
屏幕外的萩原研二:……
不是,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抗打難道是什麼值得驕傲的優點嗎?!!
諸伏景光顯然也被哽住了,他一腔台詞全部堵在了喉嚨口,出也不是,不出也不是。
為了不崩人設,他最後隻能順其自然地露出無奈的表情,然後說。
“這樣啊……但是朔也,我的保護並不是出自其他原因,隻是因為我喜歡你而已。”
聞言,黑發金眸的青年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這樣嗎,可是我並不知道該怎麼……我或許不能回應你。”】
【我知道的!但是、就是說,偶爾也要給我一點表現的機會嘛。”】
兩個都是非常安全的選項。
萩原研二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因為存檔損壞,係統自動降低了這個支線的難度。
畢竟這兩句話看上去都沒什麼太大的問題……
哦,不對,還是有的。
萩原研二選擇了第一句。
因為他發現,乍看上去兩句話都沒有問題,可細細琢磨裡麵用詞就會發現,這兩句話持了截然相反的態度。
第一句說不能回應,“或許”這個詞隻是婉轉拒絕的表達。
這裡深名朔也顯然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他至少現在並不準備和諸伏景光有更進一步的發展。
而第二句……
第二句不知道為什麼,讀上去好像莫名有點默認的意思?
“這、這樣嗎,可是我並不知道該怎麼……我或許不能回應你。”
再一次被表白,深名朔也明顯比第一次鎮定很多。
雖然他還是有點害羞,但多虧了這邊沉沉的夜色,將他通紅的耳垂和麵頰完全遮掩住了。
這樣一來,他故作自然的語氣倒真有了幾分真實性。
至少諸伏景光信了。
“景光哥……”深名朔也輕咳兩聲,剛想鼓起勇氣再說些什麼,耳邊卻敏銳聽到了什麼聲響。
他刷一下撲過去,伸手捂住了諸伏景光的嘴。
因為五感比常人敏銳很多,後者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等深名朔也做了個噤聲手勢後,他才慢慢地聽見了由遠及近的、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有人'
萩原研二看到了眼熟的紅色標識,稍稍等了幾秒,果然看到一個麵色冷峻的卷發小人。
是鬆田陣平。
看到鬆田陣平的時候,萩原研二後知後覺地鬆了口氣。
他意識到這條支線估計順利過去了,雖然並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畢竟長線結局說過了,同樣不會有其他提示。
……算了。
總比短線結局直接結束好。
萩原研二隻糾結了一秒就放棄,繼續去看劇情。
……
鬆田陣平的到來無疑點燃了一把火,叫做修羅場的火。
還沒等深名朔也做出什麼反應,諸伏景光就先一步眯起眼睛,蹙眉露出了一個陰沉凝重的表情。
幾乎在黑發金眸青年沒意識到的時候,他和來人已經進行了好幾次的眼神交鋒。
所以他很快意識到,鬆田陣平有些不對勁。
往常這家夥雖然脾氣也不好,但至少眼神是亮的,憤怒的時候眼底近乎燃著一把耀眼的火。
可現在……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關係,青年的眼底幾乎漆黑一片,濃重的像是融了一團化不開的墨。
看過來的時候,無端讓人覺得有些陰冷。
——是“他”。
諸伏景光是見過這個狀態下的鬆田陣平的,兩人曾經還一起共事過,對方的手段他也算心知肚明。
……所以,他為什麼會過來?
“有人叫我來找你。”
說這話的時候,鬆田陣平的表情很臭,他的眼尾上挑著露出了嘲諷的神色,聲音也硬邦邦的。
可惜深名朔也看不到,他隻聽到了對方的聲音,隨後就被一股大力拽著騰空,被迫遠離了坐在地上的諸伏景光。
這熟悉的提拉感。
深名朔也眨了眨眼睛,往下看著自己撲騰的腳,語氣瞬間門變得非常複雜。
他動了動唇,“請放我下來,鬆田同學。”
“我拒絕。”
“我說過了吧,有.人.要.我.把.你.帶.走。”
聽到深名朔也的抗議,鬆田陣平非但沒鬆手,反而更用力地扯住了他的衣領,然後貼在對方耳朵邊惡狠狠咬著字音道,“我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威脅。”
被誰威脅?
深名朔也有些不明所以,他並不知道所謂的鬆田陣平其實有兩個,而其中一個此時正在挑釁,對著諸伏景光挑釁。
——“我說過了,把你叫出來你隻為了對付那個家夥。”
——“不要做多餘的事。”
腦海中,鬆田陣平怒氣衝衝的語氣響了起來。
——“不準嚇他。”
“……”他哪裡嚇人了??
“鬆田陣平”,或者說人格比較準確,他沒有具體的名字,任何稱呼都能指代他。
而此時,人格非常無語。
“不是,這家夥難道是用玻璃做的嗎?連碰都不能碰?”
——“……”
——“……也不能拎他。”
麵對疑問,鬆田陣平選擇了避而不談。
人格:……
人格更無語了。
“這是你的專屬?”
——“……”
這下鬆田陣平不說話了,但他的沉默似乎也是另一種答案,肯定的答案,所以人格覺得鬆田陣平徹底沒救了。
“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是一點不覺得這蠢……這家夥有什麼特彆的。”
似乎主導身體的時候有什麼限製,人格在鬆田陣平的無聲地威脅下,默默吞下了“蠢貨”兩個字。
不過他說完就不理對方了,鬆開手瞬間門從拎改成了扛,直接把一臉懵的深名朔也搬到了肩上。
“人我先帶走了。”
這句話是對諸伏景光說的。
也不知兩人有什麼恩怨,即便一直陰沉沉地盯過來,被打擾了好事的諸伏景光竟然意外地同意了。
但深名朔也顯然不同意。
“等等,鬆田同學,我們不能把景光哥一個人留在這,他怕黑!”
“……哈?”
也許是被震驚到了,人格陡然停下了腳步,他甚至都沒來得及躲開深名朔也的爪子,被不斷掙紮的青年一掌糊到了眼睛上。
“!抱歉!鬆田同學!”
“不、沒事……”
人格下意識回了一句,隨後露出詫異的眼神重新看了回去,衝諸伏景光挑了挑眉。
他的意思很明顯:你這家夥竟然怕黑?
諸伏景光:……
人格:噗。
諸伏景光:……滾。
萩原研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