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個術士啊……”離開的路上, 夏油教祖調侃道：“整個日本的咒術師，加起來能有四位數麼？”
五條老師冷淡道：“不能。”
即便把沒有徹底覺醒能力的小屁孩都算上，也絕對不可能有一千個。
“哎呀, 悟今天可真是冷淡。”
“如你所願。”
“哦呀, 人設完整度30%了？要刷人設完整度, 果然還是得靠COSPLAY......”
夏油教祖一邊說著, 一邊輕挑地攬住五條老師的肩膀。
“嘛嘛，為了我們的保底十連抽，五條老師, 接下來也請多多指教咯。”
係統在他們頭頂絮絮叨叨道：[宿主們, 不要光明正大地在公共場合講出‘人設完整度’、‘COSPLAY’這種話呀......]
“你在教我們做事？”
[宿主！你是COS夏油教祖, 不是COS霸道總裁, 剛才那句話是OOC！]
“哦，那就讓你的OOC警報器來跟我們抗議吧。”
係統：[......]
夏油教祖笑著在五條老師耳畔深吸一口氣。
“悟, 你好香啊。”
五條老師繃不住地勾起嘴角, 係統崩潰道：[宿主！！！！！！！！！！！]
兩人並肩走下台階, 跟一個寸頭眯眯眼擦肩而過，他們目不斜視地走過去, 眯眯眼卻停下來, 一直凝視他們的背影。
……好恐怖的咒力。
剛才的那兩個人, 體內的咒力儲備龐大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是他平生僅見的強者。
這真的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實力嗎？
BOSS又是從哪裡找到這種怪物？
他心情複雜地走上台階，看到了在走廊上打著傘遛彎的泡麵頭。
“芹澤, 剛才的那兩個人是誰？”
“是社長新招募的強者。”泡麵頭男人一臉單純道：“放心, 是對咒術師非常友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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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門的鄰居是兩個人渣大人, 還玩起了奇怪的角色扮演, 正蠢蠢欲動地想要來找他們的麻煩, 夏油傑思來想去，發現唯一的解決方法是儘快完成調味市的任務，迅速回到高專——起碼那兩個人不會光明正大地住進高專的宿舍。
“今天班上來了兩個轉校生，給大家介紹一下吧。”
隨著班主任的聲音，教室的門被拉開，夏油傑和五條悟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學生們頓時嘩然。
兩個都是超級大帥哥沒錯，但是......一個染了白頭發，還戴著墨鏡來上學，一個留了長頭發，戴著超級叛逆的耳釘，再加上這個碾壓同齡人的身高和氣場......絕、絕對是不良少年！
被校長特彆叮囑過的班主任假裝沒有看見同學們的反應，淡定地將粉筆遞給五條悟：“來，五條君，跟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
五條悟接過粉筆，轉身在黑板上寫出超級張揚的“五條悟”三個大字，然後朝班上的同學們咧嘴一笑，不良氣場十足道：“請多指教咯。”
“！！！！！”
果、果然是超級大不良！
同學們頓時噤若寒蟬，班級一片寂靜。
夏油傑假裝沒有注意到現場的氛圍，也在黑板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笑眯眯道：“我是夏油傑，那麼，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他們在全班同學的注視中隨意找了空桌坐下。
接下來的一天，他們終於開啟了普通高中生的生活。
夏油傑翻了翻高專為他們準備好的課本，再轉頭看一眼坐在後麵的五條悟
，五條悟正低頭認真地奮筆疾書，大概是在寫無下限的什麼公式，自從覺醒反轉術式，這家夥就一直在改良自己的無下限。
他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一直在普通學校上學，而班上真的有五條悟這麼個同進同出的朋友，他們就可以一起揍鄰校的不良少年，一起參加社團，一起打電動，一起偷偷摸摸祓除咒靈了。
這樣的生活，想想就很爽。
說起來，現在過的其實也是差不多的生活，他也很滿意跟五條悟的部分，但總是不能完全開心起來。
是因為......肩負的責任跟從前不同嗎？
就這麼百無聊賴地消磨了一節課，夏油傑回頭去看五條悟，發現他還在低著頭寫東西，於是好奇地探頭看了一眼，沒想到五條悟警覺地一抬手，直接擋住了塗滿文字的本子。
“......”
夏油傑挑了挑眉。
對視三秒後，夏油傑果斷伸手去抓對方的手臂，五條悟死也不肯動，兩個人無聲地較勁了幾分鐘，最後還是夏油傑先收手的。
被同學們當成在打架可就不好了。
他不甘心地看了眼五條悟的手，頭一次有了種“哇我們家悟居然也有瞞著我的小秘密了”這種奇妙的感慨。
——當初他瞞著五條悟什麼也不說的時候，這家夥也是這種感覺嗎？
大概是覺得心虛，那之後五條悟沒再掏出那個本子寫東西，轉而研究起了自己的無下限，於是夏油傑更加在意了。
悟會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煩惱？
學習？不可能的，這家夥根本不把理論課放在心上，他自己擅長的數學又擅長到飛起，根本稱不上煩惱。
家庭？更不可能了，雖然這麼說很抱歉，但五條悟日常完全不會回憶起五條家的存在。
戀愛？嗯.......
他想象不出來五條悟會偷偷暗戀誰的樣子，不過倒是第一時間想起了五條老師的女仆裙和鐳射吊帶，以及對著夏油教祖一口一個“達令”的樣子。
平時連正兒八經地喊一聲“傑”都很吝嗇，叫“達令”的時候倒是不要錢一樣一通亂喊，他真是搞不懂那兩個大人。在他們麵前玩肆無忌憚地玩著奇怪的角色扮演，但到了私底下，肯定又是連一句交流都沒有的狀態。
搞得跟分手沒分乾淨一樣......
“夏油君，五條君。”
一個短發生走過來，有點忐忑地對他們說：“我是這個班的班長，我是想問問你們，有沒有感興趣的社團呢？當然，並不是強製加入，但學校裡有不少社團正在招人，我推薦你們看一看。”
夏油傑接過她手中的表格，班長見狀，連忙說道：“這裡是社團的名字，後麵備注的是每個社團的具體活動內容，因為社團教室不夠用，所以有一部分社團挪到了舊教學樓那裡。”
她又遞出來兩張表格。
“如果有感興趣的社團，填了這份表格交給我就好，不著急，你們可以慢慢考慮！”
夏油傑態度友好地收下了這兩份表格：“好，謝謝你，我跟悟會仔細考慮的。”
班長點點頭，鬆了口氣一樣離開了。
——太好了，雖然看起來很凶，但並不是刺頭！
下午三點，學生們收拾書包離開教室，前往各自的社團，有一部分“回家部”則直接回家，暫時屬於“回家部”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拎著書包走出來，夏油傑問：“怎麼樣，悟，有感興趣的社團嗎？”
五條悟反問他：“傑，你不會是真的在考慮加入什麼社團吧？”
“嗯？”
“我們可是臥底，臥底。”
“就因為是臥底，所以才要表現得普通一點吧？”
五條悟撇了撇嘴
，“你要普通的話，就先去把劉海剪了。”
夏油傑無語道：“要剪也是全部剪短吧？單剪劉海有什麼意義？”
“傑，你要麵對現實，你這個角色最大的特點就是劉海，沒有劉海，你就失去了你的靈魂。”
“哈，那你的靈魂是什麼？各種款式的墨鏡嗎？還是用來遮眼睛的繃帶？”
五條悟納悶道：“聽起來，我的靈魂其實就是‘沒有眼睛’嘛......”
他的搭檔沉默一陣，吐槽道：“你是六眼，按理來說應該有六隻眼睛才對。”
“哇，才不是那種六眼！”
“說真的，我剛剛聽說你是六眼的時候，還以為你的胸口或者背上會有另外四隻眼睛......”
“你的想象好怪哦，傑，為什麼不是在後腦勺？”
“不，你的這個更加奇怪吧！”
他們日常交流著沒營養的廢話，慢悠悠地走出校門，往公寓的方向走，途經一家漫畫店時，還特意停在裡麵消磨了一會兒時間。
既然要引起某些勢力的注意，那就要儘可能地多在外麵停留一會兒，萬一運氣好，恰好撞上了呢？還有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的對門住進來了兩個不得了的神經病，誰知道回去後還有什麼“驚喜”在等著他們。
“哦呀哦呀，兩位少年，你們是在煩惱著什麼嗎？”
嗯？
五條悟和夏油傑轉過頭，看見了一個頭上套著詭異頭套的男人。
“......”
兩個少年對視一眼，心想一句“終於來了”。
男人也就一米七上下，穿著簡單的格子襯衫和黑色長褲，穿著打扮隻是個隨處可見的普通人，但詭異的是，他的腦袋上套著一個笑臉頭套。
見少年們沉默不語，男人試探道：“為什麼要愁眉苦臉的呢？是因為學習壓力太大了嗎？”
......不，單純是因為不想回家麵對兩個神經病而已。
夏油傑麵不改色地點頭：“嗯，是的。我是剛剛轉校來的，有點跟不上學習的進度，所以非常苦惱。”
“哦哦，原來如此，學生嘛，會為學習而煩惱是正常的。”
男人滿意地點點頭，轉向五條悟：“那麼你呢？你又在煩惱什麼呢？讓我猜猜，是戀愛方麵的煩惱嗎？”
五條悟沉默幾秒，模棱兩可道：“嘛，差不多吧。”
在認真複盤這段時間夏油教祖的種種言行，以此推測未來的他和傑的關係......也算是戀愛方麵的煩惱嗎？總覺得用“戀愛方麵的煩惱”來形容他們的關係有點輕佻，但硬要說的話，確實是感情方麵的煩惱沒錯。
在確認了他們有著各自的煩惱後，男人熱情邀請道：“來，我帶你們去一個可以解決一切煩惱的地方！”
五條悟和夏油傑假裝好奇地跟了上去。
男人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我們的教會呢，名叫‘笑’，是一個能讓大家一起歡笑的地方，雖然隻是上個月剛成立的，但卻有很多信徒。飽受痛苦的人們都在這裡找回了笑容，是個非常幸福的教會，所以一定能幫到你們！”
五條悟用手肘撞了撞夏油傑，悄聲道：“不是說研究大腦與術式的關係時會用上電擊嗎？他們不會是用電擊的方式讓彆人忘記煩惱吧？”
夏油傑皺著眉，低聲道：“這又不是抑鬱症......不，那些人的話，無論做出什麼是都是有可能的，總之先跟過去看一看吧。”
他們進入一座老舊的大樓，乘坐電梯前往地下二層。
電梯門一打開，兩個高中生就看見了站滿一整個大廳的......頭套人。
每一個教徒都戴著同款的微笑頭套，匆匆一掃也有幾百個人，他們齊齊看
過來時，畫麵彆提有多詭異了。
幾秒的寂靜後，教徒們齊齊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晚上好！”
“歡迎來到‘笑’！”
“歡迎你們的到來！”
尖銳而誇張的笑聲中，兩個高中生的態度也不由凝重起來。
這個氛圍......明顯有哪裡不太正常吧？
帶他們過來的男人得意道：“看！我帶來了兩個新成員，他們正在為學習和戀愛而煩惱！”
“我我我，我今天也帶來一個女人，跟交往七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呢！”
“來來來，新人們，到舞台上麵來！”
五條悟和夏油傑被人群推上了最前方的舞台，和另一個倒黴蛋女人站在一起。
刺眼的聚光燈打在他們三人身上，舞台下人頭攢動，全是戴著微笑麵具的頭套人。
這裡，是真真正正的邪/教。
“來了，是小酒窩大人！”
伴隨著教徒們的驚呼聲，一個穿著深紫色長袍，戴著微笑麵具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的麵具上不僅刻著教徒同款笑臉，還多了兩個紅通通的酒窩，教主大人站到他們身邊，展開雙臂，對台下的教眾們說：“各位，今天——你們笑過了嗎？”
這句話像是個不得了的按鍵，所有教徒都在同一時刻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或哈哈哈哈哈——”
教徒們尖銳的笑聲爆發出來，似乎帶著穿透腦髓的強大力量，讓人毛骨悚然。
在此起彼伏的激烈笑聲中，五條悟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他向來懶得掩飾，臉上便露出直白的不爽神色。
“吵死了......”
一轉頭，卻發現夏油傑的臉色比他還要難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如此熱烈的氣氛中，教主大人慷慨激昂道：“看來現場的氣氛已經點燃起來了，那麼，就讓我們一起摘下麵具吧！”
他刷地脫下自己的麵具，隨著他的動作，教眾們也齊齊脫掉頭套，露出一張張幸福到極致的臉。
“各位，你們——快樂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們都很快樂！”
教徒們捧腹大笑的場景與盤星教教眾們拍手歡呼的畫麵重疊在一起，一直在努力遺忘的畫麵再一次清晰地出現在眼前，一股強烈的怒氣開始在夏油傑心底翻騰。
好惡心，好惡心。
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好惡心.......
“傑。”
五條悟的聲音冷不丁插進來，夏油傑渾身一顫，立刻從黑色的漩渦中回過神來。
“......悟？”
五條悟拍了拍他的肩膀，伸出兩根手指，“要讓他們安靜一點嗎？”
夏油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抱歉，我沒事，先看看他們究竟會做什麼吧。”
“Stop！”
教主大人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停止了大笑。
“今天，又有三個新的微笑同伴加入了我們。”
教主轉向五條悟和夏油傑三人。
“想要獲得幸福，就必須要敞開心扉，但三位新人！你們的心門緊緊閉合著！不幸的原因一目了然——那就是，你們忘記了‘微笑’！”
他張開雙手，侃侃而談。
“隻有幸福的人才會微笑嗎？不，不是的，哪怕是不幸的人，隻要學會微笑，就一定能吸引到幸福的事情，笑吧，笑吧，即便痛苦也要笑，即便悲傷也要笑，敞開心扉，去笑，去打開你們的心門，讓你們變得更加從容，更加自信，隻有去笑，才能迎來幸福！”
穿著正裝的女人歎了口氣：“什麼啊，果然是奇怪的集團嗎......抱歉，如果隻要微笑就能得到幸福，那世界上就不會有這麼多不幸的人了。”
她抬腳就要走，卻被教主大人一把攔住。
“我已經聽說了，這位美麗的小姐，你是跟交往了七年的男朋友分手了吧？無所謂，來，戴上我們的‘微笑麵具’，你立刻就能重拾笑容！”
說著，遞出來一個微笑頭套。
女人冷淡道：“不了，我不打算給奇怪的教會交會費。”
教主苦惱道：“不不不，我們怎麼會收你的會費呢？要知道這隻是一種救贖的措施，我們並沒有惡意，我們隻是想讓你重拾笑容，僅此而已。”
女人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就在這個時候，教主猛然出手，瞬間將頭套套在了女人頭上，夏油傑下意識地身體前傾，被五條悟攔了下來。
——沒事。
“......”
夏油傑收回了邁出去的腳。
幾秒的寂靜後，女人自己摘下了臉上的頭套，臉上詭異地露出一個跟教會眾人彆無二樣的笑容。
“——！”
教主大人慷慨激昂道：“恭喜你！你找回了最美麗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恭喜，你擺脫了失戀的陰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沒關係的，小姐，你一定能找到更優秀的男朋友！”
夏油傑的目光緩緩落在頭套上。
是施加了詛咒的頭套嗎？
“來，你們也來重拾笑容吧！”教主大人走過來，將頭套分彆套在五條悟和夏油傑頭上，心滿意足道：“年輕人，就是應該燦爛的微笑才行！”
很快，五條悟主動摘下頭套，朝教主露出一個齜牙咧嘴的燦爛笑臉。
教主大人：“......”
總覺得這個燦爛的笑容惡意滿滿，畫風也跟其他的教徒不太一樣。
好怪，難道是因為這小子長得比普通人好看嗎？
他又看向夏油傑，看到黑發少年也抬手拽下了頭套，朝他露出一個極其僵硬的假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