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麵的家夥是誰啊？我怎麼好像聽見了夏油老師的聲音。”
“我也是......”
“咦？咦？我怎麼沒聽出來？”
“我也沒有聽出來, 可能是沒聽過夏油老師咆哮的聲音吧。”
吉野順平道：“哈哈，沒準是電影裡麵的兩個主角坐在後麵了呢，電影上映後, 演員們也經常偽裝成觀眾混進來看電影呢。”
周圍的學生們愣了愣, 隨後紛紛讚同道：“有道理。”
“有道理啊！順平！”
“不愧是經常看電影的人，經驗就是很豐富！”
他們頓時釋然了。
沒錯沒錯，所以剛才才有一批猛鬼獸衝上去彙報工作，肯定是五條先生和夏油老師坐在後麵了！
至於為什麼咆哮, 大概是又在吵架發癲吧。
真是的, 三十好幾的人了, 還跟熊孩子一樣在電影院大吵大鬨，真是太不成熟了。
不成熟·DK傑：“……”
學生們全都自然而然地忽略了猛鬼獸拿著急救設備衝上去的細節。
角落裡, 五條老師靠著椅背，再次疑惑道：“娟娟，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聲音很耳熟？”
他也沒聽過夏油傑咆哮成這樣的聲音, 但他自認不會認錯傑。
開玩笑, 他連夏油傑跟哪一片空氣擦肩而過都能看出來, 還能認不出這家夥的聲音？
過了幾秒也沒等到回應，五條老師這才分神去關注絹索, 發現絹索正一臉苦大仇深地盯著大熒幕, 終於告彆了之前的樂子人心態。
“哈。”
他更樂了。
【對晉升總部勢在必得，於是正努力討好考察官的絹索微笑著說：
“隔音好的房間有的是，這裡甚至還有一間連咒力也一並壓製的特殊房間。在那裡的話, 這小子就隻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你可以對他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
大家紛紛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
家入硝子低聲道：“是嗎？還有這麼好的房間啊，應該給他取名‘夏油快樂屋’。”
夜蛾正道：“……”
你這是能坐在老師身邊說出口的話嗎？
灰原雄讚同道：“五條學長肯定也很樂意，所以叫‘GS快樂屋’怎麼樣？”
夜蛾正道：“……”
不是, 不要開始給彆人家的房子取名字啊！
七海建人歎了口氣，疲憊地評價道：“GS快樂屋……聽起來像是他們專門用來毆打哪個詛咒師的小黑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最後一排的DK夏油傑喃喃道：“為所欲為，為所欲為，為所欲為......”
DK五條悟道：“哇哦，真好奇傑會對我做什麼，如果是給我的額頭畫小烏龜那樣的小事，我真的會很失望。”
DK夏油傑：“……”
他懷著微妙的敬畏之心，問道：“那，那悟認為會是什麼樣的為所欲為？”
“比如，偷偷塞給我一個億，讓我離開我的夏油傑並跟他偷情。”
DK夏油傑：“……”
你已經完全融入他們的節奏了是嗎？？？
【有人立刻反對道：“喂，那可是關押高級犯人的地方，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怎麼能用來做那種事？！”
“哈？”身為犯人的五條悟最先表示了不爽：“你是什麼意思，難道老子是很低級的犯人嗎？”】
觀眾們紛紛笑起來。
“不愧是五條先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五條悟’的回答！”
“真的好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五條先生和夏油老師真的不考慮出個‘吵架必勝的一百招’之類的書嗎？”
釘崎野薔薇殘忍道：“放棄吧，有書也沒用，嘴笨的家夥是永遠學不會吵架的，因為話到嘴邊還會結巴。”
“嗚嗚，太過分了！”
五條老師也不禁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絹索心情憂鬱，幽幽地看了過去。
“五條悟，你也不要太樂觀了。”
五條老師止住笑，立刻假惺惺道：“嗯嗯，你也不要太悲觀了哦，娟娟。你看，你這麼會討好人，估計馬上就要晉升總部，和我們抬頭不見低頭見了吧？”
絹索：“......”
所以他才這麼鬱悶！
看現在這個架勢，裡麵的自己是分分鐘就要晉升了啊！
【長裙女仆勾住五條悟的校服領帶，正要離開，就被短裙女仆當場攔住。
某個短裙女仆哭泣道：“達令！難道你要當著我的麵出軌嗎？！”
長裙女仆表情溫柔地哄道：“怎麼會呢，寶貝？隻是普通的審問而已，我隻是把門關起來反鎖住，不讓彆人進來也不讓彆人聽見而已，裡麵不會發生其他事情的。”】
大家紛紛露出“你在說什麼謊話”的表情。
“一定會發生什麼的！”
“夏油老師絕對超喜歡小時候的五條先生！”
“嗚嗚，年老色衰的暴君，原來也隻有這種下場嗎……”
“喂，小心五條先生忽然冒出來宰了你，他完全做得到這種事。”
“對不起！我剛剛是開玩笑的！五條先生儘管三十多歲但依然青春貌美！夏油老師喜歡死了！”
最後排的天內理子一邊吃東西一邊說：“我也覺得百分百會做什麼吧，這種劇情就是那種‘監察官獨自潛入非法組織，身份暴露後被抓起來這樣那樣’的劇情嘛。”
黑井美裡：“......”
黑井美裡尖叫：“小姐！！！”
天內理子連忙捂住耳朵：“我沒看過啦，那種影片要收費的，但我又沒有銀行卡，怎麼可能給它充錢。”
看黑井美裡一副天都要塌了的表情，天內理子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
“不過夏油怎麼一聲不吭的？”
她們轉頭一看，看見DK夏油傑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盯著大熒幕，似乎格外平靜。
“......”
他們對視一眼，黑井美裡小聲道：“受到的刺激太多，有時候就是會這樣的。”
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的DK夏油傑：“......”
不，我不是沒有反應，但我都變成“監察官獨自潛入非法組織，身份暴露後被抓起來這樣那樣”裡的□□、成、員了！我還能有什麼可說的！
DK五條悟一邊烤肉一邊道：“傑，聽起來好刺激啊，如果真是這種劇情我就更想看看了。”
DK夏油傑：“......”
你是認真的嗎？拜托，悟，你可是受害者，受害者啊！
【高中生夏油傑則難以置信地質問道：“悟，你為什麼會有那種東西，一定是這家夥陷害你的對不對？！”
高中生五條悟看了眼夏油傑，對此表示了沉默。
夏油傑握著他的肩膀，無比沉痛道：“果然是這幫人在陷害你！”】
DK五條悟歎為觀止道：“哇哦，在你心裡我究竟是有多純潔啊。”
DK夏油傑：“......”
這個年紀的男高中生當然也不是很純潔，但那也要看跟誰做對比，有那兩個人渣當對照組，他們真是純潔死了好嗎？
【長裙女仆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推開夏油傑的肩膀，尖酸刻薄道：
“我說，未成年能彆在這裡礙事嗎？這種事情呢，可不是毛都沒長齊的小鬼應該摻和的，小朋友還是老老實實呆在這兒坐牢比較好。”】
DK夏油傑怒道：“你才給我滾開啊混蛋，被你性/騷擾的那個家夥也是未成年！”
DK五條悟有一說一：“可是剛剛確實是我性/騷擾他的。”
“不，你隻是按照他們的要求把那個東西拿出來而已，你根本沒有錯！”
五條悟悠哉悠哉地夾起一塊兒烤肉，蘸了醬塞進嘴裡，吃得臉頰鼓鼓。
他口齒不清道：“那家夥才沒有你想的那麼無辜呢，拿出安全/套就是故意的。”
“......”
DK夏油傑下意識地想問他為什麼，但話到嘴邊，還是緊急咽了下去。
如果真是故意的，那又是為什麼呢？
隻是開個玩笑？覺得他們之間互相性/騷擾也無所謂？還是——壓根就不在意這件事？
如果是前者，他大概會好好說對方一頓，但如果是後者，他可能會比較難過。
......為什麼呢？
他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雖然質問了五條悟為什麼表現得這麼平靜，但說實話，如果五條悟表現出激烈的抗拒反應……
他，好像會有點難過。
DK夏油傑：“……”
宇宙狐狐頭.jpg
【短裙女仆攔在路上，大聲道：“總之我不會同意的，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長裙女仆故作吃驚地戰術性後仰，隨後反問道：“可是寶貝，要玩合法4P是你的建議吧？”
“哈，這是合法4P嗎？這明明就是你在吃獨食！”
“哎呀哎呀，某些人說話可真難聽，這是試用，不，試吃，試吃而已。”
長裙女仆攬住高中生的肩膀，一本正經道：“如果我覺得好吃，我再過來通知你一起吃，好不好？”】
合法4P......
夜蛾正道的額頭青筋暴起，恨不得把五條悟和夏油傑捉出來當場打一頓。
這種台詞，是能播給老師和學生們的東西嗎？！
這都不剪，你們還能剪掉什麼？！
【“達令，達令，達——令——！！！”
長裙女仆冷漠地甩開老情人的手，在一聲聲淒厲的挽留聲中摟著年輕貌美的小鮮肉離開了。
離開前，小鮮肉還回過頭，得意洋洋地看了老臘肉一眼。
他茶裡茶氣地攬住長裙女仆的肩膀，一邊跟他勾肩搭背往外走，一邊道：“這位歐尼醬，你那個穿短裙的朋友哭了耶，不用理理他嗎？”
長裙女仆淡定地回答：“不用，寶貝，他哭夠了就不哭了。”】
觀眾們：“......”
不愧是你，五！條！悟！
年紀小歸年紀小，但完全不是省油的燈啊！！！
【短裙女仆在他們身後撕心裂肺地喊道：“達令——”
等女仆和高中生的背影徹底從視野裡消失，短裙女仆立刻收起了悲傷的表情，拍了拍手，對剩下的人質說：
“好了，小朋友們，現在請井然有序地進入牢房，不要插隊，不要擁擠，人人有份～”】
眾人：“......”
你這不是一點也不傷心嗎！
我靠！原來如此！你也是演的啊！
DK五條悟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地評價道：“我懂了。他們的感情其實早就破裂了，都巴不得對方趕緊出軌小鮮肉！”
DK夏油傑抽了抽眼角，“感情破裂但不找彆人，而是執意勾搭小時候的對方......這是真愛吧。”
說完這句話，他就感受到了五條悟詫異的視線，嚇得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在胡說八道什麼！
DK五條悟表情莫名，卻體貼地不予置評。
大夏油傑帶著小五條悟離開後，縫合線男人也帶著一部分人離開了，說是要向支部的老大彙報工作，牢房裡隻剩下五條老師和負責審問孩子們的人。
【夏油傑冷冷道：“所以，你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征服世界。”
“......什麼？”
負責審問他們的男人緩緩道：“你們都是咒術師，是這個世界的強者，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咒術師會用自己的力量掠奪一切能夠掠奪的東西，站上世界的頂點，將人類引向正確的未來。”
“你錯了。”夏油傑冷冷道：“咒術師的確擁有力量，但咒術師的力量是為了保護弱者而存在的。我們不是掠奪者，我們是保護者。”】
哇哦？
忽然開啟這麼正經的話題嗎？
五條老師饒有興趣地聽了起來。
傑的正論，真是好多年都沒有親耳聽過了。
【牢房的負責人說：“弱肉強食，弱者理應服從強者，這是大自然的法則。”
夏油傑堅定道：
“用力量帶來的征服並不是真正的征服，破壞、掠奪、占有……沒有人想活在一個充斥著壓迫的世界，那樣的世界是不會幸福的。不幸福的世界隻會產生更多的詛咒、更多的咒靈，身為咒術師的你，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男人抬高聲音，“被壓迫的隻是弱者，而我們是強者，我們一定可以獲得幸福！”
夏油傑反問他：“你是咒術師，所以你一定就是上位者嗎？”
“難道不是嗎？”
“彆開玩笑了，在完全信奉弱肉強食的世界裡，你也隻是個被更強者壓迫的弱者而已！就像此時此刻的你，用力量壓迫我們這些弱小的咒術師、逼迫我們加入你的組織一樣，你也隻會被更強者以同樣的方式壓迫！”】
話音落下，觀眾席上的觀眾們紛紛為他獻上掌聲。
“不愧是小老師！”
“老師，說得好！”
“夏油這個家夥，果然從小就這麼正氣淩然......”
“說得好！夏油學長!”
五條老師臉上的笑容慢慢擴大，他看著大熒幕裡的那張臉，很輕很輕地歎了口氣。
即便隻是“電影”中的夏油傑，但當這張隻活在記憶裡的臉出現在大熒幕上，做出如此鮮明的表情，說出如此熟悉的話，他的心情仍是十分複雜。
——那個時候，真好啊。
當年那個正氣凜然，總是教導自己該如何如何的小鬼頭，真好啊。
絹索也承認道：“那個時候的夏油君，的確是個很好的孩子。”
五條老師笑了笑，道：“現在想要求饒已經晚了，他們不會放過‘電影’裡的縫合線腦袋的。”
絹索哼了一聲。
“他們又聽不到我們的聲音，怎麼樣都無所謂吧。”
“哦？你終於想開了？”
絹索幽幽道：“看看那個蠢貨的結局也好，我會引以為鑒的。”
五條老師笑起來：“他蠢，難道你就不蠢嗎？”
“......”
“聽他們的意思，你是個活了千年的老家夥吧？為了某個難以實現的目標，不斷替換身體活到現在，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怪物——難道你就不蠢嗎？”
絹索也笑了出來。
“啊，或許吧。不過在某種意義上，我覺得傑君會非常理解我。”
“啊，的確。”五條老師很爽快地讚同了：“要不是你把我關進獄門疆，還殘殺他的同類，以他的共情能力，他的確可以諒解你。”
絹索歎了口氣。
“不想殺菜菜子和美美子是我的真心話，隻可惜，那兩個孩子太不知好歹了。隻要乖乖放棄她們的夏油大人，她們就能在世界的某個角落過平凡的日子的。”
他發自真心地遺憾道：“比起奪回屍體這種毫無意義的事情，平安活著明明才是她們的夏油大人所期盼的事情。”
五條老師淡淡道：“嘛，人類的情感就是比理智更強烈，世上的每一個人，歸根結底都是感情用事的。”
因為那份對夏油傑的感情，她們不肯放棄夏油傑的身體，也同樣是因為那份感情，她們才不能向殺死夏油傑的凶手——五條悟求救。
真是......跟她們的養父一樣固執，一樣不怎麼聰明。
夏油教祖的眼睫毛顫了顫，似乎是有點難受。
等他暈暈乎乎地意識到自己獨自行走在路上時，他正站在一座城市的十字路口邊。
是東京。
這裡……黑夜中的東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