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識到了臭小鬼的真麵目, 又被臭小鬼一言道破自己的真麵目後，斷臂夏油傑反而輕鬆下來。
不必再刻意掩飾自己的陰暗麵，挺好的。
他們乘坐飛行咒靈飛上天空樹, 夏油傑盤腿坐在魔鬼魚咒靈上, 懷裡抱著小號的五條悟。
小小的一個，剛好能抱在懷裡, 不像大的那個，往懷裡一抱就把視野全擋住了。
天空烏雲密布，近距離觀察時的壓迫感似乎變得更強, 他眯起眼睛，問小小五條悟：“小鬼，能看出來什麼嗎？”
小小五條悟淡淡道：“隻是普通的烏雲, 沒什麼特彆的。”
“也是......”夏油傑思索道：“一百年了, 如果每個月出現的都是跟詛咒相關的烏雲, 回收站的事情早就被發現了吧。”
“你確定這個世界的一切就是回收站搞的鬼？”
“啊, 有八九分的把握吧，之前群主他們的回收站也是這樣，又是烏雲又是打雷的。”
小小五條悟麵無表情地吐槽道：“一變身就下雨......這是什麼原理？”
“嘛~大反派登場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回收站那種充斥著詛咒的東西，算是邪物中的邪物吧。”
“......”
小小五條悟沉默一會兒，問他：“接下來呢, 你想怎麼辦？”
“等著。”
“等著？”
“啊, 等天黑。”夏油傑道：“順便網上衝浪一下，看看每個月十五號必有暴風雨的靈異事件是怎麼被猴子們討論的。嘶, 真想抽煙，你怎麼就沒成年呢。”
小小五條悟：“......”
直接在我麵前擺爛了是吧？
“不過......”
夏油傑看了看小小五條悟身上普普通通的衣服，忽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在那之前, 我們要去一個地方。”
小小五條悟敏銳地感知到危險，當場炸毛，他左看右看，都沒看到什麼特彆可疑的東西，於是緩緩抬起頭，對上了夏油傑溫柔過頭的目光。
小小五條悟：“......”
小小五條悟冷酷無情道：“不管你在想什麼，傑，我都拒絕。”
斷臂夏油傑哈哈一笑：“欺負不了大的，我還欺負不了你嗎？”
他單手拎起小鬼的衣領，直接帶人去了商場，沒花什麼功夫就在童裝店裡找到了一件青蛙款的兒童衛衣，又在導購員的安利下買了一個青蛙元素的小漁夫帽。
被強塞了新衣服的小朋友垮著張小貓臭臉，死死扒著門板，不肯去換衣間換衣服，斷臂夏油傑蹲下來，寵溺地捏捏他的臉，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嗓音問他：“怎麼了？這麼不想跟爸爸穿親子裝嗎？”
小朋友咬牙切齒道：“誰是你兒子！”
小的那個天天想當他哥哥，大的這個居然直接要當他爸爸了！
有客人驚訝道：“原來這是您兒子啊......”
“好可愛！”
“孩子媽媽是外國人嗎？”
夏油傑難得有興致接猴子的話：“啊，孩子的媽媽白頭發藍眼睛，個子很高。”
小小五條悟聞言，不由再次給了他一個巨大的白眼。
“誰是孩子他媽？”
斷臂夏油傑嘲笑他：“又代入孩子又代入媽的，小鬼，你還挺忙的嘛。”
他推著小朋友走進換衣間，強行關上了門：“歡迎光臨，悟君，這是不換上衣服就不能出來的特殊房間！”
小小五條悟：“……”
幼稚不幼稚！
十分鐘後，斷臂夏油傑牽著一臉不情願的青蛙小朋友走出了童裝店。
壞心眼的成年人問被欺負得很慘的小朋友，“乾嘛？不高興嗎，青蛙小朋友？”
扣著青蛙帽子的小朋友表示不想理他。
夏油傑便拿起自己空蕩蕩的右邊袖子，像揮舞逗貓棒那樣在孩子麵前揮了揮。
“來，小朋友，給你玩這個。”
小小五條悟：“......”
儘顯惡劣本性啊！
他終於知道No.19的五條悟脾氣為什麼那麼好了，跟這種家夥一起生活的話，脾氣不好的人根本就活不了幾天吧？
看著小朋友氣鼓鼓的樣子，夏油傑笑著問：“真就這麼不喜歡小青蛙？”
小小五條悟悶悶不樂地回答：“我生氣的是你這個家夥根本就聽不進彆人的話。”
雖然不怎麼聽彆人的話是每一個夏油傑的通病，但這個好像格外嚴重，想起昨晚靈魂殿堂裡的五條群主說過的話，小小五條悟就覺得心情沉重。
夏油傑嗬嗬一笑，“小騙子，明明就是不想戴青蛙帽子而已。”
小小五條悟：“……”
這個家夥，真的，完全，不聽，彆人的話！
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
不過……
看著好幾家店鋪都打算提前關門的樣子，夏油傑晃了晃小小五條悟的小手。
“悟，去問問他們為什麼要關店。”
小小五條悟：“……”
他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我？”
“當然。”夏油傑笑笑：“去吧，悟君，替恐猴症晚期的Best Friend勇敢出擊，打聽消息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小小五條悟：“……”
夏油傑嘁了一聲，低聲抱怨道：“長大後的悟很過分的，說要帶我做社會化訓練，經常帶我去商業街買東西，還強迫我跟猴子交流，他真的，超過分的。”
小小五條悟：“……”
所以，某些人製裁不了大的，就開始製裁不到十歲的小小小朋友了？
與此同時，京都。
五條悟帶著小小夏油傑走出車站，伸了個懶腰。
“不錯不錯，坐了最便宜的交通工具，車程一個小時，是原來的一半，也還算不錯了。”
小小夏油傑吐槽道：“我還以為未來世界裡的大家人人都會瞬移呢。”
就是唰的一下分解成粒子，然後在另一個場景唰的凝聚成人的高科技，他在電影裡看過。
五條悟哈哈一笑，“這個技術的話，估計得等到星際時代了。”
小小夏油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我們應該能活到那個時代吧？或許那個時候的宇宙到處都是人在飛呢，就像現在的大街一樣，我們或許不會很寂寞哦。”
“……”
五條悟溫柔地拍拍小小夏油傑的腦袋。
雖然小朋友們年紀還小，但卻有一種小動物一樣的敏銳直覺，他們其實已經察覺到很多事情吧——比如長生帶來的孤獨。隻是半懂不懂，不知道那些事究竟意味著什麼而已。
“傑君不喜歡寂寞的感覺嗎？”
“嗯。”小小夏油傑點點頭，“遇見悟之前……每天都很寂寞，我不想再體驗那種感覺了。”
一個人活在光怪陸離的世界裡，跟周圍的所有人都隔著看不見的屏障……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孤獨，太無助了。
五條悟輕聲道：“是嗎？我也不喜歡寂寞的世界。如果隻能在寂寞的世界和痛苦的世界裡二選一，我大概會選擇後者。”
他看向烏雲密布的天空，勾了勾嘴角。
這個世界的家夥，一定也是這麼想的吧。
小小夏油傑眨眨眼睛，隨後認真地點頭：“和悟在一起的話，再痛苦的事情也一定能熬過去的。”
“哈，這麼自信？”
“嗯。”
他踮起腳尖，五條悟配合地蹲下來，聽見夏油傑小朋友悄悄對他說：“之前夏油姐姐偷偷告訴我，五條悟是夏油傑的維他命，我把這句話悄悄告訴五條姐姐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百年不上線的小屁孩，當間諜當得倒是挺熟練的！
陰沉的天氣持續了數個小時，指針指向晚上六點的時候，天空傳來轟隆一聲巨響。
外麵開始下起傾盆大雨，大片大片的雨水炮彈一樣砸在地上，頃刻間淹沒了整座城市，而此時的街上已然空無一人。
東京的居民們對於15號的暴雨都有一套很熟練的應對方式。
找好過夜的地方，提前準備晚飯，關門，關窗，然後開始追番打遊戲，反正彆出門就對了。
此時的夏油傑和小小五條悟都在晴空塔上，夏油傑蹲下身，鑽進小朋友的無下限裡躲雨。
他正拿著手機，跟遠在京都的五條悟對話：“悟，我們這邊開始下雨了。”
“啊，我們這裡也是。”
咖啡店裡，五條將叉起最後一塊兒麵包，在小小夏油傑麵前晃了晃，小小夏油傑剛剛張開嘴，某個缺德大人就嗷嗚一口把麵包塞進了自己嘴裡。
小小夏油傑：“……”
欺負小朋友，不講武德！
小小夏油傑鼓著臉，決定不跟越活越幼稚的五條悟一般見識——畢竟客觀來講，他是哥哥嘛！
於是很大度的小朋友打開了咖啡店隔間的窗戶。
外麵果然正在下雨，但如果他們能同時觀察到兩邊的雨勢，就會知道京都今天的大雨遠沒有東京來得猛烈。
“傑。”
五條悟一邊吃得臉頰鼓鼓，一邊道：
“我剛才給胖達打了電話，詢問了他15號下雨這件事，結果他告訴我，這個世界的五條悟剛剛消失的那幾年是沒有這種規律的。”
夏油傑一頓。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