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都是李爭暉帶人過來圍毆,他一個人拚命反抗,即便如此到了最後也不一定能討得了好。
比試之前,他曾想過該如何應對,然而等單打獨鬥真正來臨之後,他卻覺得如此——
輕鬆。
修為升到築基期之後,宋醒星能更快更準地看清宋民的動作,有時甚至能預測他的下一個方向,就連看準縫隙斷然出手亦是輕鬆自如。
宋民顯然被宋醒星反擊給驚嚇到:“你居然升修了?”
此話過於熟稔,沒有對宋醒星有長時間觀察的人不會說出這種話。
加上聲音太過熟悉,饒是宋醒星也微微挑起了眉:“你是李抱暉?”
披著宋民馬甲的李抱暉不言語,反而出手更加凶狠,招招都往宋醒星的丹田處打去,不像是比試,更像是索命。
宋醒星不傻,多年被壓迫和反擊的經驗湧上心頭,也跟著招招都往李抱暉的丹田處打去。
丹田處是修士命門,一旦損壞極難修補,若是結丹期以上的修士還好說,能有金丹充當靈力來源,但結丹期以下的修士不行。
他們沒有結丹,自身全部修為都在丹田處,一經損毀,輕者修為儘失此生無法再踏上修真之道,重者當場殞命來生來見。
二人的招數逐漸狠毒,可偏偏無人看出有異,江知見嘟囔道:“不過是尋常比試,用得著這麼狠嗎?”
說話間,他的餘光瞥見兩個朝這兒走的身影,詫異道:“這麼快比完了?”
來人正是雲遙和方溫月。
聞言,前者一臉尷尬:“遇到了個怪人……”
雲遙的比試,可以說是今天內最快結束的一場,快到什麼程度呢?快到代表比試開始的鑼聲還在場內回蕩,對方就已經主動跳下台去認輸。
猶記得那人一上台就問:“雲師妹,聽說你已經結丹成功了?”
雲遙隻不過是一點頭,對方就道了句我明白了,隨後跳下台主動認輸。
有旁觀者不滿:“你認輸也太快了吧?”
那人卻衝質疑者豎起一根中指:“明心外門就她一個結丹修士,我區區一個築基期怎麼敢硬碰硬,有本事你來和她打啊?!”
此話一出,徹底終結了這場比試賽,於是雲遙和方溫月便來了宋醒星這邊。
“戰況如何?”方溫月坐在江知見提前占好的座上,“小師弟能不能打得過。”
江知見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雲遙回答:“我看不僅打得過,還得是翻倍地打。”
“此話怎講?”
“對手心浮氣躁,一心想要置宋醒星於死地,過於追求進攻與速度,留出的破綻就越能被宋醒星鑽空子。”
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餘下兩人去看繞場的火龍,“雖然他想用火線圈地來限製宋醒星行動,可他怎麼能忘了,宋醒星的魔火並非尋常火焰。”
兩位主角一邊聽著雲遙的話,一邊去看場上的變化。
誠如她所言,李抱暉的修為確實在宋醒星之上,可不過是高出一個等級,加上他急於求成,一心隻想壞了對方的丹田,卻不曾想自己露出的破綻越來越多。
比試至今,宋醒星一個訣法都不曾掐出,單單隻靠一柄長劍和詭異的魔火,便鑽空子把李抱暉壓在地上打。
好幾次他都能將李抱暉丹田刺穿,卻被對方強過他的修為反壓回去。
又一次被李抱暉躲過去後,宋醒星掐出了第一個訣法。
他周身的魔火驟然漲大幾分,像個護體結界一般籠罩著他。
手中的長劍被掉到了地上——並非他不想拿,而是長劍隻是普通鐵劍,一直被魔火籠罩容易四分五裂。
不僅身上的魔火,宋醒星也分出幾縷去吞噬李抱暉留下的火焰,原先顏色溫暖的赤火迅速染上了他的顏色。
本以為李抱暉會吃驚於他的出招,沒想到對方非但不慌,隻拿了一把小巧的鎖頭出來。
鎖頭普普通通,但宋醒星卻能敏銳察覺到一絲不妙。
“魔火難滅,並非無計可施。”
李抱暉抓住鎖頭用力一扯,鎖頭在他的手中四分五裂,源源不斷的水流從指縫間流出。
“常言千年聖物共水鎖可滅天下火,雖然此物隻是低劣的仿製品,但滅你那詭異惡心的魔火卻以綽綽有餘!”
水源逐漸彌漫,所到之處魔火儘數熄滅。
李抱暉提劍衝了過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如同那日樹蔭下,李抱暉居高臨下地欺辱著宋醒星。
宋醒星一如那日般,留在原地沒有躲開。
僅是一個眨眼,他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長劍,劍身貫穿了李抱暉的丹田。
沒人看的清楚他是如何動作的,唯有眼力俱佳的雲遙隱約窺見幾分——
宋醒星腳尖一動、踩到了先前掉地上的長劍劍柄、劍柄受力彈跳而起、落到他的手中。
佯裝魔火被滅而驚慌失措的自己為誘餌,吸引李抱暉衝過來、自己再以兔起鶻落的速度側身躲開,最後一劍捅穿了李抱暉的丹田。
從外人角度看,這是宋醒星無奈之下做出的應對之舉。
然而雲遙卻能看出,宋醒星是故意的。
她來得晚,不知宋民是誰,但宋醒星的所作所為她很喜歡。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要你命。